鑄天台 第一百一十八章 今生無緣

    「白爺爺，來這座城池幹什麼，我還要找小九兒呢？」

    少女天真爛漫，揚起精緻的下巴，對身旁那個白大褂，背負雙手，花白的鬍鬚編成辮子垂到胸前的老者說道。

    「根據門中的大能推算，小九......九幽魔主的轉世，可能會與近日，出現在這座城池。」白爺爺和藹的看了少女一眼，眼底閃過溺愛之色。

    「是嗎？那太好了！」少女高興地歡呼，差點原地蹦起來。

    她轉了一圈，飛舞的碧裙好似一片田田荷葉，清新而美麗。

    「謝謝白爺爺！」少女掛上白爺爺的脖子，在白爺爺臉上蹭了一下。

    「哦呵呵呵，好、好，能找到九幽魔主的轉世，也是一件好事，門主會很高興的。」白爺爺高興地笑道。

    「白爺爺，你說小九兒沒事吧，當初在天台山大戰的時候，被神秘人物掠走，一轉眼已經五年了......」

    「放心吧，他若是九幽魔主轉世，又怎麼會被這麼一點挫折打倒。」

    「也是，畢竟小九兒是九幽叔叔的轉世，雄偉無比，比爹爹還要厲害！」少女激動的揮舞了一下拳頭。

    「對吧，白爺爺？」

    「這......」

    白爺爺見一臉天真爛漫的少女，真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九幽魔主和黃泉門主，也許是......比較強一點吧。白爺爺心中想到。

    這樣，少女和白爺爺在人群中，逐漸遠去。

    「慢一點，你現在雖然幻化了容顏，但難免還會有某些人對你不利的。」

    白爺爺見少女歡快地在人群中穿梭，在街道兩旁的攤位上觀望和玩耍，不由提醒一聲，和藹的臉龐上浮現一絲可笑和無奈。

    就在一剎那，少女和一個戴銀色面具的少年擦肩而過。

    寧悠像失了魂魄，愣在原處，任由一個又一個的人在他旁擦過。

    「喂，小子，中邪了？」參爺在無盡道境中大叫。

    「不、不，沒什麼。」寧悠回過神，搖搖頭道。

    「剛才好像看見了一個熟人，但她和她長得並不一樣。」寧悠還是有點愣愣出神。

    「這就怪了，這個他是他，還是她？」參爺問道，旋即他恍然大悟，「原來是剛才的小姑娘？確實不錯，怎麼，你一眼就看上她了？」

    「不要胡說！」寧悠白了參爺一眼。

    被參爺這麼一攪合，寧悠也沒有再胡思亂想了。

    「說真的，連風月小築的一大一小兩個美人，還有洞府里的小丫頭，你都沒有這麼心動過，剛才一個萍水相逢的姑娘，就讓你魂牽夢縈了？說起來，你有喜歡的女孩嗎？」參爺問道。

    「胡說什麼呢，我不懂你說什麼。」寧悠不理參爺的胡攪蠻纏，但是被參爺的一番話問住了。

    「我有喜歡的女孩嗎？」寧悠問自己，他不是在五年前那個懵懂無知的孩童了，喜歡是什麼，寧悠也朦朦朧朧知道了一些。

    一下子，寧悠的識海中閃現一道倩影。

    緊接着，一幅幅畫面，一道道關於她的音容笑貌，像是洪水泛濫一般，止不住的往外涌。

    「咦，奇怪，這是怎麼回事？」

    寧悠沒有主動想這些，可是這些畫面、音容笑貌，乃至最細微的，關於她的一顰一笑，全部不住的想了起來。

    五年了，寧悠第一次發現，原來這些仿佛就發生在昨天，如此的清晰，如此的動人，如此的......讓人懷念。

    「喂，你這人怎麼回事，他救了你全家，你怎麼連一聲謝謝都不說啊！」

    「我叫碧泉兒，你叫什麼？」

    「寧悠。」

    「我們以後就是朋友了。」

    「那我以後叫你小九兒了。」......

    「這是什麼衣服，穿起來好舒服啊。」

    「這是天台山的道袍，是仙人的衣服。」

    「我決定了，帶你上天台山當仙人。」

    「天台山？仙人？」......

    「仙人又是什麼？」

    「仙人是一群可以飛天遁地的人，日出西山，夜歸冥海，一行千里，餐風飲露，能夠呼風喚雨，召喚雷電。」

    「仙人還有很多朋友，可以和天地間的精靈對話，也可以與神女聖女為友。」

    ......

    「好看嗎？」

    「好看！」

    「我呢？好看嗎？」

    「好看？嘻嘻，小九兒，好看是形容女孩子的呀，男孩子要用英俊，帥氣等詞。」

    「那我帥嗎？」

    「帥？唔......一般般吧。在我眼裏，你一般般，在其他女孩眼裏，肯定就屬於不好看的類型了。」

    ......

    她的哭，她的笑，她的焦急和擔憂，原來寧悠記得是如此的清晰，第一次牽手，第一個同齡人朋友，第一次飛天，第一次......

    不知不覺間，寧悠早已佈滿裂痕的心，被一個少女的天真和柔情注得滿滿的，再也容不下別人了。

    「參爺，我、我這是怎麼了，入魔了？嗎」他發問。

    「傻小子，這就是喜歡，你喜歡那個少女。」參爺道，語氣頗為複雜。

    看着眼前的寧悠，參爺生出一種感覺，他是長輩，寧悠是他的孩子。

    「這、這就是喜歡嗎？」

    寧悠若有所悟，任由識海中的記憶和印象湧現泛濫，他在思念的狂潮中沉浮。

    銀色面具後，寧悠的臉頰劃下了兩道淚痕。

    「回家之後，我要上天台山找泉兒。」寧悠說道。

    「放心，到時候本皇發揮力量，幫你找。只要那丫頭是天台山的弟子，准能找到。」參爺道。

    隨後還有很長一段時間，寧悠繼續在街道上逛游，也許是為了再見一眼，那一抹相似的，引起人心緒的身影。

    哪怕是睹一眼也好，也可以一解相思之情。

    「白爺爺，你說小九兒為什麼沒有到黃泉門找我？爹爹都下了尋找九幽叔叔第四名弟子的旨意。難道是小九兒太笨了，沒悟出爹爹的用意，其實那子虛烏有的第四名親傳弟子，指的就是他？」

    少女來到了寧悠來過的攤位，賣下了一張銀色面具，聽說那是亂古大帝。

    白爺爺看了所謂亂古大帝的面具，說道：「以九幽魔主的智慧，應該不會想不到，也許他另有用意，也許是等待時機，畢竟重九幽等三名弟子還在。」

    「真是，爹爹都已經把重九幽趕出黃泉門了，他還顧忌什麼？再說，小九兒可是九幽魔主的轉世，說起來也是重九幽他們的師尊，只要爹爹找到小九兒，恢復小九兒前世的記憶，到時候小九兒必然一呼百應，重建九幽宗！」

    少女愛不釋手地把握着銀色面具，一邊對白爺爺說道。

    「說不定呢，九幽魔主有他自己的考慮。」

    白爺爺聞言，目光一閃，他似乎知道什麼，又補充了一句：「也許，九幽魔主正是藉此機會，考驗重九幽等人，看三名弟子，到底誰才有資格繼承九幽宗正統，成為九幽宗的下一任宗主。」

    「恩，說的也有道理，九幽叔叔可能是這麼想的。可是......我還是想讓小九兒成為九幽宗的新一任宗主。如果他當上宗主，也許會比重九幽、朱九幽、雲九幽等要有意思得多。」少女小聲咕噥。

    「也許吧，不過這已經是九幽宗內部的事情了，我們還是不要橫加干涉的好。畢竟......九幽宗的一些老怪物都還活着，還輪不到黃泉門插手。」白爺爺道。

    就在少女把玩亂古大帝的面具出神時，一個少年和她撞了上去，把少女撞倒在地，銀色的面具也「啪」得一聲摔成了四分五裂。

    「啊，對不起。」寧悠連忙道歉，搭把手把少女扶了起來。

    「我的面具......」少女看見地上摔成四五瓣兒的面具，傷心地說道。

    「這樣，我把我的面具賠給你吧。」寧悠見地上的面具和他臉上戴的面具一模一樣，於是說道。

    寧悠正要摘下臉上的面具，少女白了他一眼，氣鼓鼓地說道：「誰要你戴過的面具啊！白爺爺，我們走！」

    少女氣呼呼的，拽着白爺爺轉身離去，一下子淹沒在人群中。

    「我不是要賠她一個嗎？」寧悠無辜地說道。

    「哈哈，小子，人家一個大姑娘，誰要你戴的面具啊。」參爺笑道。

    「對了，剛才那個姑娘不就是你要找的那個姑娘嗎？」

    「真的？」寧悠一愣，方才慌亂之中，他還真沒注意。

    「是啊，那一道魂牽夢縈的相似的背影，你竟然一直沒有認出來，本皇都不知道說你什麼好了，本皇還以為你早發現了呢。」

    「你和這個姑娘，在此之前，都擦肩而過了好幾次，難道你都沒有注意？」參爺詫異地問道。

    寧悠搖了搖頭，他專心要找那個少女，沒想到反而沒有找到，頻頻擦肩而過，卻沒有找到，真是天意弄人。

    寧悠聞言後，立馬轉身，跑到賣面具的小攤前，又買了一張亂古大帝的面具，轉身追少女去了。

    「今天真是奇了，平日裏不見得怎麼火的亂古大帝，怎麼今天這麼多人買？」老闆見寧悠急匆匆離去的身影，小聲咕噥了一句。

    不是亂古大帝比不上天台大帝等，只是亂古大帝相對於天台大帝等大帝，實在太過神秘了，甚至他的事跡都少有人聞，就像是突然出現一樣，一出現就已經是大帝了。

    「剛才的小子真是稀奇，道行也不見得多高，竟然一下子把你給撞倒了。」白爺爺被少女拉開後，語氣頗感興趣的說道。

    「他？只是一身蠻力而已，我不小心才被他撞倒的。真是的，面具都被他弄碎了。」少女不高興地道。

    「哈哈，一張面具而已，而且真正的亂古大帝，哪裏是這副模樣，真正的尊容，恐怕也只有大帝身邊的人才能看到。」白爺爺說道。

    「對了，說起來也奇怪，那個小子今天和你多次擦肩而過，也算是一種緣分吧。」

    「是嗎？我怎麼沒注意？不過像他那樣的小壞蛋，跟他有緣做什麼。」

    少女搖了搖頭，轉悠了一圈，就在寧悠離開面具小攤兒不久，她又轉了回來，再次買了一張面具。

    「給，亂古大帝的面具。說起來，這張面具今天都賣好幾張了，難道是亂古大帝顯靈了？」老闆嘀咕一聲。

    「也許吧，亂古大帝真的很厲害，是亘古至今都少有的蓋世人傑，也許他的力量至今有所影響也說不定。」少女笑着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