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人絞盡腦汁的想了好一陣,突然對視一眼,居然齊聲說道:「一定是你忽略了什麼地方……」
說完這話,兩個人一愕,又都不由自主的苦笑起來。
笑畢,大俊搶着說道:「常言道,狡兔三窟,鄭達世這個老狐狸,肯定比兔子還要狡猾,我們要的那些東西,對他來說直接就是要他老命,他肯定不會放在這樣明顯的地方。」
周子言卻搖了搖頭,低聲說道:「鄭達世一共只有三處巢穴,這是你我都知道的,那兩處地方,他根本都不常去,這樣要老命的東西,他怎麼可能隨便會往那些地方放?所以,我覺得,一定是還有我們沒找到的地方。」
大俊想了一陣,雖然對周子言的說法有些異議,但是卻並沒去爭執,只是有些擔心的看了一下手錶,然後說道:「我們最多還能耽誤四十分鐘,你覺得我們還能找到的幾率有多大?」
按照計劃,四十分鐘之後,兩個人必須得立即撤退,回到度假村招待所,去繼續睡覺,否則,事情就有可能敗露。
而且,這一次兩個人進來雖然很是順利,但這是鄭達世的家,不是兩個人的租房,更不是江家別墅,也就不是兩個人想來看看就能常來看看的地方。
這一次找不到要找的東西,再要來找,恐怕那得是少說一個月以後的事情,否則就會打草驚蛇。
但這少說一個月的時間,周子言肯定是拖不起的,何況,就算能夠熬過一個月,能不能從鄭大世身上找到自己要找的東西,依舊還是兩說。
周子言沉吟了好一會兒,這才說道:「這樣,現在開始,你想辦法去四樓徹底搜查一下,我去一樓再看看,三十五分鐘之後,我們三樓集合,三樓沒人住,從那兒出去。」
大俊知道周子言這樣安排,並非是不信任,而是擔心因為自己的經驗和習慣,造成有疏忽的地方,所以相互交換一下場地再去檢查一下,防止遺漏了比較重要的信息。
——畢竟每個人的經驗和認知不同,會產生一些事實上的差異。
不過,整棟別墅,二樓是兩個人一起檢查過的,就沒必要在去浪費時間,而整個三樓上沒人住,鄭達世也就不會是住在三樓,所以現在剩下的,也就只有四樓和一樓。
當下大俊微微點了點頭,跟周子言示意了一下,立刻便展開了行動。
根據周子言在四樓見到的情形,說大廳里有保鏢值守,大俊當然不願去驚動他們,而且,大俊要檢查的,也就三個臥室,而這三個臥室,都有陽台和窗戶,大俊自然就選擇從「外」去搜查。
是不是鄭達世的臥室,只要在窗子上看一眼就能知道,比直接登堂入室,一間一間的去查,節約時間得多了。
只不過,從外面去「看」,風險也大了不少,畢竟外面的巡邏守夜的,不僅僅只有人,還有不少的狼犬。
見大俊直接上到三樓,周子言也立刻便往一樓下去。
很快,周子言便到了一樓樓梯口,一眼望去,兩個值夜的保鏢都是坐在沙發上,仰着頭,還在呼呼大睡。
這應該是大俊用了麻醉噴劑。
周子言默算了一下時間,估計這兩個保鏢應該還有將近二十分鐘的時間才會醒過來,當下輕手輕腳的貼到麻將室門邊,朝裏面看了一眼,見麻將室裏面煙霧繚繞,影影綽綽的有好幾個人,正在吆五喝六的打麻將。
周子言瞅了個空子,一閃身便到了麻將室與客廳通道旁邊的拐角處,藏身在一株文竹盆景後面。
這個「藏」如是在白天,那無疑是掩耳盜鈴的事情,只要有人路過,就能一眼看得出來,但是這會兒是到了深夜,基本上沒人走動了,連對面的保姆房的門都是關得緊緊的,大客廳裏面的兩個保鏢又被麻醉劑噴了,鄭達世等人又在打麻將,自然就不會有人看得出來有人藏在盆景後面。
剛剛藏好,周子言便聽到麻將室裏面有人說道:「三萬,我碰,嘿嘿,好不容易落了個轎,五條……」
這聲音很是耳熟,周子言略一回想,便知道,這是董事會的小股東,劉董事。
只是劉董事原來跟陸國倫的關係很好,幾乎算得上陸國倫的心腹,而陸國倫跟鄭達世並不太和睦,這是周子言知道的,沒想到的是陸國倫,陸國倫的心腹,居然跟鄭達世在一起打牌。
周子言剛剛這樣想着,一個女子嬌滴滴的說道:「哎喲,劉董,你這五條,可真是及時雨啊,你看看我乾爹的牌……」
鄭達世也是呵呵的笑道:「劉董,對不起了,這五條,我槓,我這骰子呢,呃,一二三,走起……」
接着,便聽到一陣清脆的骰子落盤打轉的聲音,估計是打牌的幾個人都屏着氣息,去看鄭達世投擲的骰子點數,所以沒人說話,使得這骰子落盤的聲音,讓周子言聽得十分清晰。
不多時,骰子停了下來,那個女人嬌滴滴的笑道:「是個四點,哎呀這可喜氣了,乾爹,我來幫你摸這張牌,沾沾乾爹的財氣……哎,我來」
劉董是等人應該是也不計較,鄭達世更是呵呵的笑道:「小蘇你手氣好,我真想讓你來幫我摸這一張牌哪,來來來,摸過來讓我看看……」
片刻之後,只聽見「啪」的一響,顯然是麻將被人拍到桌子上的聲音,緊接着便是那個叫小蘇的女人咯咯地嬌笑了起來:「哎喲,乾爹,你看看我這給您摸的……這是什麼牌……」
鄭達世也也呵呵的笑道:「還是這乾女兒能幹,知道我要的就是這個七條,嘿嘿,大傢伙兒都看看啊,條一色,一條龍,外加釣金龜,槓上花……給錢給錢,呵呵呵呵……」
鄭達世的笑聲中,夾雜着劉董事跟另外幾個不大做聲的人的嘆息,更有小蘇忸怩作態的「哎喲」了嬌哼聲。
聽小蘇這聲音,估計不是被鄭達世這個「乾爹」給在什麼地方捏了一把,就是別的其它什麼人吃了她的豆腐,使得小蘇欲言又止,欲拒還迎的嬌聲叫了起來。
看樣子這就是純粹的場牌局,沒什麼值得讓周子言要去注意的地方,周子言也就沒有再聽下去的必要。
只是周子言正要站起身來,去檢查其他的地方之際,在機器攪動麻將的聲音當中,小蘇嬌聲說道:「乾爹,我掙錢要有乾爹打麻將這手氣,那可就好了……」
估計鄭達世一邊摸牌,一邊笑道:「小蘇,怎麼,你這個項目總經理幹得不開心?」
周子言一怔,這個小蘇居然是項目總經理,自己怎麼從來沒見過,她是那個項目的總經理?
周子言只這一怔,小蘇又說道:「乾爹你是不知道,項目總經理這個位置,我做得不是不開心,可是,最近兩天,那個江昊然又在給我找麻煩……真是煩死人了……」
一聽到小蘇提到「江昊然」這三個字,周子言一激靈,當下重新又藏了回去,仔細的聽了下去,而這個時候,周子言對這個小蘇,也有了些最基本的了解。
這個小蘇,應該是隸屬百歌集團旗下零售業項目總經理,叫蘇笑,已經快四十歲了,模樣倒是不差,也很有氣質,應該是之前鄭達世趁着自己改組管理層的計劃,趁機安插進去,並提拔起來的,但絕對是鄭達世的鐵杆心腹。
只是這蘇笑在項目總經理的位置上工作時間並不長,又恰逢周子言回老家去了將近兩個月,這就難怪周子言沒見過了。
鄭達世叫了一聲:「九餅」之後,這才笑道:「江昊然那個草包,怎麼找你麻煩了,嘿嘿,小蘇,以你的能力,還解決不了他,還把這事情弄到我這兒來……」
蘇笑嬌聲說道:「乾爹,你不是不知道啊,那個江昊然,這兩天一直都在策劃扳倒他的上司,我的好姐妹倩倩,乾爹你認識的,就是那個楊倩,也來過這裏的。」
「楊倩……」鄭達世打了一張牌「哦」了一聲,過了好一會兒才說道:「江昊然想要扳倒她,不至於吧,搬到楊倩,對他江昊然也沒多大的好處啊。」
蘇笑很是委屈的說道:「對他江昊然有多大的好處我不知道,可是,楊倩是我的好姐妹,出任超市經理,也是乾爹您答應過的,反正我不管,江昊然要動她,乾爹你可得給我做主。」
鄭達世沉吟了好一陣,這才嘿嘿的笑着說道:「就這芝麻綠豆大的一件小事,你還鬥不過江昊然那個草包?」
蘇笑更是委屈的說道:「江昊然倒沒什麼可怕,但他背後,站着得可是江家大少爺周子言啊!乾爹,我怎麼敢去對付周子言啊!」
耳聽着裏面噼噼啪啪的打了好幾張牌,鄭達世這才說道:「是啊,周子言這小子神出鬼沒的,的確讓人顧忌,小蘇啊,之前我就跟你說過,儘量不要跟那個周子言有任何接觸,遇到他,也儘量退一步,去順着他的意思,一旦鬧僵了,可是對大家都不好的事情,至於楊倩的事情,你也退一步,睜隻眼閉隻眼,不久很快就過去了。」
「乾爹……」蘇笑委屈至極的說道:「那個周子言,不就是個乳臭味乾的毛頭小子嗎,我怕他,怎麼幹爹您們也那麼怕他?不就是一個超市經理麼,難道乾爹您就保不住,她可是我的好姐妹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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