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神餘孽 第一四九章:危局

    受妖樹襲擊，妖兵損失不驚恐之下迅速後撤，檮杌失去妖兵法陣防護，又被血色火樹搶奪血食，此時被秦軍集中攻擊，全身開始泛起淡淡的黑霧，顯得更為虛幻起來，不知是有人操縱還是凶獸自有意識，檮杌大吼一聲，也開始向後撤退。

    受此影響，窮奇和混沌依次撤去，唯有凶獸饕餮，一反開始的木然與僵硬，此時卻是發狂一般想要衝向城牆，秦軍將官所化巨人費了不少力氣這才攔住，最後，饕餮不甘的向城門怒吼一聲，這才扭頭沖回妖城方向。

    城關法陣開啟通道，扶蘇和王離飛回，城外陣法傀儡和戰船也都相繼回城，激烈的戰鬥持續近一日，若非秦軍數次出其不意，造成妖兵損傷，並吸引妖兵注意，慕青最後激發變異噬生樹也不會取得如此戰果，而饕餮最後的反應，也令他心中警惕。

    噬生樹的本體就是因為吞噬融合了闖入軒轅陵的饕餮，這才變得如此噬生好殺，如今妖族祭祀召喚的饕餮像是缺失了魂魄一般，或許就是因為如此。饕餮最後看似沖關，但慕青猜測，它實則是對變異噬生樹的吞噬渴望，而慕青體內的古樹本尊，也表達出對那隻饕餮的強烈渴求。

    不僅如此，四凶的出現也引動勝邪，慕青現在都不能確定勝邪劍性，面對胡亥和陽滋所化邪龍，它可以以狴犴之姿鎮壓，但面對凶兵煞氣，它更能表現強烈的吞噬**，對妖城數萬妖兵的屠殺，除了慕青計劃之外，其中便有勝邪的一份功勞。

    勝邪就如它劍身顏色一般，亦正亦邪，即可鎮壓，也可以屠戮殘殺，至於正邪如何，慕青現在不去在意，現在，能在大秦活下去才是首要，只有活着，才能辨說正邪。

    雖然大戰給秦軍造成不小的損傷，就連扶蘇和王離都帶傷而回，外出攻殺的戰船和傀儡更是損失十數架，妖族雖然始終未能攻進城牆，但城上依舊有上千人被反擊震死，傷者更是繁多。不顧參戰受傷的身體，軍需官們忙着分發丹藥物資，輕傷的士兵還未休息，就被軍官催促着檢查修整軍械，為下次戰爭做準備。

    此次戰鬥，秦軍陣法師極為勞累，可妖兵一撤，陣法師們就在孟書雪帶領下吞下丹藥，稍作調息恢復後便匆忙奔向各處陣盤，緊急修復受損法陣。

    扶蘇服了丹藥，和普通士卒一樣盤坐一邊，他沒浪費法力震去身上的血污，而是默默看着忙碌的人群。

    慕青激發噬生樹陣費去不少法力，戰後幾乎不能飛上城牆，他吞食丹藥恢復一陣，這才回到城上，他走到扶蘇身邊坐下，順着着對方目光看去，卻看到臉色蒼白仍到處忙碌的孟書雪。

    「孟姑娘和那些陣法師一起，今天受傷頗重，若是可以，希望公子能慰勞他們。」

    扶蘇沒有回頭，依舊看着那裏：「這些我自然知曉，我勸過他們，可戰況緊急，妖族隨時可能再次攻來。我，我們、大秦，都欠書雪他們太多。」

    「公子不是當眾承認與孟姑娘成親了嗎，我想，對於她來說，能得到心上人的承諾並看到他完成，這些勞苦似乎都算不得什麼吧？」

    扶蘇嘆了口氣，回頭看嚮慕青：「書雪是個好姑娘！可是，你們為什麼都不願我和木夫人在一起？」

    慕青也是嘆了口氣，扶蘇雖然仁厚，卻不代表他愚蠢，有些事情他比自己了解的還多，不可能不知道實情，只是卻不知他為何仍要堅持。

    「公子已經在眾人面前承認婚事，難道想要毀約嗎？還有，木夫人不是有夫君在，公子何必有此念想？」慕青問道。

    「書雪人很好，我不想傷害她。」

    「至於木夫人的夫君，我曾在驪山見過，那是一棵快要死去的古樹，木夫人本體藤枝就纏在樹上，當年她化形而出的時候，我就在場，只第一眼，我便喜歡上了她。」

    「扶蘇一詞，取自詩經山有扶蘇，描述的便是男女之情，當時我便覺得，父皇取名扶蘇，所說的正是我和木夫人。」

    慕青暗自扶額，公子扶蘇什麼都好，可就壞在痴情一字上，若自己是始皇，恐怕也會為這兒子操心不已。

    「公子錯了，扶蘇是形容樹木枝葉茂盛，有香草佳木之意，陛下為你取此名，寄託的是對你和大秦的殷切希望，公子如此想法，卻是令陛下和我等失望了。」

    低沉的說話聲一旁傳來，慕青扭頭看去，是王離。

    扶蘇嘆了口氣，不再糾結於這個話題，他問王離道：「今日一戰，妖族準備充足，看來是有必破城的信心，不知你有何對策？」

    王離直接坐到扶蘇身旁，看着忙碌的士兵說道：「妖族有大型傳送法陣，兵力看似源源不斷，但從其快速佈置的情況來看，應該並非永久法陣，對傳送數量和修為有限制，否則，妖王們出動，今日長城就要被摧毀了。」

    「妖兵雖多，但有長城在，我們尚能阻止，但其中四凶才是城防最大威脅，若能破除四凶之一，城防壓力將會大減。對了，慕青，你今天使出的是什麼術法，對削減四凶實力恢復和增強很有效果？」

    慕青思索一下，回答對方道：「這是我在妖域途中偶然發現的異種妖樹，被稱為噬生樹，喜吞噬生靈血肉，我也是看到妖族通過戰死的士卒祭祀四凶，這才冒險使用此樹，若非軍士配合，恐怕都不能突破妖兵封禁的大地。今天妖族受此突襲，慌亂之下退去，恐怕下次必然會有所準備。而且，噬生樹吞噬習性與饕餮相似，今天饕餮行為反常，我擔心它會不顧阻攔，強行吞噬噬生樹，恐怕到時饕餮會實力大增。」

    王離到此與扶蘇交談，早有士官布下法陣遮蔽，慕青看了下周圍傷兵，問王離道：「王將軍，今日一戰我軍受損不少，妖兵依舊勢重，不知援軍何時到達？」

    王離看了慕青一眼，卻又望向扶蘇，他低聲說道：「蒙將軍出征妖域，意圖擊傷妖族，令其短期不敢南下，此舉雖好，可長城守軍卻有些不足，而陛下又同時開闢了嶺南戰場......」

    扶蘇眉頭皺起：「我曾上書勸說父皇，卻被他斥責駁回，真不知父皇和朝中重臣到底在考慮什麼。」

    「目前咸陽至此的巨型傳送法陣尚在修建，周圍兵力不足，援軍暫未可期，想要守住城關，就只能靠我們自己。四凶之中，唯有饕餮最為呆板，慕青，等下我會安排軍中將官與你配合，藉助饕餮本性吸引住它，然後趁機將其擊殺，長城或可轉危為安，到時，我必向陛下為你請功。」

    王離看嚮慕青，眼中滿是鄭重，慕青點了點頭，如今長城眾人生死皆為一體，根本不需計較什麼，感受到體內法恢復，慕青起身走出法陣，前去幫助維護大陣。

    直到夜色蔓延，妖族都未發動攻擊，但也並未在妖城外佈設防禦法陣，看來他們對自身實力很有信心，或許更是誘惑長城守軍前去襲擊。

    邊關朔風吹起，戰士們暫時鬆了口氣，邊地廝殺千萬年，積聚的煞氣極為濃厚，低級修士難以承受，而入夜後，對修士傷害更大，妖族除非實力夠強，否則不會冒着兵力損失的危險在夜晚開戰，不過即使如此，值守士卒仍不敢放鬆半分，警惕的觀察着城外的情況。

    儘管與凶獸奮戰一天，且身受創傷，但扶蘇仍是笑着看望了城上每一隊士兵，令有些沮喪的軍心再次提起，扶蘇這才回營休息，看到他有些疲憊的身影，慕青想了一下，終究還是沒有將所見告訴對方。

    天剛破曉，隆隆戰鼓聲便催動士卒衝上城牆，妖族大軍和昨天一般，在凶獸所化黑煙中衝到關前，但妖兵到達後，卻並未像昨天一樣馬上開始攻城，而是列陣防禦，在饕餮對城前大地一番狂轟後，數萬妖兵木然的走到陣前，取出法器彎刀，然後在兩軍震驚的目光中揮刀自殺，凌亂的屍體覆蓋城前大片區域。

    濃厚的血氣瞬間融入四凶體內，凶獸們揚天嘶吼，顯然對這份供品十分滿意。

    「臨陣脫逃者，殺無赦！」

    妖兵中響起冷冽的聲音，慕青感覺城下妖軍似乎都抖了一下，然後便在號角聲中組成大陣緩緩上前，頂住城上攻擊。

    妖兵頂住城上攻擊，四凶意圖攻城，秦軍如昨日一般，兵將各自相對，當秦軍將官所化巨人再次衝進戰場時，攻擊大陣的檮杌卻突然停手，轉身和饕餮一起夾擊巨人。

    巨人雖然力量強大，但卻並非晉入金仙，昨日能拖住呆板木然的饕餮已是不易，如今有動作靈活的檮杌加入，巨人瞬間受到壓制，多處受創的身體漸漸變得淡薄起來，形勢岌岌可危。

    城上攻擊突然集中於妖兵大陣一點，秦軍兇猛的火力將大陣瞬間撕開一道缺口，而在此時，城上一道劍光飛過，在妖仙們還未反應過來之時，慕青沖入妖兵中開始迅速衝殺。

    地仙進入修為在煉虛合道甚至以下的修士之中，簡直比狼入羊群還要恐怖，勝邪劍光閃過，地面瞬間倒下大片屍體，慕青迅速擴大妖陣缺口，城上秦兵則與其配合，集中攻殺軍陣被破的妖兵，在慕青身後的屍首堆中，一棵妖異的血樹迅速生長，很快便佔據大片區域，將慕青裹入其中。

    與巨人搏鬥的饕餮停住動作，啼叫着沖嚮慕青，秦軍巨人被祭祀後變得強大的檮杌拖住，無法阻攔，嬰兒的哭啼聲響徹戰場，饕餮巨大的身影迅速出現在巨大的血樹群前。

    原本分散攻擊妖兵的傀儡卻停下腳步，在秦軍操縱下匯合成陣，組成一尊巨大的傀儡，攻向發狂的饕餮，將慕青包裹的血樹群也延伸變化，戰場上瞬間出現了另一隻火紅的饕餮，與城頭火力和巨型傀儡一起加攻黑色饕餮。

    就在此時，遠處妖城突然發出沖天光芒，一道光影迅速衝到陣前，直接將巨型傀儡頂到一邊，然後血紅的饕餮迅速消失一塊。

    這時，王離的提醒聲姍姍而來：

    「小心，妖族有金仙到達！」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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