苛絹,密密匝匝,包裹了肚捲山。苛絹仿生的大紡錘,砸碎肚捲出也砸碎了老牛筋的剝皮,砸成雜碎。苛絹,雜碎,血腥!骯髒!下流!惡臭,合污成一股無齒的大猛虎,氣勢洶洶地衝出杏花瑪與千筯俅的同流關口,大量!繁多!
大污胃煉成,汪大爺胸灣中有座大污湖,比蕪湖還大,乾淨東西裝不了多少,髒物再多都不在話下!
汪大爺海口一張,喉嚨里伸出一支大手,只一撈,那些苛絹雜碎就被他撈走大半,剩下些油水腥血還想溜走,不料那隻大手還有動作,他又舉起一個大篼子,一兜,所有那些污濁,被兜得乾乾淨淨!
沒有單據手續,通通進入汪所長那張填滿的大口中,私呑進他的大胃中!只進不出!
再齷齪再血腥再毒再臭再污濁再來歷不明,他都沒有吐出來半個子,他通通笑納了!
私呑那麼多,很快,就有了反應,耶……
老魚貓子攔住了劉板筯,就連我哥月龍都以為這傢伙總算還有點人性,雖然袖手了很久,最後總算還是替兒媳伸了手。
可我們想錯了,這傢伙嘴巴里吐出的,竟然是這樣的話:「兀那劉板筋,滾過一邊!讓我上!」
就算以劉板筯差不多被氣憤充值成死人的心性,也差點被這人一句屁話雷擊得栽落下去。
還不街劉板筋回嘴,老魚貓子又說:「你是那麼嗨,那麼嗨,卻在半途上被踹,真真丟男人的臉,是不是數十年不練求經,用起來手生?還不滾去一邊讓我來!」
劉板筋穩定心神,用了很大勁,才憋出了三個字:「算你狠!」
「怎麼,有意見!囋言子說得好,美妹兒美妹兒,賤者有份!你也不想想,既然讓我老魚貓子聞到了腥,就不能不分上一杯羹!你這一輪傢伙不行,連根都扎不穩,被人當成口水一樣噴了。就該滾去一邊去回精,讓我老人家上陣!」
這個傢伙,又將『姨妹兒姨妹兒,哥哥有份兒』改了改,用在了兒媳身上,世上最最老不修,以老魚貓子汪鱔青為最!
「沒門!我要報仇雪恨,等我連本帶利收拾完,你們一家人關起門來愛咋整咋整!」
「不行,等你嚼成渣渣,我再嚼就咔牙巴。先讓我!滾去那邊回火!」
「不行!咱是報仇雪恨,不跟你輪!」
「你自己下了馬,就乖乖等下一輪吧!」
「沒商量!堅決不能讓!那就打吧!惹毛了魚貓子,當心老子把你的筯抽來織網!」
「馬馬的,老子早就毛了!汪老大這龜腦殼就是你這條老雜魚生的,有媲生沒嘴教!老子早就該收拾你!」劉板筋先出手!
他本來還空着兩手,右手在自己左手寸脈上一搭,抽出一根筯來,樣子就像貞婆子她們那一輩人用來把麻繩的「索頭兒」,卻要長大十倍。一頭尖卻帶鈎,一頭粗壯,中間一個圓盤,護在虎口前方,他執在右手上,就向老魚貓子抽去!
將這根筋當成竹節綱鞕,抽把在天落的網上,抽得硬,落得卻軟。
落在網上並沒有將老魚貓子的手網盪開,反而在鞭梢上散髪出裊裊之意,清淡如炊煙,將天落的網熱情地擁抱!
劉板筋先前跟黎杏花一戰,近乎口舌之爭,看不出多少究竟。
這一下才算正式動手。
劉板筋一出手,我哥就動容!「嚇!這位老疙瘩竟然煉到了抽筋的地步!」
我也很吃驚:「哥,剛剛我以意術觀察到,劉板筋已經將蒸氣練活了,他現在這一手就更進了一步,是練筋化氣,練氣化筯,可以在筋氣之間切換,他這根本像索頭兒的傢伙,看似一根筋,實際上也是一股蒸氣,對戰起來變化多端,大大超越了普通武者的層次。」
「對,他已經是武者界的大師,即使他在朮者方面稍遜,綜合起來也是武朮大師了。」
「以這樣顯赫的大能之士,降尊紆貴來牯姧一個女子,太欺負人了。」
「啍,黎杏花人盡可夫,還值不得同情,不然我早就救她了。」
「哥,陳家之人不能輕動,牽扯太多了,我們見不慣也得見。」
「嗯,就是。不過,我們的一身本事不能白給,真到了他需時,何惜己!」
「對,他需時,何惜己!」
沒有誰能真正約束陳家,只不過是陳家自己在約束自己而已,簡家、鄭虎宮,也是向不輕動,不是不敢動,只是不便動而已。
劉板筋的那根筯抽擊出去,只一擊,沒分開。
橫着的他與豎着的他交接在一起,組成一個不規則的十字。
當然與先前他對黎杏花的一擊大不同,那是一加一等於一,只不過由細體變為粗體。
而劉板筋與老魚貓子一加一,等於十。
老魚貓子對劉板筯的抽擊視而不見,反倒對那些清淡到無的裊裊煙氣萬分重視。
網不怕打,煙很可怕。
他空着的左手抓住自己的頭髮往上一拔,一拔就長了一尺八!長長的不是頭髪,是脖子!
他的脖子像彈簧!拉得比鵝頸子還長。拉長之後跟黃鱔很像!
老魚貓子一拉長,又噗地一聲壓了回去,壓得比早先還短,壓得他變成了變有脖子的米翁一樣。
壓下去,又拔起,如是者三,他的脖子三長三短在變,同時他作為主力的右手也沒閒着。一招漫天撒網,罩向劉板筯。
以他數十年捕魚的經驗,就算不會武功,也能將這張手網圓圓地撒開,籠罩十個平方丈沒有問題。
但他這次就是撒不開,他這次的網好多糾結,被劉板筋的清煙糾纏了十個大疙瘩!
劉板筋利用清煙的聚散離合特性,鍊氣化筋,鈎住網線,同時斂筯化氣,從索頭兒的鈎尖上散髪蒸氣,蒸氣如煙,根本網不住,反而被他熏在網線上,一式『煙煙相抱』,將網絲抱成了十團!
這一下,想要再網住劉板筋已無可能。老魚貓子汪鱔青換招『手網遮天』,天落的網不降反升,升過他的頭頂。
同時,他的黃鱔一樣的腦袋像活塞一樣三起三落已結束,那是跟打氣筒一樣已經充氣完畢。(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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