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艮走了還沒多久,慕青就被人叫醒了,他其實並沒睡着,只不過在等待時機罷了。他聽到一陣整齊的腳步聲,隨後房門便被人推開了,燈具火把把屋內外照的如同白晝,白天四個老頭中那個長相有些兇殘的走到他跟前掀起了被子,然後將他一把拉起,有些惡狠狠地說道:「慕青,家主有請!」
正常人若是熟睡中被人這般打擾,肯定會有些怨氣,慕青即使沒睡也要裝的像些,再被這老頭粗魯的一拉,他心中自然氣憤,開口指責道:「你這老頭怎麼這麼沒禮貌,你們孫家就是這麼招待客人的嗎!」
那老頭沒等他反應,直接鉗住他的臂膀,運起法力禁錮住了他,然後惡狠狠地的說道:「孫家的禮數是用來招待客人的,可不是伺候你這妖怪的!」
慕青心裏有些奇怪,不知孫府的人為何會態度轉變這麼快,等到出了小院,這才有些瞭然,整個孫府雖然燈光暗淡,裏面卻是人影晃動,就連家族的防護大陣都隱隱開啟,像是在防備什麼,至少對付他用不了這種手段。看着漆黑的夜空,慕青不禁心想:月黑風高夜,正是殺人時,這孫家是得罪了什麼人,會有這麼大陣仗。
慕青被抓着雙臂,踉踉蹌蹌的走了一段,到了一處假山前,那老頭也不知做了什麼動作,假山開啟,露出一處黑漆漆的洞口,孫姓老者吩咐幾個修為頗高的僕人隱蔽警惕後,也沒帶什麼照明用具,就這麼抓着慕青走進洞裏,等他們進去之後,洞口轟隆一聲自行關閉了,從外面看不出絲毫痕跡。
密道曲折向下,那老頭抓着慕青在黑暗中左右跳轉,估計是在躲避什麼陷阱機關,就這麼向下走了一陣之後,他終於在一處石壁前停下了,老頭敲了敲石壁,開口道:「五哥,慕青帶到了!」
石壁無聲無息的滑開,慕青只覺眼前一亮,急忙閉上了雙眼,心裏還大罵一句:「mdzz,就不怕閃瞎了你們的鈦合金狗眼!」石壁內是孫家特建的密室,裏面燈火通明,和漆黑的密道形成鮮明對比,而且孫家為了照明還開啟了不少法術燈具,亮度自然大增,尋常人要是來這麼一出,那兩隻眼睛恐怕是要廢了,還好來的兩個並非常人,慕青稍作適應便迅速睜開,另一個就直接無視了,慕青感覺他把自己隨手丟到金屬板上,然後就感到自己被禁錮在那裏,渾身動彈不得。
慕青睜開雙眼,環視四周,只見孫艮和那四個老頭趺坐四周,將自己圍了起來,身下的一塊多邊形銅板鑲嵌着充滿靈氣的石頭,陣盤上刻着條條道道,不時就有字符亮起,將自己牢牢定住,無奈之下,他只好運功抵禦。再向外看,陣盤旁邊還放着一尊有些黝黑的青銅爐鼎,鼎下隱隱有熱氣傳來,想來是孫家為了使用地火,將密室挖的頗深;一邊的石壁上掛着些刀劍拂塵,隱隱有光亮閃過,牆上還有塊刻着陰陽魚的八卦盤;下面的石桌上放着些瓶瓶罐罐以及幾隻擺放整齊的盒子,白眉白髮的孫獵戶就盤腿坐在一邊,淡淡的看着自己;他身邊的地上還放着幾口大箱子,估計就是孫家的秘財了。環顧一圈,大概也就這樣,相比於小說中的第一家族的藏寶密室,除了頭頂發光的明珠法寶,這孫府實在是差的太多了,讓慕青心裏不禁有些失望,不過如今情勢危險,孫家撕破臉皮動手拿他,令他無暇考慮這些。周圍幾人修為的不差,又有陣法相助,只怕稍有不慎自己的小命就會終結此處,讓他不禁有些後悔沒能早點動手從小院裏逃出去,想來就算引發城內警戒、高手出動,可總還會有一線逃生的可能,總好過在這裏被人團團包圍,十死無生要好。
慕青穩住心神,面色凝重的問與孫艮相像的老者:「你們孫家費了這麼大的周折來逼迫慕某,難道就不怕適得其反嗎?」
帶他過來的老者聽了,哼了一聲,「你這妖怪,休要自作多情,原先你若是乖乖答應,獻出自身精華,興許還會留你一條小命。可你卻多番推辭,怪不得我等斬妖除魔,為民除害了。」
慕青聽了這話就有些氣憤,他直接開口諷刺:「嘴裏喊着為民除害,卻不過是一幫自私自利的卑鄙小人,這天下蒼生真應欠你們孫家一塊『道貌岸然』的牌匾。我慕青修行以來從未做過什麼傷天害理的事情,卻不想會落在你們這幫陰險虛偽的小人手裏,當真是人生奇恥大辱。」
「呸!你這妖怪伶牙俐齒,也配談人生。妖就是妖,永遠也成不了人.......」
「夠了,老九!大敵當前還在跟一個妖怪爭口舌之利,大家快些動手,儘快煉出這妖怪體內的草木精華,免得遲了落人口實。」那位孫姓家主,也就是孫艮的「父親」開口喝止了孫九,幾人便不再言語,齊齊動手,催動靈石向陣盤裏輸送起法力來。
法陣運轉,上面的字符亮了起來,給了慕青更大的壓力,他急忙運功抵擋,眼角瞥過密室,卻看到原本應當是興奮地孫獵戶此時卻呆坐在一邊,臉上的表情卻有些傷感,不知他在想些什麼。
時間再次迴轉,孫艮從慕青那裏離開之後,吩咐了下人些什麼,就獨自消失在黑暗裏,過了一會兒才在一處防守嚴密的房間前現身,他敲了敲門,輕聲開口道:「父親,我回來了。」等到裏面傳來一聲很是威嚴的「進來!」時,他才推門進去,裏面得木榻上早已坐了幾個人,原來是下午那幾位高手,還沒等孫艮進去,孫九(孫家四人眾一直沒有介紹,就按各自的排行代替吧)就有些迫不及待的問他:「怎麼樣,那妖怪答應了嗎?」
孫艮關上了門,開啟了房間裏的遮蔽陣法後,這才跪坐在下首回答道:「他還是那樣,死不承認。聽下人說他一下午都坐在樹下,我擔心那木妖會做些什么小動作,就讓人把院裏的草木全都剷除清理了。雖然我沒有發現什麼,可那木妖極善隱匿,多做些防備總是好的。」
「嗯,艮兒做的不錯,只是那木妖還要費上不少功夫啊......」主座上的孫氏家主沉吟了一下說道。
「要我說啊,我們幾個直接出手,把那妖怪煉化得了,何必費這力氣。」
「老九,你難道忘了那秘籍上寫的什麼了!那木妖死前若是怨氣極重,很有可能引發天地元氣反噬,父親會瞬間身死,我們也既極有可能遭到重創,以後的修行極難提升,這些難道你都忘了嗎!我等修士雖說逆天而行,卻也不會自尋死路,若是人人都似你這般魯莽,毋需外人動手,我孫家便要自取滅亡了。
「五哥教訓的是,小弟知錯了。」孫九低下了頭,身子還微微向後退了退,顯然對自家五哥在小輩面前批評自己感到羞愧了。他微微抬頭快速看了一圈,發現其他人或是思索或是哀愁或是焦急,沒人注意到他,這才重新昂首挺胸,擺正了姿勢。
或許是他動靜有些大了,坐在孫九一旁面有愁容的老者扭頭看了看他,又扭頭看向對面面容有些陰沉、正眯眼思索的老者開口說道:「老七,平時就屬你點子多,不知你想到了什麼?」
對面的孫七眯了眯眼,看了一下,發現眾人目光都集中在自己身上,他低咳一聲,這才低聲說道:「我們並不了解這木妖的底細,只能從長計議,細細打算,不過我看他對那李老漢有些尊敬在意,或許明天等人來了我們會有新的發現……」
下首的孫艮微笑着拍了下手,「七叔說話還是那般隱晦,明天我就點些兵馬,把那些山裏的野人抓來,看他慕青還怎麼嘴硬。今天若不是那軍侯擾亂,我早就將木妖抓住了,死刑威脅之下不信它不乖乖交出自身精華!」說着他有些恨恨的砸了下拳頭,「我身手和修為並不弱於一般軍侯,如今卻要屈居人下,受其折辱,此仇不報,哼!……」他此時氣息放開,卻也進了鍊氣化精的層次,他年紀輕輕就有此修為,卻也有了狂傲的資本。
「好了艮兒,如今秦國對我等家族虎視眈眈,城中校尉也多有防範,你在軍中還是要小心為是。」
孫艮舉手行禮,正要表示虛心受教了,門外突然有腳步聲響起,隨後有僕人稟告:「啟稟阿郎,城內軍營來報,軍中巡行人馬調動異常,似乎有兵馬被派往府宅附近!」
「什麼?那些秦人平日裏毫無聲息,難道今晚便要動手!」屋內幾人聽了面色都有些緊張,如今秦人勢大,四門正副八軍侯實力不弱於他們,更不要說頭上還有一位修為不知深淺的校尉了,若是秦軍大舉來攻,這孫府只怕支撐不了多久便要灰飛煙滅了。
這時孫艮憤然起身道:「我知道他們的陰謀了,白天那軍侯明明發現了木妖,卻又故意讓我放他進城,分明是要趁機藉口捉妖將我們孫家一舉剷除,秦人用心當真狠毒!」
其餘幾人也紛紛起身,孫氏家主目光威嚴看過眾人,沉聲道:「既是如此,我等便趕在秦人進府之前將那木妖煉化後再交出去。老九,你帶幾個修為較高的家僕去將那木妖帶入秘室,記得要活的!艮兒,你吩咐下去,命府里大陣隨時準備全力開啟,家僕隱蔽防範,待會在秘室匯合,記得讓人不要輕舉妄動,以免引發秦人懷疑!老六老七,你們隨我帶父親進秘室,順便檢查準備下法陣,謹防出錯!事不宜遲,快些行動吧!」
眾人匆忙行禮應是,各自忙碌去了,然後便有了先前的慕青看到的景象。
「凝神靜氣,抱神守一!」隨着孫五這句話,秘室五人各自轉換動作,相互配合掐訣施法,那尊青銅小鼎也緩緩飛起,最終懸停在慕青頭頂,銅鼎和法陣的光芒漸漸融合,將慕青包裹在一片火紅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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