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康侯爵府,丹房。
康寧急匆匆的趕來,對着丹房中一位青袍老者急忙問道:「周叔,這七葉天蘊參可以煉製補天丹嗎?」
「哎!」周先生嘆了口氣,「請恕我直言,這七葉的天蘊參,最多只能幫侯爺延續兩個月的性命,還不足以能夠將侯爺的傷治好。」
康寧腿一軟,險些摔倒,所幸是她身邊的侍女眼疾手快扶住了她。康寧哀戚的道:「周先生,七葉的天蘊參已經有千年的年份,就這樣還是不行嗎?」
周先生嘆息着搖了搖頭,道:「若是對於一般人來說,七葉的足以吊命了,但是侯爺的實力深不可測,一旦重傷,也遠非是普通藥物能夠奏效。所以……」
「難道……就真的沒有希望了?」
「眼下唯一的希望,就是請小姐迅速聯繫聯邦議會,請他們幫忙搜尋,九葉天蘊參雖然是難得一見的至寶,但此物既然出於荒界,老夫不相信聯邦這數百年對荒界的開發,卻連一根九葉參都找不出來!事關堂堂一位侯爵的性命,便是聯邦總統,也不能坐視不理。」周先生有些不滿,「可是阿寧,您寧可親自去找尋,也不願意向聯邦議會求救,若不是老夫看着你長大,深知你的為人,只怕是要以為你是故意的了。」
這話已經是很嚴重的指責了,但是周先生作為上古丹藥師的傳承者,自有其超然的地位,而且他和保康侯爵相交莫逆,就算是康寧也要喊他一聲「周叔」,也算是她的長輩,所以倒也不擔心她會誤會。
康寧苦笑道:「周叔,您這些年沉迷與丹藥之道,對於聯邦高層的鬼蜮伎倆並不知情,你以為我不想請聯邦議會幫忙嗎?只是,當年先祖便是得罪了議會裏的幾家巨頭,所以封地才被放在康州,說是獎勵,但其實與流放也沒差多少。這千年時間下來,我們彼此間的仇恨非但沒有化解,反而更深了。議會裏那幾家巨頭是一直想方設法找我們保康侯爵府的麻煩,恨不得將我們連皮帶骨的吞下。父親當年襲爵時,就遭到了他們的重重阻力。如今若是讓他們知道父親傷重的消息,只怕我們保康侯爵府從此再無寧日了。」
「這樣啊!」周先生也嘆了口氣,「這些事情我也曾聽侯爺提起過,不過老夫倒不知道事情竟然如此嚴重了?只是阿寧啊,侯爺現在的傷勢,實在拖沓不得。你要知道光是煉製補天丹就要一個多月的時間,而且老夫也只是從古籍里見過補天丹的丹方,並沒有親自動手煉過,這其中還存在着失敗的危險!所以,我們真的沒有太多的時間了。」
康寧痛苦的閉上眼睛,她如今年紀太小,縱然天資絕頂,卻還遠沒有到能夠可以獨挑大樑的時候。
父親一直都是家族當中的擎天巨柱,只是這根巨柱,眼看着就要倒下,到那個時候,她又將如何支撐偌大一個侯爵府?
這時,外面響起一陣急促的腳步聲,然後就傳來管家焦急的聲音:「小姐,聯邦議會來人了!」
「什麼?!」康寧大驚失色,消息真的是瞞不住了嗎?!
前廳。
兩名穿着十分華麗的年輕人坐在椅子上,慢悠悠的品着茶水,一邊保康侯爵府的下人們,在那裏恭敬的伺候着。
「哎,都說康州是小地方,便是來這荒界之中,也沒發展出什麼樣來。堂堂保康侯爵府,竟然連一杯好茶都沒有?我和黎兄都是代表聯邦議會而來,你們這待客也太寒酸了。」
另一個年輕人微笑道:「吳兄也別太挑剔了,康州原本就是下等蠻荒之地,簡陋一點倒也是正常的。我等父輩早就教導我們要保持本心,不為外物所動,此次來就當是憶苦思甜,倒也是一番別樣的體驗。」
「正是正是,還是黎兄大度。」
旁邊伺候的保康侯爵府的下人,許多人眼中都露出了怒色。
得知兩人是代表聯邦議會而來,手裏又有議會的公文、證明,他們哪敢怠慢?拿出來的都是待客最好的茶葉,可是在這兩人口中卻被貶的一無是處,話里話外透露出的優越感,就好像是城裏的老爺在看一群鄉巴佬似的。
堂堂保康侯爵府,什麼時候受過這種氣?!
這時康寧已經來到了門外,聽到兩人說話,心中有氣,但一聽他們互相稱呼,一個姓吳,一個姓黎,心中立刻就是一驚。
吳、黎兩姓,正是與保康侯爵府不對付的那幾家之中的兩個,尤其是黎也並非是什麼大姓,這兩人同時到來,絕不是什麼巧合!
康寧心中雖然震驚,但是表面上卻做出一副沉靜的樣子,人未到,聲先至,遠在門外就朗聲道:「是哪兩位世兄到了?小妹康寧,有事耽誤了,請兩位恕罪。」
看到康寧大步走了進來,座位上兩人都是眼睛一亮,畢竟康寧基因優良,人長的極美不說,眉宇之間的英氣,更是讓她有一種別樣的美麗。
兩人連忙從座位上站起,對康寧抱拳,笑道:「這位便是康寧妹妹吧?在下吳谷澤,吳鄉伯爵之子。」
「在下黎育生,黎明侯爵之子。」
康寧也是一抱拳,臉上堆笑,但是心中已經瞭然。
黎明侯爵和吳鄉伯爵,就是保康侯爵的幾個對頭其中的兩個,所謂善者不來,來者不善,這二人絕不是什麼善茬。
「兩位遠道而來,不知有何貴幹?」
「是這樣。」吳谷澤率先笑道:「聽聞之前新康城遭遇獸潮,所以議會特派我們兩人來此,一是清點一下損失,二來,聽說保康侯爵在此戰中受了點傷,特來慰問。」
康寧眼睛微眯,當日保康侯爵在眾目睽睽之下與兩頭超階凶獸大戰,許多人都看在眼裏,實力到了一定程度的人,稍一推算便知道,以保康侯爵之力,以一敵二,縱然能夠獲勝那也必定是慘勝。所以保康侯爵受傷是必然的,只是沒有人知道,他的傷勢到底有多重。
康寧微笑道:「父親的確是受了點小傷,現在正在閉關修養,兩位好意,小妹代父接受。也請兩位回去轉告議會,多謝各位的關心。等父親修養調理以後,自會親自前去道謝。」
兩人似乎早就知道康寧會這樣回答,臉上都露出了玩味的笑容,吳谷澤相對來說城府弱上幾分,率先開口道:「既然保康侯爵安好,那我等便放心了,只是當真不能親自拜會保康侯爵一番?我等自幼便聽長輩說起,歷代保康侯爵都是英武激昂,心存嚮往,如今難得來上一次,若不能親自向侯爺問安,下一次就不知道要等到什麼時候了。或許……說不定我們也沒有下一次的機會了呢。」
康寧瞳孔猛的一縮,吳谷澤連忙道:「失言失言,世妹切勿計較。我的意思是,這荒界那麼大,新康城又如此偏遠,下次想再來一趟可不容易啊,哈哈哈!」
康寧心中怒極,聲音也冷了下來,道:「兩位在繁華大都市住的習慣了,我們康州與新康城這種小地方,不來也罷。兩位若是沒有其他事情就請回吧,如今新康城百廢待興,我百事纏身,恕不接待了。」
這便是要送客了。
這時黎育生微微一笑,道:「世妹且慢。」
「閣下還有什麼吩咐不成?」
「吩咐不敢當,只是公事談完了,黎某這裏還有些私事。」
「私事?」康寧冷笑:「我不覺得我們兩家之間,能有什麼私事?」
「噯?世妹切不要這樣說,」黎育生風度翩翩,一身白衣,手裏握着一柄玉柄摺扇輕輕搖扇,一副濁世佳公子的樣子,微笑道:「素問世妹國色天香,持家有道。又正好我與世妹年齡相近,所以此次家父黎明侯爵特意給保康侯爵修書一封,向舍妹提親。」
「什麼?!提親?!」
康寧真的惱怒了。
且不說一個第一次見面的陌生人,而且還是仇家之子見面就說提親一事有多麼的不離譜,更重要的是她是什麼身份?
誰不知道她康寧是如今保康侯爵府的第一順位繼承人?!
聯邦豪門的規矩,排名靠前的順位繼承人,哪怕是女子,那也斷然是不能接受求親的,除非是男方願意入贅!
要不然,人家豪門排名第一的繼承人被你給娶了,那接下來這個家聽誰的?
康寧怒極反笑,「閣下是想要入贅嗎?!」
黎育生淡淡笑道:「我堂堂七尺男兒,又怎會入贅他人?世妹切莫說笑。」
「我看說笑的是你!」康寧滿臉寒霜,冷聲道:「我乃保康侯爵府第一順位繼承人,你找我求親?!讓我嫁過去?莫不是你們黎明侯爵府就想將我們保康侯爵府一舉吞併了不成?!來人,送客!」
「是!」早就在門外怒火中燒的兩個護衛,立刻氣勢洶洶的回答道,這就要把這兩個傢伙給丟出去。
黎育生臉上還是掛着淡淡的笑意,道:「且慢。世妹不要這麼衝動,我這裏有一份禮單,或許,世妹可以先看看。」
「我不要看你的禮單。立刻給我出去!」
黎育生不急不緩,輕搖摺扇,臉上淡淡的笑容連停頓一下都沒有,好像一切事情都盡在掌握一樣,微笑着,緩緩的道:「禮單上,可是有一瓶……『補天丹』的哦……」
「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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