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力背着手,緩步而行。「其家,辛苦你了。」
桃其家苦笑一聲:「沒什麼啦,雖然沒做成騎士,但是由刺客變成醫生,也是一個不小的進步。」
「不要這麼說嘛,未必只有騎士才能有尊嚴的活着。騎士殺人,你救人,你比騎士還受歡迎呢。」他想了想,又說道:「你不是醫生,你是醫士,也是士。」
桃其家翻了個白眼,指了指路邊的甲士。「和他們一樣?」
「他們怎麼了?他們也是憑自己的努力獲得了尊嚴,不是繼承來的。特別是這些男甲士,他們付出的代價更大。不過,他們一戰成名,回城之後會得到他們應有的回報。戰爭很殘酷,會死很多人,可是對他們來說,這也許是改變命運最快的一條路。」
桃其家突然笑了起來。「對你來說呢?」
田力皺了皺眉,不得不承認,對他來說,這同樣是最好的一條路。如果沒有戰爭,他的武功再好也沒什麼大用,最好的結果也就是做個僱傭騎士,到處挑戰,然後激起眾怒被人搞死。
見田力被問住,桃其家呵呵一笑,頗有幾分得意。
來到姚夢雲的大帳,還沒靠近,就看到了一大群騎士在帳外等候。人雖然不少,卻沒什麼聲音,騎士們即使交談也壓低了聲音,一個個神情興奮中帶着幾分說不出的緊張。看到田力走來,不少騎士互相看看,有一位膽大的年輕騎士上前施禮。
「田國士。」
田力連忙還禮,同時看了一眼騎士的飾針,是一朵五瓣小白花,看起來有點像白梅,究竟是什麼,田力也不知道,不免多看了兩眼。那騎士見狀,驕傲的挺起了胸膛,還別說,真不小。
「在下石楠花君,南秋芸。」
「原來是南花君,幸會幸會。」田力客氣的打了個招呼,轉身就要入帳,南秋芸卻攔住了他,胸挺得更高。「昨天戰場上多謝田國士馳援及時,救了我一命,一直想當面致謝。不知道田國士有沒有空,我想請田國士吃頓飯,聊表謝意。」
「哈哈,戰場上互相支援也是應該的,南花君不必這麼客氣。」田力打了個哈哈,他根本想不起來什麼時候救過這位石楠花君。他拱手道:「我還有事向花督匯報,就不多陪了,有機會到茉莉城,請花君吃飯。」
「那就一言為定?」
田力很無語。什麼一言為定,我就是客氣一下,你也太主動了。他尷尬的點點頭。「一言為定。」轉身便逃。
南秋芸看着田力的背影,忽然笑了起來。「誰說他好色無恥,分明是一個害羞的少年郎嘛。」
旁邊有位騎士三分羨慕七分嫉妒的說道:「你啊,肯定是看上他了,情人眼裏出宋玉嘛。不過,你可別怪我沒提醒你,他可是花督的面首,虎口奪食,小心花督不高興。」
南秋芸眨了一眼那位騎士,哈哈一笑。
田力進帳,姚夢雲正和兩位花君說話。那兩位花君一個大約五十多歲,一個大約三十多歲,身上都有傷,看起來精神不太好。姚夢雲聲音不大,但語氣很嚴肅。
「二位花君現在說得可憐,當初怕是沒這麼想吧?你們兩國雖小,卻也不至於只有三五位騎士,你們這分明是欺我年少,不肯出力。輕視我便也罷了,可是你們眼中還有桃花王嗎?軍功簿送到桃花城,桃花王會怎麼說,你們心裏應該多少有點數吧。」
那兩位花君連連叩頭,一句話也不敢回。」
「行了,你們也不用在這裏求我,有功者受賞,怠戰者必罰,這是桃花王的詔書,我也不敢違抗。你們回去等候處理吧。」姚夢雲揮了揮手。「我還有事,就不留你們了。」
那兩位花君互相看了一眼,無可奈何的站了起來,耷拉着腦袋出去了。她們一出帳,姚夢雲臉上的冷漠就一掃而空,起身撲入田力懷中,摟着田力的脖子,嗔道:「怎麼現在才回來?害得我一夜沒敢睡。」
「你是興奮得一夜沒睡着吧?」田力拍拍她的屁股。「夏家老太太來了,被打擊得不輕呢。」
「讓她適應一下吧,誰讓她固執已見,不把你的建議放在眼裏。」姚夢雲捏着田力的鼻子搖了搖。「別擔心,月菲的傷雖然重,卻是外傷,不會留下什麼後遺症。最大的麻煩是心病,被萬山紅一招擊飛,她的自信崩潰了,你得想點辦法才行。」
「為什麼是我?」
「我又不懂武功。」姚夢雲理直氣壯。「再說了,她現在就聽你的,你不去誰去?」她突然眼神一眨。「難道你喜歡上了萬山紅,對夏月菲沒興趣了?不應該啊,萬山紅那么小,你……」
田力翻了個白眼,將手伸進姚夢雲的衣襟,狠狠捏了兩下。姚夢雲頓時軟了,連聲求饒。「別,外面還有好多人等着我接見呢。阿力,這一仗打完,特別是你生擒了萬山紅,我這個花督的位置算是坐穩了。怎麼樣,剛才在外面,有沒有漂亮的花君、騎士向你獻媚?」
「有啊,好多。」田力壞笑道:「可惜,論身材,她們不如月菲。論聰明,她們不如你,所以我都看不上。」
姚夢雲眉心微蹙。「你這意思是說月菲笨,說我身材不好嗎?」
田力無語。拜託,這是實話好不好,看來在女人哪怕這個女人是少君,是花督面前,真話是說不得的。不管你怎麼說,都會有麻煩。
「我去看月菲。」田力起身要逃。
「又想跑!」姚夢雲一把拽住了他,獻寶似的拿出一張清單。「逗你玩呢。看看,這是我們的戰利品清單。僅是俘虜的騎士就有三百二十七人,算算贖金會有多少?」
田力嚇了一跳。「俘虜了這麼多?」三百二十七,已經對方兵力一半了。
「如果不是白玉薇訓練出來的甲士守住了界橋,她們一個都跑不掉。」姚夢雲嘆了一口氣。「教了徒弟,餓死師傅,我現在有點後悔了。下次看到白玉薇,你要麼把她搞定,要麼把她搞定,知道嗎?」
田力撇了撇嘴。他知道姚夢雲說的兩個搞定有不同的含義。可不管是哪個含義,要搞定白玉薇可沒麼容易。她不是白玉葭,心機深得和姚夢雲有得一拼,不會那麼容易就範的。他武功是好,撩妹的本事卻是一般,總不能霸王硬上弓吧。
「我盡力!」田力回答得很勉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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