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神餘孽 第五十八章:勞役

    自從慕青露過那一手之後，就再沒人來找過他，韓良和何不為兩個見了他伸出大拇指，臉上做出佩服的表情，慕青苦笑一下，告訴兩人：「二位別取笑我了，我現在除了還有點力氣，其它的還真是不行了。」

    「慕兄現在這樣應該是功法特殊所致，良相信，等慕兄恢復了，必會一飛沖天。」

    「慕兄雖說魂識有些虛弱，可對力量的掌控和技巧也頗為不凡，等慕兄恢復了，不為還想嚮慕兄請教一二，到時候還請慕兄不吝賜教。」

    慕青向兩人做出拱手求饒姿勢：「二位別這麼說了，我不過是個普通妖怪，只是活的時間長罷了，何兄要真想請教這些，還是去找哈士奇吧，我想他一定會滿足你的。」

    「抱歉二位，慕青精神疲憊，需要先回營修養，等我恢復了咱們再聊，告辭了。」慕青向二人行禮告辭，然後回去調養休息了，留下兩人在原地交談。

    「妖族雖說肉身強悍，可普通妖怪卻很難做到這種程度。看他們樣子，這兩人先前修行的應該是妖族古法，只是不知為何以這種修為就出山，還犯下大罪被朝廷擒獲，何兄學識淵博，不知有何看法？」

    「有傳承的妖族向來自成一系，若非修為高深化成人形，少有進入人間，不過這些年來各地多有妖山被毀，想必他們就是那時逃出的妖怪。古法修行緩慢，因此他們才會選修秦人功法。不過我看他們性子不壞，值得深交，不然韓兄也不會如此在意吧。」

    「何兄說的極是，良......」

    ......

    囚犯們在這裏整整修煉了一個月，熟悉了書籍上的陣型變換後才被秦軍帶進山洞，在此期間，慕青他們再沒被人騷擾，但隊中還是有些人因吃的太飽而向其它囚犯「贈送」食物，這種行為在整個大營都很常見，自然沒人去管，不過很多人看到過隊正季伯找過那些送飯的囚徒，把自己的部分飯食讓給他們，又找了其他囚犯交談，止住了這種風氣泛濫，令隊中囚犯對他頗為尊敬和信服。

    漫長的隊伍跑步進入營地深處的巨大山洞，從外面望去，山洞入口也只比函谷關的門洞稍小，裏面除了點點向遠處蔓延的火光，再也看不到其他，就連囚犯的影子都很難見到，這讓清閒了一個月的犯人們心中有些不安，在兩旁負責警戒的秦軍的指令下快步進入昏暗的洞穴。

    等了一段時間之後，慕青這隊開始出發，進入洞穴後，慕青觀察四周，發現洞穴四壁被處理的十分平整，石壁上還刻了陣法符文，用來加固石壁，每隔一段還加裝了金屬支撐物，上面的符文不斷閃爍着光芒，而這就是犯人們從外面看到的火光了。

    越往裏走，兩邊東西也越多，在過了一處拐角之後，慕青發現寬大的通道兩邊排了一列列的手持武器的秦軍士兵，站在在昏暗的石壁便一動不動，等他走進了才發現，這些只是一尊尊惟妙惟肖到可以以假亂真的雕塑罷了，想了一下上輩子一直沒去看過的秦兵馬俑，慕青心裏感嘆了一下，這也算是滿足心愿了。

    雖然洞內光線不好，但隊伍行動速度兵不慢，可跑了約有一上午的時間，慕青感覺就像當初進南山時那樣，除了拐彎轉向，沿途全是一樣的景物，沒多久就迷失在這不知多深的山洞中了。

    大概是到了中午，隊伍停下，隨隊的秦軍不知從何處取出食物，分給各隊選出的隊正，然後由他再行分配，有秦軍在，囚犯們也不敢明目張胆的搶奪食物，只能默默接了隊正給的，然後快速吃掉，打坐休息。

    休息一陣，隊伍再次出發，跑了大概有兩三個時辰，隊伍前方終於聽到人聲，轉過一個拐角之後，慕青他們不覺間放慢了腳步，最前方的隊伍已經列隊等候，而囚犯們站立的廣場極為寬闊，即使他們這批刑徒全部進去也只能佔據一小片，周圍石壁上滿是層層疊疊密密麻麻排列整齊的洞穴，很像老式的學生宿舍。此時廣場上金鼓齊鳴，大隊的刑徒從遠處匯聚而來，又紛紛進入石洞中，看樣子某處無人進入的石洞應該是慕青他們以後的營房了。

    秦軍法律森嚴，那些收工回來的刑徒並未在廣場上聚集，他們絕大多數都看上去非常疲憊，只是在看到慕青他們這批囚犯時卻像餓狼見到了獵物般眼中卻冒出亮光，讓人感到不寒而慄，即使他們進入了洞穴，慕青仍能感到周圍投來的兇狠目光。

    隊伍集合完畢，囚犯們就看到有軍官飛上天空，廣場穹頂很高，數百米的高度根本不用擔心會撞到，軍官向他們宣讀勞役任務，然後飛落回營，由各隊秦軍分派囚犯營地，廣場上又響了一通鼓後，呆立的囚犯們這才起身前往營房，但很多人走路姿勢仍有些僵硬，似乎還未回過神來。

    剛進入營房，就有囚犯就喜不自禁的輕聲歡呼，然後引動眾人小聲歡笑，這也怪不得他們，因為秦人的勞役對他們來說很輕鬆，至少聽起來是這樣，囚犯們每天只需做工四個時辰，中午休息，晚上修煉；而工作量對他們的修為來說很輕鬆，就是每隊每天挖固定量的石頭運走，每旬稍作增加，而增加的量相對於囚犯們來說，算是相當少了；令囚犯們狂歡的還在最後，當他們勞役達到一定時間，或是服役期間立有功勞，他們便可重獲自由！對於這些本該立即處死的死刑犯來說，既能活命，又能學到好的功法，出去後修為大幅提高，這已經不是刑罰而是老天賜予的賞賜了。至於勞役消耗的壽命，等自己出來後，修為提升增加的壽命都不止這些，對無論對於囚犯還是修士們來說，這反而算不得什麼了。

    慕青剛到床邊坐下，就看到隊正季伯和韓良、何不為三人面色忡忡的走過來，韓良隨手布了個隔音法陣，隨着兩人直接坐到床邊，然後就聽到季伯開口，問慕青哈士奇道：「慕兄、哈兄，不知二位對這勞役任務怎麼看？」

    哈士奇坐到一邊不說話，只是看着慕青，慕青掃過三人，然後說道：「這勞役任務看起來對我們有利而無弊，我們自然沒什麼好說的，只是這勞役累死囚犯無數，恐怕是沒這麼簡單。我看三位都像是有些想法，不妨說出來聽聽，大家也好有個準備。」

    三人中何不為最先開口，他眉頭微皺，對幾人說道：「我對這驪山勞役知道一些信息，那軍官說的沒錯，勞役的任務其實就是這麼簡單，只要不去觸犯秦法，我們自然可以靜候出獄，重返自由。只是......」

    「只是什麼？」季伯忙問道。

    「人心複雜！」這句話讓幾人楞了一下，隨後就盯着何不為，看他作何解釋。

    「大家剛分隊的時候，秦軍曾說過『從現在起，我們就是一隊了』，韓兄和季兄都理解是團隊合作，這自然是沒錯的，勞役需要就是整個團隊，因為這工作量是相對於我們小隊而言的。」

    「但是隊伍中修為又高有低，身體強弱不一，如何分配工作就成了重中之重，強者自然不願多做工，而弱者若是做得多了，修為和身體只會越來越差，團隊也因此拉開差距。據我所知，囚犯們分配的工作量不會因團隊人數變更而改變，只會不斷增加，若是隊中的弱者不斷死去，到時候強者的工作量只會越來越重，最終被累死。而且每次增加的工作量雖說不多，但我們的修為又能增進多少，所以，一旦隊伍分配不均，那麼整隊人的死亡就已是時間問題了。」

    何不為這句話說完，幾人眼睛都盯住季伯，而對方臉色也有點不好看，他輕咳了一聲，對眾人說道：「諸位放心，季某一定會合理安排，只要把何兄這段話告訴大家，想必會得到隊伍支持的。」

    韓良看了一遠處石壁上的洞窟，問何不為道：「何兄，關於人心複雜，你應該還有其他信息要說吧？」

    「韓兄觀察細緻，只怕也注意到了，勞役更大的危險，來自於其他隊伍！」

    「幾位修為和身手皆有不凡，再加上有軍陣在，同期囚犯自然不成問題，主要的危險就來自於前期進入的囚徒。他們進山比我們早，修為等各方面都有很大優勢，為了減輕自己的負擔，他們自然會將任務轉加到我們身上，營中雖然禁止惡性鬥毆，但卻不禁甚至有些鼓勵相互切磋，而且秦人律令簡單，那些人來得早的人自然會利用其中的漏洞來對付不願服從的隊伍和個人。」

    「此處營地頗深，恐怕秦開闢驪山至少要有上百年了，一代代積累的刑徒在裏面形成了森嚴的規則和穩固的地位，只怕我們這些人活命不易啊。」季伯感嘆了一聲，眉頭皺的更緊了。

    「哼！難道說我們就只能坐這兒等死，要真是這樣，你們幾個過來商量又有什麼意義？」二哈有些看不過，斜瞥着三人說道。

    「哈兄說的是，哈兄和慕兄各有淵源，我們就是為了不坐以待斃才來找兩位商量的，不知二位有什麼看法？」

    「還能有什麼看法，有誰敢來，我們就打誰唄，個人打不過就一群上，不信他們能打得過這麼多人！」哈士奇雙手抱臂，以一副不爽的語氣說道，雖然三人臉色未變，但慕青還是給他打圓場。

    「三位不要誤會，士奇他從小就是這樣心直口快，他的意思是說，既然我們自己對付不了那麼多人，那我們可以發動小隊，再對付不了的話，那就把我們這一批近五萬人都召集起來，不信抵抗不了他們，而且一旦規模擴大，到時候秦軍自然不會不管的。」

    「慕兄所言極是，良以為，為了爭奪下屬囚犯，那些人內部恐怕也不會是鐵板一塊，這樣就給了我們各個擊破的機會，一旦我們擴大規模，並且保證處事公允，他們下屬的小隊肯定也會到我們這兒來。只要我們有實力鎮住他們，這片區域的原有規則會自然崩碎的。」

    「嗯，韓兄說的有道理，等下秦人會召集各隊隊正發放食物，到時候我會找機會和那些人聯合的。」

    「這種形式下聯合是必然的，只是到時候還請季兄不要太過出頭了。」

    「韓兄這是何意？」不止季伯，其餘三個也都盯着韓良。

    「如果良沒有猜錯，何兄和季兄都是世家之後吧。良因為與韓國王室有關聯，就被秦軍捉拿而判以死刑，若非到此勞役，恐怕早就一命嗚呼了。良擔心兩位過分彰顯，若被秦人發現了身份，恐怕會有性命之憂。所以，要想在這裏活下去，我們最好還是隱藏身份的好。」

    何不為和季伯對視一眼，齊齊向韓良施禮道：「多謝韓兄提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