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破 第32章離開

    程默從背包里拿出一袋巧克力，將其正面商標撕下來，用筆在其背面寫上：

    「剛才是暗之空間，這是光之空間，或曰陰陽，只有純粹的暗與光。」

    純粹到什麼地步呢，現在能看到人了，不過人的皮膚，以及衣服的顏色，統統變成一種白黃相間的顏色。這還是能看到的，至於說話，根本就聽不到對方所發出的聲音。

    程默原子筆的顏色是黑色的，寫在紙上的黑字，只保留一會兒，也被淨化成光點，留下一張空白紙，也包括商標上的字，變成了淺黃色，模模糊糊不能辨認。

    但還給了一些保留時間，三個少女能看到程默書寫的字。

    程默繼續寫到：「純粹的黑暗讓人感到寂滅，最後走向死亡，純粹的光明使人感到柔和，但最終可能也會走上死亡。孤陰不生，獨陽不長。你們千萬不要沉迷在這片柔和的感覺中。」

    三個女子點着頭，歐陽蘭兮突然拉着程默的手，看着後方。

    程默會意，又寫道：「老師與師母不知道什麼時間才進來，就是進來了，這裏考驗的估計是心性，難道他們心性還不如我們？」

    「又有一種可能，仙界有完整的五行法則與陰陽法則，某個人用大手段臨摹了這些法則，讓我們有準備地進入仙界。只要通過了這些考驗，我們會得到大量好處，比如每一關盡頭的果實。雖然想通過這些考驗很困難，也有危險，但與這些好處，如長生不死，還是值得的。」

    程默又在胡思亂想了。

    但大多數……他確實是想對了。

    四個人又向裏面出發，越往深處，那種輕柔的，暖暖的舒服感覺越濃厚，好在他們不斷地看到有人化成了光粒，消散於空中，這才沒有使心神完全鬆弛。

    好不容易，來到這片光明空間的盡頭，他們看到了一個熟人，歐陽炯的學生胡惟道，他正在與幾個人說話。

    歐陽蘭若一下子跑過去問：「胡哥，我爸呢。」

    「若若，你爸還沒有進來，」胡惟道先將歐陽炯夫婦的情況說了一下，程默學問是很博雜，不過精的方面，幾乎沒有了，要麼只有字畫稍稍精通一點，但不能稱為專家級別。然而歐陽炯不同，他除了精通考古學外，對生物學同樣精通，所以他們一進一號基地，那個朱教授立即喊歐陽炯幫忙。

    程默他們走了後，上面做了一個決定，開始大規模向裏面遷徙居民。但想九號基地成為一個完全適合人類居住的地方，很不容易的，要做各方面的工作，包括完整生物鏈的搭建。

    歐陽炯正在與一些專家處理這項任務，沒有一兩年時間，是不會進來了。

    歐陽姐妹聽了，有些放心，有些失望，不進來是平安無事的，可不進來，一家人就無法團聚。

    胡惟道又問：「你們怎麼才到這裏？」

    「有什麼不妥？」

    「兮兮，我們是三月中旬才進來的。」

    「過了這麼久？」

    如果這樣計算的話，外面恐怕早進入夏天了。

    「真是山中無甲子，寒盡不知年哪]，」胡惟道聽程默講完，感慨了一句。

    「看來想進入仙界，也是不容易的，下面還有兩道關……」

    幾個人進入了第八關，這回沒有了光，也沒有了黑暗，但這片空間卻給人一種奇怪的感覺，似乎像是扭曲了一般。

    「空間……」程默喃喃說了兩個字，又說道：「兮姐，胡哥，若若，小妹，這個空間更古怪，不論發生了什麼事，必須守住心神。」

    幾個人邁了進去。

    忽然程默來到他家鄉的小鎮子上，而且他也變小了，變成了只有幾歲大的孩子，然後在幾個小販攤子前，將烏鎮長攔住。

    「烏鎮長，我聽說上面撥了一些慈善基金給我們鎮子，我媽病了，家裏窮，看不起病，能不能撥一點給我家。」

    「這是誰家的孩子？」

    「程大山家的孩子，」另一個人答道。

    「程大山？」

    「就是時常來鎮上鬧着要報銷醫療的那個礦工。」

    「這孩子豈不是特傻麼，居然相信慈善基金。」

    「我不傻，我知道有些慈善基金被貪污掉了，不過還有一些慈善基金用來做好事了。但到了我們鎮上，你們不能再拿，不然真的沒有了。」

    「這孩子，說的是什麼話！」

    「烏鎮長，鎮上那個政府大樓最少花了好幾百萬吧，你們個個都有好幾十萬的車子，難道不能撥出一點錢，救救我母親嗎？」

    「你這孩子，再胡說，我讓人將你抓起來。」

    這時候程大山走過來，問：「默子，發生了什麼事。」

    程默沒有回答，卻被烏鎮長劈頭蓋臉一通批評，程大山只好不斷地彎腰賠罪。正好邊上一個攤販在賣獵刀，程默走過去，很想很想拿起一把獵刀，向烏鎮長刺去。

    不行，我不能刺，程默心中隱隱有一個聲音在響着。

    ……

    「舅哥，好歹你是霖子的親大舅，默子也有出息了，他考的可是名牌大學，以後我還不起這個債，默子一定會還的。」

    「大山，你說的是什麼話，我小妹若不嫁給你這個沒用的男人，她能早死嗎？」

    「大舅，你一定要幫幫我們。」程默看着昏迷中的小妹，一下子跪了下去。

    「你是名牌大學生，我可受不起。」

    舅媽在一邊譏諷道：「現在大學生還值錢嗎！」

    血脈的親情呢！程默這一刻想要大吼！

    ……

    「霖子就是掃把星出世，放在以前，早浸豬籠子。這個小姑娘不死，早晚剋死了她全家，再克一村子的人。」

    「你說什麼！」程默氣憤地走出家門，向那個村婦喝道。

    要命的是這時時空混亂，程默腦海里居然浮現出一幕，面對着突然到來的塌方事故，村婦的男人嚇傻了，還是程默的父親不斷地怒吼着，拼命地將她男人推了出去，然後礦石嘩啦啦地砸在程父身上……

    「啊，啊！」程默大聲地喊着，拳頭象雨點一般地砸在婦人身上。

    「哥，不能再打，再打要出人命了。」程霖哭喊起來。

    是啊，不能再打，不能犯法，否則誰來守護妹妹。

    不知道經歷了多少錯亂的時空，而且全部是程默一生最負面的時空，程默忽然清醒過來。他渾身上下，全部被汗水打濕。

    守護……小妹。

    程默抬起頭，然後看到一幕，程霖就在他不遠處，不停地哭泣。兄妹倆這一生，有着太多太多悲慘悲傷的經歷。他急忙走上前，將小妹抱過來，說：「小妹，小妹，醒醒。」

    「媽，爸，」小妹喊了一聲，睜開眼睛。

    「沒事了，沒事了，剛才全是空間的幻覺。」程默安慰道。

    程默又尋找到歐陽姐妹，他看到歐陽蘭若正在傻笑，笑，在這個空間也未必是好事兒。歐陽蘭若不知經歷了什麼，一張本來高冷的美麗臉蛋變得更加冰冷。

    程默又將她們抱過來，一一叫醒。

    然後他們發現，不知不覺地，他們已經到達了這個空間的盡頭。

    胡惟道也醒了，他說道：「真是拷心的一個空間哪。」

    如果意志力不強，在這個空間不是發狂發瘋，就是永遠的沉迷。

    「默子，下一關會是什麼？」

    已經經歷了八關，無形金風、棘刺之木、汪洋之水、焚心之火、狂暴之沙、寂滅之暗、淨化之光、錯亂空間，還有一關才可能到達仙界。

    「胡哥，不知道啊，這一關與空間有關，下一關可能與時間有關。大家一定要挺住，過了最後一關，多半能成功到達仙界了。」

    幾個人來到第九關。

    一條由光影構成的大河。

    「時間長河，」程霖叫了一聲。

    與那天晚上的時間長河有些不同，那天晚上的時間長河，被未來的程默抓出來後，更加絢麗。

    「闖過去。」

    幾個人踏入這條長河。

    然而沒有多久，他們發現自己變得衰老起來，還沒有到達中心地帶，程默與胡惟道等人，變成了白髮蒼蒼的老頭子，歐陽姐妹與程霖也變成了雞皮鶴髮的老嫗。

    歐陽蘭若掏出小鏡子，見鬼一般地喊道：「我不要這麼老這麼丑啊。」

    「也許是我們的錯覺，忍住，」程默說道，那個幾萬幾十萬年後的自己，也不會像現在這麼蒼老呢。

    漸漸到了中心地帶，他們所有人越來越老，最後全成了一個骷髏架子。胡惟道很樂觀，因為沒有了肌肉，他發出金屬般的聲音，咯咯樂道：「紅粉骷髏啊。」

    幾個「骷髏」繼續向前出發，走出了時間長河中心區域，漸漸地他們又露出人形，越來越年青。

    歐陽蘭若拍着手說：「還好，還好，終於快還原了。我不想老啊。」

    「若若，不用擔心，也許到了仙界，幾萬年後，你也不會顯老。」程默說了一句，有的不能說了，否則會泄露了那天晚上所發生的事。

    突然幾名警察從後面沖了過來，其中一人指着程默說道：「你們看，那個人就是罪犯。」

    程默有些呆滯，難道某人派警察到這裏來抓自己？這得是多喪心病狂才能幹出來的事啊？而且某人能喪心病狂，你們當警察的不能喪心病狂啊。

    確實，幾個警察並沒有喪心病狂，然而這一路前來，他們兩個戰友犧牲了，正好又看到了程默，一頭惱火發泄到程默身上了。

    看到他們撲過來，程默說道：「小妹，你隨兩個姐姐繼續走，我甩開他們。」

    「哥。」

    「兮姐，我小妹病很重，只有到仙界，才有希望全部康愈，帶着她。」

    歐陽蘭兮表示理解，拖着程霖向前走，歐陽蘭若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這時她看到了有一名警察掏出了佩槍，憤怒地攔在他們前面說道：「程默做了什麼，值得你們動槍！」

    有一個警察法治觀念很強的，低聲說了一句，那人將槍收回槍套，幾個人向程默繼續追趕過去。歐陽蘭若想了想，也追了過去。

    幾個人在這個空間裏不知跑了多久，而且陸續地也有不少人過來了。程默恰算了一下時間，大約小妹他們已經走出了時間長河，立即拉起歐陽蘭若的手說：「我們出去吧。」

    拉着歐陽蘭若向外面跑，那幾名警察繼續在後面追。隨着來到時間長河的邊緣地帶，他們越變越年青，程默變成了一個少年人，歐陽蘭若也變成了一個十歲大的小女孩，這是指面部變化的，可身高沒有產生任何變化。不過兩人都在逃跑，並沒有察覺到這種變化。

    終於出了這片空間，程默將兩個獎勵的果實拿起來，遞了一個給歐陽蘭若，說道：「繼續走。」

    拖着歐陽蘭若繼續向前逃跑，就看到一個巨大的廣場，廣場下面繪有許多古怪的紋飾圖案，已經有兩千餘人到達了這個廣場。其實先後有數百萬人闖入了這個空間，能成功到達終點的就這麼多人了，這個比例並不高。

    歐陽蘭兮與程霖在廣場的另一頭，不知道她們怎麼到了那邊，看到程默來了，她們倆人向這邊擠過來。

    就在這時，巨變開始發生。

    巨大的廣場分成九塊，向空中升起，後面九片空間的人，一個個被彈出光門，彈回了九號基地。九個巨台升到空中，每一個巨台又分成若干小塊，一個小塊托着一個人，繼續向空中飛去。

    別了，這個美麗的星球，這片深沉的土地，以及這裏所有的愛，所有的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