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域,龍城南方一片沙漠。
此時正值中午,烈日當空,酷熱無風,平靜的沙漠中突然響起一陣劇烈爆炸。
一片光芒中,空中突然出現四道人影,其中兩道人影從空中落下,直接撲倒在滾燙的沙堆上,另外兩人則依舊漂浮在空中,其中一人以法力搬開巨大的沙堆,取出其中埋設的陣盤。
這時,地下響起女子虛弱的聲音:「師父,為什麼你要把李校尉踢出法陣?」
空中的人影沒有回答,倒是地上響起另一道男聲:「因為他要給慕大哥陪葬!木夫人都已經出手了,他還一個勁的朝慕大哥射箭,要不是他,木夫人的藤條也不會斷掉,慕大哥就不會死!」
「李謙他為什麼要這樣?」
端木穎的問題讓悲憤的哈士奇突然頓了一下,然後更為氣憤的回答:「因為我們跟他有仇!我們本來是他抓的死囚,現在卻成了大秦禁衛,而且我們以前打不過他,現在都能跟他打成平手,他怕我們報仇,對,就是他怕我們再修煉下去超過他,再找他報仇,所以才對慕大哥出手的,一定是這樣......」
「唉喲!嘶......嗷......疼!」
二哈運起法力,推開身上突然壓下的沙堆,然後抬頭問道:「師父,你為什麼要打我?」
初夏將挖出的陣盤收入儲物法寶中,然後低頭看着二哈說道:「就你知道的多!你要真是這麼想,那就趁早去死,老娘不收你這麼笨的徒弟!」
地上躺倒的端木穎支撐起身體,她勉力取出一顆療傷丹藥,迅速吞入口中,在打坐調息之前,她抬起頭,蒼白的臉望向空中面色肅然的木夫人:
「師父,為什麼?」
木夫人收起手中一片龜甲,歉然的看向重傷的徒弟,然後面色一正,開口說道:「回去以後,你們要各方小心,若嬴政再有命令,或有人接近,你們就馬上報告給我們。」
端木穎面色依舊不解,她再次開口:「師父......」
初夏打斷了她的話:「我的傻師侄,你就別問了。嬴政雖然派人暗中在此鑄陣接應,但要不是他派的李謙,慕青根本就不用死,你也不用......」
「初夏!」
木夫人略帶怒意的呵斥聲響起,初夏停住說話,轉而去收拾自己那個在一邊自言自語着:「怪不得他從幻陣醒來後,看我和慕大哥的眼神不對......」的徒弟去了。
木夫人抬頭看向南方的太陽,像是在自語道:雖然我們被大陣包圍,但妖皇一定會到處搜索阻攔,蒙恬大軍不安全,我們繞過秦軍,通過妖族傳送陣回去。」
「等到了大秦,我們的那位陛下應該已經派兵討伐嶺南了......」
木夫人說着,揮手甩出一道長線,纏住空中撲落而來的幾頭妖鷹,在她的法術下,那幾隻妖鷹很快便順服下來,木夫人和初夏捲起地面療傷的兩人,飛上妖鷹寬大的後背。
四頭巨大的妖鷹啼叫一聲,向着南方的太陽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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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秦始皇十四年,秦軍大軍開進嶺南,遭受巫、妖兩族反擊,主將屠雎離奇死亡。同年,西北妖族匈奴攻擊蒙恬大軍,同時匈奴諸部襲擾秦長城沿線。
始皇二十年,大秦邊地依舊戰亂不休,在長城以北的妖域之中,一位獸皮纏身、妖族打扮的青年在密林中急速奔行,突然,他停下遁光,回頭向着林木森森的樹林望去。
「跟了這麼久,你就不覺得累嗎?」
林中草木俱寂,看不到一絲人影,那青年像是在自言自語,說話間,他身影驟然消失。
下一刻,數里外的草叢中突然站出一個人,他和青年類似打扮,只是背上多了把巨弓,那人緩緩站起身,脖子上橫着一把半黑半白的怪劍。
劍光一閃,怪劍消失,青年的聲音從那人身後響起:「從龍庭到這裏,整整三年,李校尉一直緊追不捨,有這功夫,李校尉何不去戰場多殺幾個妖怪。以李校尉的實力,足以升官晉爵,何必在慕某這兒浪費時間?」
那青年正是慕青,被他逼出的則是曾經的校尉李謙,兩人當初被匈奴箭陣圍困,千鈞一髮之際,慕青帶着撞到自己身上的李謙深深遁入地下,然後隱匿氣息,躲過了妖族的搜尋,木夫人雖然沒有把慕青帶走,但她先前的藤線卻將妖族封地禁制破開一段,慕青當時恰巧落在附近,藉助於此,他們兩人這才得以逃生。
李謙笑着轉身,抬手要去拍慕青肩膀:「哎呀,咱們畢竟是同生共死的兄弟,我怎放心慕兄獨自前行呢。你看,這一路上我不是幫你解決了不少麻煩嗎。」
李謙伸出的手被慕青一把打掉,然後抬腿,一腳把李謙遠遠踢出,轟的一聲,驚起樹林鳥獸無數,李謙被嵌進一顆粗大的巨樹中。
「多謝李校尉出手相助,不過慕青自有手段,以後就不勞你出手,我可不想一不小心死在你幫我殺敵的箭下。」
「當初那一箭是非暫且不論,但你身上的那隻腳印我還記憶猶新,要不是看在一起殺敵逃亡的份上,你以為我不敢殺你嗎,李謙?」
被嵌進樹里的李謙搖晃着掙扎出來,他拍了拍身子,身後的巨樹轟然倒地,他毫不在意身後的巨響,卻是苦笑着看嚮慕青:
「看來慕兄對我早有防範,這才在脫險後就丟下重傷的李某獨自離開,虧我還一片好心......」
看到慕青張口欲言的樣子,他急忙擺手示意,然後正色對慕青說道:「此地距離大秦不過一月行程,我只問慕兄一句,你當真還想回大秦?」
慕青眉頭皺起,深深地看着李謙:「我在中州還有要事,不得不回,倒是李校尉,身為大秦軍官,卻留在妖域不願回朝,這是何意?」
李謙嘆了口氣:「實不相瞞,若慕兄不回去,我或許還有活着的可能,但慕兄回去了,李某必死!而且,」
李謙扭頭看了看南方:「長城防線有大陣防護,慕兄身為妖怪,想要活着通過,卻是不易啊!」
「李謙你這是什麼意思?當初那一箭是你故意的!?」
慕青怒問對方,卻見李謙扭頭看着南方,滿面蕭瑟的嘆了口氣:「身有所命,不得已而為之。」
身有所命?慕青惡狠狠地盯着李謙,怒聲問道:「是誰派你來的,趙高,李斯,還是嬴政?」
李謙苦笑着看嚮慕青,抬手指了指嘴巴,然後搖手示意。
慕青抬起左手,勝邪隨之出現:「既然你今天坦言此事,看來是有了必殺我的決心和把握,那--就請李校尉出手吧!」
李謙依舊是那副苦笑的表情,他傷感的對慕青說道:「我雖有功法秘術,但慕兄修為實力進境神速,李某卻沒有必殺的把握,而且,我若想殺你,早就動手了,又何必等到現在。不是正因如此,慕兄才會留我到現在嗎?」
慕青放下抬起的手臂,面色卻依舊警惕,他問李謙道:「既然如此,那你今天所謂何意?」
李謙正色看嚮慕青,突然拱手行禮:「李謙此行,就是要勸慕兄不要再回大秦送命!」
李謙看向南方,嘆了口氣:「我隴西李氏也曾是世家之一,如今我卻有家難回。」
說完他又看嚮慕青:「當初在欒提族幻境,我面對的幻境就是一道選擇,要麼看着家族滅亡,要麼,就是殺了慕兄和哈兄。」
「我李謙修行,道心自有正義長存,兩者皆非我所願,所以,最後我選擇向那位」
李謙向南方做了個拱手姿勢,然後繼續說道:
「自盡!」
說着,他對自己做了個割喉姿勢。
「只是不知為何,我卻沒死在幻陣中。在妖族箭陣中我出手暗算慕兄,已是壞了道心,木夫人將我踢出傳送陣,我本想那樣一死了之,也算是嚮慕兄賠罪,卻沒想到,最後卻是慕兄救了我。」
「所以我一路追隨,就是想勸慕兄一句,不要再回大秦,若慕兄再往前行,長城之下,就是慕兄的葬身之地。」
慕青聽完,冷笑一聲,向李謙扯開身上獸皮,露出胸口一條龍紋:
「如果可能,我寧願直接前往中州,也不與大秦官府扯上關係,可那位陛下的禁制,卻讓我不得不回大秦,回去變成建木!李兄不願連累家人,自願流落妖域,我卻是生死所迫,不得不回!」
「建木?」
李謙面色一凝,對慕青沉聲說道:「建木通天,但向來獨存,他既然決心殺慕兄,想必已有替代方法,慕兄即使躲過長城殺機,此番回去亦是必死。可惜,唉!......」
「若無外事,我倒願意讓李兄殺了回家,也不願被陰謀暗算致死。但慕青又要事在身,還有家人在心,此番不得不去爭那一線生機,若我死在長城之下,還請李兄拿慕青之頭換取回家的機會。」
李謙面色一正:「這等事情,李謙不屑為之!既然慕兄心念已定,那我就此告辭,若慕兄能安然回去,還請代李某前往隴西成紀看望老父和幼兒,順便,將此物送給他們。」
說着,李謙將背後巨弓取下,扔給慕青,然後迅速向着北方遁去。
慕青拿着巨弓,愣了一下,然後向着李謙遁走的方向大喊:「李兄走好,後會有期!」
李謙遁速極快,慕青喊出時便已沒了他的蹤跡,遠遠地慕青只感覺腦中一道微弱的聲音響起:
「慕兄一路走好!後會,無期......」
(中間五年可以發生很多故事,但作者腦洞不及,就此略過吧......)(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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