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力和姚夢虹上了大船,站在嚴白虎面前,看着嚴白虎身後臉色紅一陣白一陣的嚴飛燕,咧嘴一笑。
「嚴姑娘,別來無恙?什麼時候有空,讓我們見識見識嚴姑娘的神射?」
嚴飛燕尷尬不已,顏色卻也緩和了幾分。田力沒有說破昨晚的事,多少幫她遮掩了一些。她擠出幾分極不自然的笑容。「國士不必着急,我們閩越有的是箭術高超的箭手,會滿足你的心愿的。」
「那就好,那就好。」田力連連點頭,搓着手,一副迫不及待的模樣。
嚴白虎身後的兩個年輕的看了,臉色不善,用眼神向嚴白虎請示,躍躍欲度。嚴白虎卻不為所動,一對虎目打量着田力和姚夢虹,沉聲說道:「不知道二位是如何找到我的?據我所知,小女昨天並未說我們是誰,又是哪條船。」
姚夢虹咳嗽一聲:「將軍別忘了這是在哪兒,只要我們想查,又有誰能瞞得住自己的身份?以前不查,只是我們不想查,並不是你們做得隱秘。」
嚴白虎咧着大嘴,嘿嘿一笑。「姚騎士這麼自信?」
「若非自信,我們怎麼可能放着竹老和桓十七的疑點不追查?就算閩越藏在深山之中,征討不便,你們到了這裏,我們要對付你們卻還是很容易的。閩越與萬花國風俗迥異,口音也有明顯的區別,再加上將軍這獨樹一幟的飛虎族徽,並不難認。」姚夢虹淺笑着,充滿了自信。「實話告訴你吧,如果將軍的船上貨物再少一點,勇士再多一點,你早就橫屍江中了。」
「放肆!」一名穿着長衫,卻渾身不自在的中年漢子厲聲喝道:「你倒是試試看。」
姚夢虹連看都沒看他一眼,靜靜的看着嚴白虎。
嚴白虎抬起手,示意那中年漢子退後,然後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又緩緩的吐了出來。「騎士有實力,自然不會錯。既然知道我們沒有惡意,那騎士想必不會趕我們走吧?」
「何必呢,跟誰做生意不是做?」姚夢虹輕描淡寫的說道:「不過,有件事,我想向將軍請教。」
「騎士請講。」
「你們閩越國有沒有一位殿下叫西山勝?」
嚴白虎不假思索的搖搖頭。「閩越國不僅沒有一位殿下叫西山勝,就連姓西的人都沒有,從未聽說過。」
「那你認識桓十七的嗎?」
「認識,桓十七是小女的師兄。不過有兩年沒見了,我們也是到了這裏,才聽說桓十七死在茉莉國了。」
「原來是這樣。」姚夢虹連連點頭。「那我們就不說這件事了,還是談談生意吧。考慮到閩越國遙遠,來一趟不容易,在這兒多呆一天就多一天的開支,我們打算給你們一點優惠,算是交個朋友……」
嚴白虎等人很驚訝,顯然沒想到田力和姚夢虹會這麼輕易的放過他們,畢竟他們已經承認了桓十七是閩越人,按理說,姚夢虹至少要追問幾句,保持一種咄咄逼人的態勢,即使談生意也能因此多佔點便宜。如此輕輕放過,實在大出他們意外。
在嚴白虎等人的驚訝中,姚夢虹提出了一個極為優惠的條件:讓閩越人在這裏設立一個辦事點,發給通行證,凡是姚夢雲督領的花國範圍以內,他們都可以自由通商。貨船無須在此滯留,可以直接把貨卸下,再裝上要運回去的貨,加快往返速度,減少逗留時間。
諸如此類,條件優惠得讓嚴白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田力看在眼裏,心中暗笑。姚夢虹的這個方案很眼熟,和前世天朝的外交政策非常相似,與其說是做生意,不如說是納貢,總之不會讓你吃虧,不僅不會吃虧,而且有大大的便宜可占。茉莉國在萬花國是不起的小國,可是對閩越這樣的蠻夷來說,卻擁有極強的經濟優勢,再加上姚夢雲掌握的六十多花國,這個市場對閩越來說無異於一塊大肥肉,想想都要咽口水。
但是,天下沒有免費的午餐,這塊肥肉不是那麼好吃的,現在看不出來,等將來他們習慣了肥肉的滋味,想戒戒不掉的時候,姚夢雲就可以從容的提條件了。不把桓十七這件事說清楚,她是不會放閩越過關的。
現在嘛,還是養豬的時候,當然要慷慨一點。
談判談得順利,氣氛也變得友好了一些,那些原本虎視眈眈想向田力討教的漢子也收斂了敵意,擠出一點笑容。田力倒也無所謂,見姚夢虹和嚴白虎說得投機,便對嚴飛燕說道:「嚴姑娘,不帶我參觀一下你們的船,看看你們閩越的土特產嗎?」
嚴飛燕也覺得無聊,但是她又不想和田力獨處,裝沒聽見。嚴白虎卻覺得怠慢了田力不好,連忙示意嚴飛燕陪田力參觀。嚴飛燕無奈,勉為其難地帶着田力草草的轉了一圈,連介紹都沒什麼興趣,讓田力自己看。
田力笑得很得意,趁着離眾人較遠,他低聲說道:「嚴姑娘,昨天晚上比武之後,你有沒有跟蹤我?」
嚴飛燕心頭一跳,想起昨天晚上在竹林里的經歷,後背又開始冒涼氣。「沒……沒有,我幹嘛要跟蹤你。」
「哦,那就好。」田力鬆了一口氣,仿佛放下了一塊大石頭。嚴飛燕見狀,耳邊似乎又響起了姚夢虹的嬌喘,頓時眉飛輕挑,故意看着田力。「怎麼了,有什麼好不好的?」
「姑娘可能不太清楚。」田力不苟言笑,一本正經的說道:「那山坡上有一片竹林,竹林里鬧鬼,昨天晚上,有人在竹林邊上聽到了鬼哭。」
「鬼哭?」嚴飛燕心頭打鼓,臉色微變。「真有鬼?」
「嗯,當真有鬼。」田力越發嚴肅。「聽老人們說,以前有一對情人私定終身,卻得不到家裏的同意,就相約在竹林里殉情自殺。自那以後,一到春天,竹筍初生的時候,竹林里會聽到他們的聲音,有時候是哭聲,有時候是……那個的聲音,你懂的……」
「等等,什麼叫那個,我一點也不懂。」
田力打量着嚴飛燕,很尷尬。「那個就是……男人和女人……那個。」
嚴飛燕恍然大悟,頓時鬧了個大紅臉。她不禁又想起昨天晚上聽到了聲音,特別是在田力和姚夢虹親熱之前。難道那就是那對殉情的鬼?她越想越怕,眼睛都直了,根本沒心情去想田力說的是真是假。
田力看在眼裏,不動聲色的又加了一句。「老人們還說,聽到鬼哭還好一點,如果是聽到鬼那個,那就是這個鬼看中了進竹林的人,以後會一直跟着她,直到吸乾她的精血……」
「啊?」嚴飛燕臉色煞白,驚叫出聲。
-
-
html|sitemap|shenma-sitemap|shenma-sitemap-new|sitemap50000|map|map50000
0.0203s 3.9328M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