殘破的機車後輪仍然在嗡嗡旋轉,閃爍的火星不斷冒出焦糊的味道,大理石台階上站着的爬着的人影不斷向後退縮。
衝出大廳的四個人,眼神獰厲,掃過眼前這紛亂不可思議的一幕,不約而同交換眼色,顯出了震驚與遲疑。
有人到總壇來砸場子,就算他是殺神魔鬼,也要攔上一攔,四人中的一個黑衣勁裝男子沉聲爆喝:「讓我來!」
右腳向後一踏,黑衣男子身體旋轉,藉助反彈之力,從台階上躍起,雙腿如錯開的鍘刀劈向葉凡頭頂!
「滾!滾滾滾——」
裊裊迴旋的震撼之音穿刺了前方所有人的耳膜,黑衣男子的腳法尚未施展開來,便迎面撞上了葉凡抬手揮出的炁氣,口中吐出的聲波內勁!
那一張面孔猶如同時遭受了十級颶風和濃硫酸的摧殘,剎那間皮開肉綻,血流如注,兩顆眼球同時爆開,整個人斜斜飛向了台階旁的石獅子!
一聲撞擊悶響,男子的身體搭在石獅背上,緩緩滑落,一灘鮮血在那獅身上滴答下來。
死了!就這樣慘死了!眼冒金星的眾人無不被這恐怖的景象深深震懾,握拳摸刀,卻齊齊向後退去!
破軍拖着繩索,後頭拴着奄奄一息的吳安樂,向這邊走來。
這一男一女,擺明了是來惹事生非,尋仇報復的。
踏着台階,葉凡步步從容,步步緊逼,從大廳中湧出越來越多的竹聯幫幫眾,卻在他的強大氣場下不敢近前,人擠人,向後退縮,形成了一種前退後擁的嘈雜局面。
竹聯幫總壇大廳,數百平米的寬闊空間,黑壓壓全部是人影,幾百名幫眾圍成半圓,隨着這兩人的進入,這個包圍圈漸漸蠕動,將他們圍在了中間!
「給我砍了他!」一聲洪鐘般的怒吼,從後頭傳來。
周圍十餘名手握砍刀的幫眾互相交換眼神,咬牙同時揮刀衝上!
嘭——
滾滾的氣浪掀起,衣衫紛飛,刀光閃爍,這些人哇哇亂叫着向四面八方倒飛出去,砸在同伴人群中,驚起無數騷動和慘叫。
對付這種炮灰,已不需出拳出刀,這樣的效果更有震撼力,這樣的氣勢才是大高手出場的風範。
眼前空了一大片,葉凡那上位者冰冷的目光穿過人牆,鎖定在剛剛那名發號施令的中年男子臉上。
只一眼,便讓司徒風渾身驚起了冷汗,那雙眼,明明是看待死人的目光啊!
「堂主!」眾人在慌亂中將目光投到司徒風身上,尋找主心骨,等待他的抉擇。
司徒風豎起一隻手掌,面容變得極其凝重。
這凝重,是因為他自知不是敵人對手,這凝重,是因為他自知不敵也要拼死一搏,不能讓自己淪為江湖笑柄,被幫眾恥笑。
「閃開!」司徒風揮臂空出一條通道,冷冷凝視着這名對手,抬腿揮掌,擺出了南派虎鶴雙形拳的姿態。
對扣的長衫撩起,司徒風左手握爪,右手單掌直立,眼神狂張,不斷提升戰意勁氣,長衫呼呼生風,內家勁氣吞吐出體,給人一種高手對敵的感覺。
葉凡嘴角勾出一抹若有若無的笑意,今時不同往日,當初在龍亭他都能以一敵千,何況是現在,司徒風的身手,不過和龍昊、屠蘇等人相仿,在常人看來是一名外家武道高手,但在葉凡眼中,他與螻蟻並無差別!
這就是修真者藐視眾生的眼光!
無論有多少花哨和動作,都不過是跳樑小丑,花拳繡腿。
砰!司徒風腳下的大理石地磚裂了!
先發制人,方有一線勝算,眼神中戰意瘋狂爆發,司徒風捲起沸騰的熱血,凜凜的風聲,如一頭下山猛虎,猛撲向敵手!
他的身法飄忽靈動,如走鋼絲,正是形意拳中的鶴步,他的拳鋒霸氣剛烈,深得虎形之妙,虎鶴雙形,形意兼備,威風凜凜。
短短十步,司徒風身邊掠起的勁氣已讓一眾幫會成員暗暗驚嘆。
「喝!」這一聲怒喝,司徒風如電射出,暴拳攻向葉凡面門!
聲勢驚人的一拳,捲動了空氣,發出一聲爆鳴。
嘭——就在大夥捨不得眨眼之際,司徒風驟然感覺自己的拳光撞進了一座銅牆鐵壁中,拳風上的勁力如泥牛入海,毫無反應。
咔嚓!
就在他觸電般撤回拳頭時,一股蓬勃的恐怖巨力如火山噴發,司徒風那魁梧壯碩的身體仿佛被擊中的棒球,倒飛向大廳一角。
他那隻左手上的血肉一片模糊,整隻左臂在飛出去的時候彎成了一張弓,鮮血一路飛濺,撞上大廳一角兩人高的花瓶上,連人帶瓶一起躺倒,崩碎的瓷器碎片轟隆一聲將他埋葬!
不過一招,司徒風就敗得徹徹底底。
「還有誰?」葉凡負手而立,周身凝聚着生人勿近的恐怖氣勢,整個大廳的氣氛因為這三個字變得凝固。
沒有回答,所有人都向後緩緩退去,腳步挪動,不敢發出一絲聲音來。
安靜的大廳里,微微有粗重的喘息和喉結翻滾的聲音,一雙雙眼眸深處都透出恐懼,慌亂無主。
司徒風是坐鎮總壇的大高手,他連對方一招都不敵,其他人誰能擋住這個男人?
「原來竹聯幫也不過是一堆烏合之眾!」葉凡狂妄的笑聲穿透大廳,震得人頭暈眼花。
他原以為陳啟發這裏會有一兩位隱世高手,沒想到竟是些不堪一擊的無用之人。
事實上,台灣的黑道發展到今天,早已與昔日的江湖脫節,除了仍尊洪門之外,融入本土特色的竹聯幫,並沒有太多舊時代的影子,畢竟,這一島之地,人才遠不如神州大陸濟濟一堂。
幾個焦急的腳步聲從後堂衝來,領頭的正是滿臉驚疑的白景瑞。
親眼看到這裏的景象,白景瑞心頭劇顫,發叔果然說的沒錯!
「你,你是大陸來的葉生?」白景瑞不敢怠慢,向對方抱拳行了個江湖禮節。
「叫陳啟發出來見我!」葉凡冷冷轉身,以他的身份,搭理白景瑞算是給他天大的臉面了。
白景瑞臉色尷尬,硬着頭皮抱拳道:「發叔請葉生進去詳談。」
蓬!一陣恐怖的氣浪滾盪,周圍已經距離葉凡四五米遠的竹聯幫幫眾東倒西歪,個個面無人色,潰不成軍。
白景瑞臉上的駭意瞬間放大到極限,這個人究竟有多深的修為啊?
「我,我再去請示一下發叔……」他慌忙抱拳轉身,欲回頭去找陳啟發匯報。
「不必了!」一個無奈而又威嚴的聲音傳來,穿着白襯衫、黑褲子的陳啟發獨自一人走出來。
在場的竹聯幫成員齊刷刷讓開了一條通道,低頭不語。
陳啟發掃一眼大廳內的情況,揮了揮手。
「都下去!」白景瑞代替他發話,所有人都灰溜溜夾着尾巴離開,幾名幫眾攙扶起司徒風,悶聲向外頭奔去送醫。
很快,這裏便只剩下四個活人,一條半死不活的死狗。
「葉少別來無恙?」陳啟發臉上掛着淡淡的笑意,主動向他示好。
「呵呵,呵呵……」轉過身,葉凡望着他不停地笑了起來。
陳啟發也陪着笑,兩人猶如久別重逢的忘年老友,讓白景瑞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
「陳幫主,事情該有個了斷了!」笑聲攸然一停,葉凡眼神遽然變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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