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雅齊不在,李莫邪出人意料的受傷被擒,留守薄落谷的五十名重甲騎士群龍無首,一時不知如何是好,只能與田力等人僵持。
田力也很苦惱。李莫邪說得沒錯,他想逃是逃不掉的。以他的武功,他可以保證萬山紅的生命安全,但也僅限於此,面對即將到達的金菊騎士的追擊,他無法做得更多,綠蘿等人就算跟着走,最後也必然再次被俘,甚至可能在兩軍交戰之際死於非命。
更別說已經在山裏必經之路上等着他們的金菊騎士。
怎麼辦?這是田力必須解決的問題。如果最後只有他們兩個人能回到火蓮國,這無疑是一場慘敗。且不說那幾十匹上等戰馬,綠蘿和金鳳衛就是他們無法割捨的夥伴——他放得下,萬山紅也放不下。
但是,面對敵眾我寡的局面,萬山紅多留一天就多一分危險。身為火蓮國的少殿下,火蓮王最器重的繼承人,烏衣國士唯一的血脈,一旦出了意外,田力無法向火蓮王和烏衣國士交待。
田力很撓頭,進退兩難,偏偏留給他的時間還非常少。短則半天,長則一天,金菊國的援軍就會趕到薄落谷,他們將面對上百甚至更多的金菊騎士。
「小紅,怎麼辦?」田力真的沒招了,不得不和萬山紅商量,希望她能顧全大局,放棄其他人,先回火蓮國。在保證了她的安全之後,再想辦法解救其他人。
萬山紅托着腮,想了一會兒。「我聽白玉薇說,你當年曾經和夏月菲殺入百合國,雙騎橫行,所向披靡?」
田力哭笑不得。這都什麼時候了,你還想這些有的沒的。
「也許,我們也可以試一試。」萬山紅眨眨眼睛。
「你想怎麼試,金菊國還是夏國?」田力苦笑道:「我覺得哪個都不靠譜。你想想看,我們人生地不熟,這裏又不像中原人煙稠密,隨處都可以找到吃的,一旦進了山,說不定幾天都看不到一個人,餓就能餓死我們。」
「誰說我們要進山?」萬山紅目光一閃,咧着嘴樂了。「我們就在薄落谷周圍游擊。就算一天只能殺一兩個人,將關雅齊和她的重甲騎士殺光也就是三四個月的事。」
田力眨眨眼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萬山紅這是什麼戰法?耍流氓啊。
「你有更好的辦法嗎?」萬山紅咯咯地笑出聲來,為自己的絕妙主意鼓掌。「既然沒有更好的主意,那就聽我的,活人不能被尿憋死,你說對吧?」
田力想了很久,覺得這也是個沒辦法的辦法。面對金菊國的重甲騎士,也只有他和萬山紅兩個人有取勝的可能,其他的金鳳衛根本沒有勝算,不如讓她們留在薄落谷做俘虜,安安穩穩地養傷。
兩人商量已定,萬山紅去準備戰馬、武器和輜重,田力則找來了李玉如。他把自己的計劃和李玉如說了一遍,最後說道:「你務必保證把我的意思轉達給關雅齊,她什麼時候放人,我們什麼時候離開,否則我們就和她耗上了。她殺我們一個人,我們殺她十個人,一直到殺光為止。」
李玉如臉色發白。「田國士,關雅齊能相信我嗎?萬一她想試一試,那可怎麼辦?」
田力想了想。「今天晚上,我會向她展示我的實力。」
李玉如盯着田力看了好一會兒,最後將信將疑地點了點頭。
田力隨即又找來了夏征。「我會暫時將你留在薄落谷,你可以試着逃回盤龍關。」
夏征搖搖頭。「你放心,我不逃。不看着你死,我就算逃回盤龍關也是身敗名裂,和死了沒什麼區別。」
田力笑笑,拍拍夏征的肩膀。「你是聰明人,我越來越想殺你了。」
「隨時恭候。」夏征也拍拍田力的肩膀。「田國士,我那句話是真心的,如果哪一天你在萬花國呆不下去,想來我們大夏國,我願意以最高的禮遇歡迎你。」
「不會有那一天的。」田力哈哈一笑,揚長而去。
「這可說不定。」夏征衝着田力的背影,大聲說道。
田力和萬山紅帶着兩副重甲、六匹上好的戰馬,離開了薄落谷,消失在草原深處。
當關雅齊趕回薄落谷,看到谷中的俘虜和財物不僅沒少,反而多了幾個人,唯獨不見田力和萬山紅的時候,她有點懵圈,搞不清究竟是怎麼回事。
這時,李玉如主動找到她,轉達了田力的意思。關雅齊一聽就火了,一巴掌扇在李玉如的臉上。「他這是瘋了吧,說什麼胡話呢。讓我將人和馬放走,還要安全送過雪山,他當我是他的部下,要聽他的命令?我現在就殺了你,看他怎麼殺我十個人替你償命。」
說着,她抽出長劍,一步步向李玉如逼了過去。
李玉如嚇壞了,一邊向後蹭一邊叫道:「田國士知道你不會信,所以他今天晚上要來拜會你,與你面談。」
「與我面談?」關雅齊哈哈大笑。「好,我等他。他要是不敢來,明天天一亮,我就把你們全殺了。」李玉如還沒來得及鬆口氣,關雅齊又陰森森的笑道:「他要是來了,我就連他一起殺。」
李玉如暗自叫苦,卻又不敢反駁。
關雅齊隨即請來了夏征,確認了夏征的身份後,她對夏征的際遇表示同情。夏征倒是比較坦然。「關騎士,你麾下的騎士雖然驍勇,但是要想殺死田力還有些難度。如果你相信我,不如拿我的手令,去盤龍關調三百騎士來支援。我夏國騎士善射,可以克制田力的近戰能力。」
關雅齊背着手,在夏征面前來回走了兩圈。「夏都尉,你忘了嗎,田力帶走了兩副重甲,你們的騎士再善射,難道還能射穿我金菊國的重甲?況且遠水救不了近火,我今天晚上就擒了田力和萬山紅,解夏都尉眉之急,心腹之患。」
夏征笑笑。「若能如此,那我就欠騎士一份人情,沒齒難忘。騎士若有什麼需要,只要我能做到,騎士儘管開口。」
關雅齊微微一笑。「夏都尉客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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