眨眼間,樹根枝條從上而下捲來。
席炎拉着宋鈺迅速後退。
可人的速度終究比不過那足有三四十米長的紙條。
宋鈺不過落後席炎一腳距離,兩根樹枝已經分別纏住了她的腰跟腳踝。
宋鈺一個踉蹌。
席炎停下腳步,一把抱過宋鈺。
可是纏在她腰上的樹條越發的緊了。
「你先走。」宋鈺緊聲說。
她只感覺腰上的枝條越發收緊,幾乎能將她勒成兩截,宋鈺臉色漲紅。
「閉嘴。」席炎抬起一個手刀,直接朝那樹條上砍去。
手刀帶着利風,吹動了宋鈺的衣服。
宋鈺看過去,有些激動,「你的異能又增強了。」
「現在還有空說這個?」席炎擰眉,這次可比那火勢要嚴俊的多,他手砍過,那樹條上的皮竟然被切斷,只留下淺黃色的內里。
那樹條似乎是被激怒了,水蛇一樣,不停地收緊。
嗚——
宋鈺痛呼一聲。
腳下同時又有咔嚓聲響。
卻是腳踝被直接扭的脫了臼。
這兩根樹條對付宋鈺的時候,另外有幾根悄然從各處朝席炎游過來。
「小心。」宋鈺着急地喊。
席炎直接另一個手刀,利風直刺那樹條。
那樹條竟能感覺到疼痛,縮瑟了一下。
可是再厲害,席炎也不過是兩隻手,而那枝條有成千上萬。
那幾條縮回去後,又有十多條從上往下游來。
在那些枝條在對付席炎的時候,宋鈺抽出靴子中的匕首,直接砍向腳踝上的枝條,腳得了自由,隨即又砍向腰間的枝條。
紙條直接被切斷。
宋鈺跌向地面。
單腳着地,宋鈺重重喘息一聲。
剛起身,宋鈺覺得臉上一冷,是被砍斷的樹枝汁液滴落在臉上,她隨手一抹,卻發現那汁液竟然是紅色,血一樣的顏色。
宋鈺心頭一沉,拖着腿,朝席炎走去,一邊說:「我們快點離開。」
這兩棵樹太大,想要殺掉根本不可能。
而且這樹像是早預防人類的反擊,方圓百米之類連一根泛黃的草業都沒有,也就是說,根本不能用火來燒。
席炎擊退了大部分樹條,開始氣喘。
定了定神,席炎開口,「上來。」
雖然不願意這麼靠着席炎,可現在不是爭執的時候,她二話不說,直接跳上席炎的背。
席炎穩住背後的人,腳下生風,朝來時的路狂奔而去。
那那些枝條靈蛇一樣,速度竟絲毫不必席炎的慢。
席炎畢竟背着一個九十多斤的人,呼吸之間,速度難免會慢下來。
游的最快的紙條已經離兩人不到兩米了。
宋鈺狠狠心,趴在席炎的耳邊說:「你放我下來。」
席炎不理。
宋鈺也不敢掙扎,如果她強硬要下來,恐怕這人就能跟她一起死。
「席炎,你不能死。」宋鈺迎着風說。
席炎還是沉默。
「我能再活到現在已經是賺了,你是王者,不該被這棵大樹殺掉,你放我下來。」宋鈺不敢再用前世的經驗來預測現在跟將來的情況,好似從她重生開始,一切都在慢慢的改變。
曾經的王者還會是這一世的王者嗎?
宋鈺知道,若沒有她,席炎還是。
想到這裏,她苦笑一聲,再貼近席炎的耳際,說:「對不起,是我將你牽扯到危險中的。」
如果不是她,席炎這會兒還在京都,在他自己的地盤上。
這會兒席炎無疑是虎落平陽。
席炎眯着眼睛,「既然知道自己對不起我,那就給我好好活着,以後報答我,你可別忘了,你以後是要為我賣命的,別以為我對你不同,就會收回之前的話。」
雖然情況十分兇險,可宋鈺還是沒忍住,噗嗤一聲,笑開。
這席炎啊,關心人的時候也是這麼冷酷,可不知為何,宋鈺總覺得這時候的席炎有些——可愛。
這是宋鈺第一次對席炎心軟。
她摟緊了席炎的脖子,身體跟席炎越發的貼近了,她突然起了壞心思,貼近席炎的耳朵,輕輕咬了一口。
緊貼着自己的身體僵硬了一下,連腳步都慢了些,席炎粗聲說:「以後有的是機會讓你親我。」
這話說的很直接。
宋鈺臉有些紅。
兩人身後的樹條離他們還不到一米。
宋鈺臉上的紅潮褪去,她有些着急,「不能去車隊那邊。」
這條路有些崎嶇,車子行駛的還沒有人跑得快,很容易被枝條控制住。
席炎也有這個想法,不過仍然直線跑。
感覺到鮮血的味道,那枝條更快。
宋鈺鬆開一隻手,她從口袋裏掏出之前沒有用完的小石子,直接彈向那枝條。
正中。
那枝條躊躇了一下。
就這麼一瞬間,席炎跟枝條又拉開了一段距離。
朝前跑了半里路,前方有一條岔路,這岔路是有人為了省事,人為踩出來的。
說來也是奇怪,別處的草都在變異瘋長,唯有這處的,雖然也長大,卻遠遠不及他們經過的那些,不過也虧得這些草叢不高,席炎很清楚地看到腳下的路。
那枝條沒想到席炎突然拐彎,又頓了頓。
然後才費力地跟上席炎。
直線走的速度很快,轉彎之後就慢下許多,畢竟後頭還拖着那麼長。
見那些枝條被甩下很遠,宋鈺才拍拍席炎的肩頭,「你放我下來吧,我腳只是脫臼了沒斷,還可以跑。」
因為離得近,宋鈺清楚地看到席炎額頭上的層層汗。
席炎仍舊沒有理會。
「席炎——」宋鈺嘆口氣。
宋鈺第一次軟下聲音來。
「等安全的時候我自然會放你下來,如果你想拖着我跟你一起死,你大可以再掙扎。」席炎淡聲說。
前半句聽着讓人感動,後半句聽着讓人惱火。
反正累的又不是她,即便知曉席炎這是故意刺激她,她也有些惱,索性歪着頭,靠在席炎的肩頭,不再要求下來。
在她歪着腦袋沒兩分鐘,宋鈺突然又抬起頭,她朝後看,那些枝條竟然悄無聲息地跟了上來。
不,不是原來的,而是新的紙條。
那些是從另一個方向游來。
「真是陰魂不散。」宋鈺又彈出兩顆石子。
不過這周圍都是草叢,那些枝條游移在草叢當中,不容易打中。
將剩下的石子全部攥在手中,宋鈺還準備再彈射出去,卻聽到席炎的吩咐:「抱緊了。」
宋鈺本能地抱住席炎的脖子。
緊接着,一個顛簸,兩人紛紛往下掉。
宋鈺定睛一看,前方是一條十多米寬的河。
若是沒有背着宋鈺,席炎輕鬆便能越過去,現在只落在了七八米處。
宋鈺翻身,反正都是落水,她不想壓在席炎的身上。
豈料,席炎順勢將人摟到了胸前,然後朝前用力一扔。
來不及拒絕,宋鈺已經落到了對面。
她順勢一滾,同時護住受傷的腳踝。
宋鈺沒有受傷,她快速爬去,抽出腰間的皮鞭,直接朝席炎扔過去。
伸手,抓住鞭子。
兩人配合的天衣無縫。
就着宋鈺的力道,席炎朝岸邊走去。
還沒走到這邊,席炎忽而彎下腰,隨拽出一個東西。
又往岸上扔。
宋鈺定睛一看,卻是一條變異魚。
這魚半米長,牙齒尖利,此刻正張着嘴,牙齒上還帶着血絲。
宋鈺瞳孔縮瑟一下,她手上又發用力。
後面的樹條已經到了岸邊。
有幾條已經試探着游入水中,另外幾條試圖直接從半空中飛到對面。
無奈,這條河實在不算窄,那些枝條只越到半空,便跟兩個人類一樣,掉到了水中。
而那幾根枝條掉下去的瞬間,竟然還記得要纏住席炎。
簡直成了精了。
席炎是上岸了。
同時帶上來了兩條魚跟一隻巨大的龍蝦,而他的兩條腿更是鮮血淋漓。
宋鈺眼眶酸澀,她掏出隨身攜帶的藥,就要替席炎上藥。
「現在沒時間。」席炎直接攫住宋鈺的手,阻止她的動作。
宋鈺仰頭,眼睛眨了眨,早噙在眼中的淚水順頰流了下來。
席炎眼神閃了閃,伸手,擦掉她臉上的淚水。
「以後不准哭。」他不喜歡這種感覺。
宋鈺難得柔順地點頭。
席炎蹲下,抬起宋鈺受傷的腳踝,用力一接。
咔嚓——
骨頭恢復原位。
「這次沒法背你了。」席炎笑了笑。
從席炎的肩頭朝後看去,只見原本青綠的河水已經被染紅了一小片,而那些枝條不停地在血水中撲騰,似乎極喜歡。
宋鈺別過頭。
她不是沒見過血,可以說她都看的麻木了,就連看到自己流血都激不起任何的波動,可席炎這次受傷竟然讓她心生恐懼。
來不及體會這種恐懼,席炎已經拉着人往前走。
一步一步間,留下一道小血印。
宋鈺挺下腳步,堅持道:「我給你說上藥。」
「沒時間了、」席炎還是拒絕。
她指了指地上的血跡,問:「留下這麼兩道,你還嫌它們喝的不夠?」
這話跟席炎之前的語氣像個十成十。
「呵呵——」席炎笑出聲來,他說道:「到前面吧。」
兩人相互攙扶着朝前走。
雖都有傷,速度倒是不慢。
要說這人多也有人多的好處,又走了一段距離,他們已經能看到遠處的村莊了。
這村莊裏的草仍舊不太茂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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