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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他身上也沒有,所以也沒有搭那中年叫花子的話,等吃完東西之後,他才想起來自己來這個村子的目的。一筆閣 www.yibige.com
趕緊起身來到那叫花子旁邊問道:「老哥,你知道這村子裏有個道行很高的道士不?」
那叫花子從地上撿了根小木棍,一邊剔牙一邊問道:「怎麼了,你找他幹什麼,是不是要去看風水做法事,現在外面可嚴查,發現了就得拉出去遊街,就算知道了,他估計也不敢去吧。」
叫花子說完話,直接靠在了那草窩裏,看樣子,這草窩就是他的床了吧。
聽見叫花子這麼一說,他的心裏當下沉到了谷底,不過還是有一絲的希望,畢竟這個可是副鄉長讓他來找的,副鄉長是多大的官啊,那可是國家正式幹部,他這公社幹部比人家可是比不上的。
他把副鄉長的這事兒給叫花子說了,只見那叫花子的眼睛越來越亮,好像聽到了什麼不可思議的事情一樣,到最後直接來了一句:「其實,你想請他也簡單,只要把酒管夠,不要錢都能請到人。」
叫花子這話,可讓他一陣激動,本來公社也沒有什麼閒錢,那個年代,錢這玩意兒稀缺。糧食都不夠吃,怎麼可能有閒錢。
「那大哥,哪兒能請到人,酒保證管夠。」他趕緊起身回答,村子裏的事情已經到了刻不容緩的地步,他已經出來了一整天,也不知道村子裏面現在成了什麼樣子。
「行了,你不用找了,我就是你要找的那個道士。」那叫花子把剔牙的小棍子扔進火堆,拍了拍手對着他說道。
看到眼前這人,他還是不太相信,在他心目中,道士絕對不是這個樣子,不過接下來道士道出了原委,當時破四舊把道觀給砸了,把他拉去遊街,當時還是那副鄉長因為跟自己有點親戚關係,讓自己提前出來了。
那道士出來之後,也沒地方去,而且各個公社都不要他,所以最後只能回到這個地方來再想辦法,那中年道士當時還有一個想法,就是要把道觀再建立起來,不能讓這道觀在他手上給倒了。
等道士說完話,當年還是壯小伙的老人家就信了,畢竟當年破四舊的時候每個公社都得派人去,他們公社的那些人,就是他親自召集去的。
當天晚上和中年道士在的那個破爛的道觀里住了一夜,第二天一大早,中年道士還沒有睡醒,就被他給拖着往回走,一路上,那中年道士都在抱怨他不讓人家睡個好覺,不過當他一說到酒管夠的時候,那中年道士立馬閉嘴,眼睛裏都在閃現着金光。
一路上緊趕慢趕的,到了晚上才回到村子裏。幸好,這兩天村子裏都是一片安寧,沒有發生什麼事情,那死去的老人家,也沒有下葬,村子裏有規矩這種橫死的人不夠七天不能下葬,下葬了後人不得安生。
雖然那個時候窮,但是死人了也得起事。老道士正好趕上那邊起事,聞到酒味,不用人帶路,老道士直接順着味道就到了那邊。
那個年代人都窮,一年到頭也吃不了幾頓肉,有句俗語說:大人過生日一碗麵,小孩兒過生日倆雞蛋,這就是那個年代的真是寫照,一碗白面兩個雞蛋就過生日。
所以,那時候誰家過個什麼紅白喜事,幾乎全村的人都會去吃,也只有那個時候,才會大魚大肉的管飽。
所有人正在吃飯的時候,看見一個叫花子忽然闖進來,拿起桌上的酒瓶就往嘴裏灌,村民當然不願意,和這叫花子就扭打起來,就算扭打起來,那叫花子的酒瓶都不離開嘴。
幸好,當年還是壯小伙的老人家及時出現,才讓這中年道士免了一頓打,他比較是公社幹部,在村子裏的地位還是很高的,經過一番解釋之後,村民才知道這叫花子竟然就是副鄉長口裏的那個大師,一時之間都有些尷尬。
那中年道士才不管這些,直接坐在桌上吃飯。
作為公社幹部的他,也示意大家沒事兒,繼續該吃吃該喝喝,吃飽喝足之後,他把老道士請進了堂屋,那上吊的老人家的棺材正好就擺放在堂屋。
中年道士進屋之前也沒覺得有什麼大事兒,但是進屋之後,臉色就變得凝重起來。剛開館,中年道士一下子就又把棺蓋拉起來,大聲的朝着外面的人群喊道:「女人娃子都回去,屬龍的,屬虎的,屬羊的全部都回去,聽到啥聲響都不准出來,趕緊走,不想死的就趕緊跑。」
最後那兩聲,中年道士基本上都是拉着嗓子喊出來的。
那道士到底後來怎麼做的,他也不知道,因為他正好屬虎,老道士說完話,他也跑了回去。
他只記得當天晚上,起事的那邊幾聲炸雷一般的響聲,接下來村子裏基本上所有的狗都拼了命的叫喚,好像遇見什麼恐懼的事情一般。
第二天,問所有的人前一天晚上發生了什麼,所有的人都閉口不言,那中年道士在天剛亮的時候就走了,走的時候還說以後會再來,那東西只是暫時鎮住了,說不定哪天就發作,到時候就更厲害。
可是從那中年道士走了以後,就再也沒有回來,而那天知道情況的人,可能被那中年道士下了死命令,誰都不肯說半個字。
「老爺子,那天晚上看見的人,都有誰,現在全村的老人家都在這兒了,應該能說了吧?」我有些好奇的朝着老人家問道。當年看見的,可能不敢說,但是現在這麼多年過去了,而且村子裏又出了怪事,應該能說了吧。
可是老人家的話,又讓我的心裏涼了半截:「當年那道士一嗓子吼的,基本上都跑了,還有幾個沒跑的,這麼多年也一個個沒了,到死他們都不肯給我說到底那天出了啥事。」
「那些丟失的村民,到後來找到了嗎?」老道士看着老人家問道。
老人家搖了搖頭,臉上表情滿是沮喪,眼神里充滿了滄桑:「沒找到,一個都沒找到,我那個親侄子也沒找回來,前些年,看到狼從那樹林裏頭叼出來幾根骨頭,估計那些人早就變成骨頭了,都怪我,不該把他們帶進那樹林裏頭去,這一去就十幾個人走丟了再也沒回來。」
說話間,老人家已經是老淚縱橫。我特別能理解他現在的感受,雖然人不是他殺的,但是確實是因為他的原因而死。
這老人家的話,讓我忽然想起來之前在那樹林裏遇見的那些墳堆和骷髏,以及那一大片的白色曼陀羅花,很有可能,那些骷髏和墳包,裏面的就是丟失的村民。
但是問題又來了,誰幫他們入土為安的,誰種植的白色曼陀羅花,又是誰種出來的那一片密密麻麻的樹林,這讓人一時之間又陷入了疑惑中。
不過老人家的話,也並不是沒有什麼收穫,至少讓我們知道了,這個村子裏好幾十年前也是有這種怪事發生的。
老人家說完話之後,旁邊的幾位老人都好像心有餘悸,可能想起來當年的那些事情,讓整個氣氛都有些沉寂,畢竟,當年的事情鬧的太大了,之後甚至有好幾家都搬走。
我把目光轉向了老道士,希望他能給出一個合理的解釋,不過老道士的眼神卻讓我有些失望了,看樣子,他也並不知道到底是怎麼回事兒。
「老人家,那這村子裏溫度這麼低,是不是就是從那時候開始的?」這個村子裏的氣溫不正常,肯定是有原因的,老人家剛才說事情發生之前,村子裏的氣溫還是比較正常,可是現在氣溫不正常,肯定是發生了什麼事情之後導致的。
剛才那老人家沒說話,另外一個老人開口了:「村子裏的這氣溫不是那回變的,是計劃生育運動時候,那幫子殺才給整出來的。」
這老人家右側眼睛沒有眼珠子,聽說已經瞎了好多年,而他的眼睛,正是那個年代,被那些野蠻執法的人給打壞的。
十年之後,國家百廢待興,各項政策也開始惠民利民,但是由於期間那畸形的人口增長,讓計劃生育迫在眉睫。所以國家制定政策,實行計劃生育。
本來是個好政策,但是村子裏幾千年來的重男輕女思想豈是一朝一夕就能磨滅的。更重要的是,剛剛經歷,那些基層幹部的思想還沒拐過彎來,所以,運動剛過,一場轟轟烈烈的「計劃生育運動」就又開始了。
那個時候的熱情,不是現在能夠比得上的。在那個娛樂缺乏的年代,這些所謂的運動最容易傳播。
而且,那時候的計劃生育,和現在有天壤之別,現在誰敢野蠻執法,明兒就能見報,後天就成臨時人員,那個年代,執行計劃生育,要是不交罰款,拆房子牽老牛抱孩子的事兒都有可能發生。
這獨眼老人家,當年正好卡在線上,自己的第二個閨女出生時間,正好比那時候畫的線晚了一天,所以,到了生第三胎的時候,當時搞計劃生育的工作人員來了,對他是各種說教,但是都不管用。
那個年代,思想還比較保守,尤其是吃過公社的苦,知道兒子的重要性,再加上這回也找人給算過,媳婦兒指定能生個大胖小子,所以,就跟計劃生育的那些幹部打起了游擊,東躲西藏的,到最後,終於把小孩兒生了下來,果然是個大胖小子。
在村子裏,生了小子就得大擺酒席宴請親朋好友,他也是那麼做的,可是就在宴請好友當天,那幹部來了,帶着十幾個人來的,來了之後,二話不說,直接就開始上房揭瓦,誰去擋,就被一頓毒打,到最後也沒人敢去擋。
老人家當時也還年輕,三四十歲,火氣正盛,剛生了兒子,而且也沒說不交罰款,憑啥就一來直接上房揭瓦,在村子裏,上房揭瓦和刨祖墳都是禁忌,所以拼了命的上前阻攔,也就是在那天,老人家的一個眼珠子被打壞的。
當天把那批人都嚇壞了,計劃生育的幾個幹部也趕緊帶着人跑了,本來是喜事,這一鬧騰,再也沒有心思繼續下去。
由於剛剛經歷過混亂的年代,老人家想去縣城上訪,去了好幾次都無功而返,到後來只能當吃了個啞巴虧,也只能打掉牙往肚子裏咽。
這樣平平安安的過了一年,以為事情過去了,可是第二年的時候,計劃生育那個組又來人了,老人家當年受了那麼大的委屈,脾氣也倔,跟計劃生育的幹部鬧將起來。
最後老人家開口了,說既然自家二丫頭不符合計劃生育的時間,那你們把二丫頭帶回去好了,我就當沒生這個丫頭。
獨眼老人家只是一時氣不過說的氣話罷了,誰知道那計劃生育組裏有個二十來歲的毛頭小伙子,也跟老人家賭氣,竟然真的把老人家的那十來歲的二丫頭帶走了。
就在第二天,老人家的二丫頭回來了,走的時候是活蹦亂跳的丫頭,回來的卻是一具冷冰冰屍體。
計劃生育組的人,說獨眼老二家的二丫頭是自殺的,自己上吊死了,可是,全村子裏的人,誰相信呢,十來歲的小丫頭,連個上吊繩子都不會打結,再說了,為什麼在家的時候沒事兒,偏偏被帶走第二天就死了。
獨眼老人家這回不僅僅是生氣了,整個人都憤怒了,指名道姓,要計劃生育組的人把昨天帶走他們家二丫頭的那個小子找來,要當面對峙,到底對自己丫頭做了些什麼。
可是計劃生育組的人,誰都不知道那個小伙子哪兒去了,小伙子的家裏人也在着急,因為縣公安局已經立案,把那小伙子當嫌疑犯開始通緝。
因為這事兒,獨眼老人的妻子終日以淚洗面,整天怪罪他當初不該說狠話讓那些人把二丫頭給帶走,終於,妻子病倒了,這一倒下,就再也沒起來,可憐的小兒子,剛斷奶就沒了媽。
獨眼老人家說到這兒的時候,我看見旁邊好多老人都在偷偷抹眼淚,這些事情,都是他們親身經歷過的,雖然這麼多年過去了,但都印象深刻。
抹了一把眼淚,老人家繼續開始說起來。
妻子走的那天,他在旁邊伺候着,當時妻子一直都在說胡話,說是看見自己二丫頭了,丫頭在那邊冷,要自己過去陪,還說丫頭不會梳頭髮,自己得去給丫頭梳頭髮,說着說着,就沒了聲響。
獨眼老人家把妻子下葬之後,在墳前燒了一把木梳,希望妻子到那邊幫自己的二丫頭梳頭髮,終歸是他的原因,導致自己二丫頭不明不白的死去。
妻子死了之後,獨眼老人家把倆孩子託付給鄰里,自己一個人去告狀,鄉上要是不管就告到縣上,縣上要是不管就告到市里,市里還不管就告到省上,在不管就親自去北京告狀,哪怕一路要飯過去都得告。
剛到鄉政府,就遇見縣公安局的人,直接把他帶到了公安局裏關了起來,後來打聽才知道,帶走他家二丫頭的年輕小伙子死了,死的不明不白,而因為他和那年輕小伙子有過節,所以才會被帶回來調查。
得知那年輕小伙子死了之後,他在大牢裏當時就流下了眼淚,還是老天有眼,總會懲罰那些壞人,可憐自己活蹦亂跳的二丫頭,還有那苦命的孩子他媽。
獨眼老人最終無罪釋放了,因為他沒有作案時間,那年輕小伙子死的時候,他正在給妻子辦葬禮,而且年輕小伙子死的地方,離他們村子裏也非常遠。
回來之後,老人家也不去告狀了,老天都幫忙,他就不信有人敢跟老天作對。
但是接下來的事情,誰都沒有想到。
第二天早上,原本停在警察局的那年輕小伙子的屍體,竟然出現在了他家大門口,一開始,他還以為是那年輕小伙子的家人做的怪,把自己當成殺人犯,要自己賠命,所以,當天就去了一趟警局,讓警察把屍體帶了回去,那年輕小伙子的家人也在。
當天晚上,他家裏那個剛過歲的小兒子吱吱呀呀的開始學着說話,這是這幾天讓他最為開心的一件事情,這個兒子可真是讓他們傷透了腦筋,這個家裏因為他的到來,已經變得支離破碎。
獨眼老人現在活下去的最大動力,就是懷裏的這個兒子了。
他抱着兒子,一遍一遍的教兒子喊爸爸,可是兒子怎麼都喊不出來拿倆字,只能喊出「牙牙」這樣的語調,不過就算這樣,他也已經相當興奮。
可就當他抱着兒子要親的時候,兒子竟然清清楚楚的說出了兩字,讓他差點把兒子扔了出去,只聽見那剛長了一顆牙的兒子,奶聲奶氣的喊了一句:「二姐。」
這一聲「二姐」喊得相當清晰,他聽得清清楚楚,就在兒子喊完的瞬間,電燈都滅了,這讓他一下子後背都濕了,覺得頭皮都在發麻,緊接着,就聽見門在咯吱咯吱的作響,好像有人在敲門一般。
「二丫頭,是你不,你回來看你弟了,快來看,你弟長牙了。」獨眼老人抱着自己的小兒子,對着空氣說道。
剛說完,就聽見自己的兒子在黑暗中咯咯的笑,也不知道在給誰笑,每個村子裏都有一些傳說,獨眼老人知道,自己這兒子肯定是看見了什麼,說不定,真是自家二丫頭回來了。
這個想法一出來,老人家鬼使神差的就去把門推開,剛推開門,就見自家已經入土的二丫頭屍體,竟然直挺挺的躺在房門口。(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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