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次鳳如畫和三姐來刑部,那獄卒還說皇上有令任何人不得探視。
而這一次,她隨雲侍天前來,看守大牢的侍衛老遠瞧見雲侍天就紛紛跪下。
雲侍天帶着她徑直朝大牢裏走去,那些侍衛連吭都沒吭一聲。
兩人沒走幾步,獄卒首領連忙跟了上來,彎腰哈背,臉上帶着討好的笑容:「侯爺,您這是要見誰?」
雲侍天面無表情,聲音冰涼清淡:「鳳大人關在哪?」
獄卒首領諂媚的兩步上前,走在前方帶路:「小的這就帶您過去。」
邊走還不忘記提醒:「侯爺,這牢裏晦氣,您身份尊貴,莫要碰到這裏的東西。」
大牢陰暗潮濕,空氣中還帶着淡淡的血腥味,牆壁上放着昏暗的油燈。
每間牢房裏都關着犯人,有的渾身鮮血淋漓,只剩着最後一氣口躺在雜草上,頭髮凌亂邋遢。
鳳如畫一路走過,看着每間牢房裏關着的犯人,心裏一陣膽寒。
據說刑部三十六道刑具殘忍不堪,看這牢房裏苟延殘喘的這些人,她不用看也能想像那三十六道刑具到底是有多殘忍,將活生生的人折磨的人不人,鬼不鬼。
拐過一角,經過的那間牢房原是躺在雜草上睡覺的犯人,看到有人來,突然間沖了過來,一隻手從鐵柵伸出,緊抓着鳳如畫的胳膊:「放我出去,姑娘,放我出去,我是被冤枉的……」
「啊——」鳳如畫失聲尖叫,被這突如其來抓着自己的雙手嚇的臉色發白。
稍走在她前面幾步的雲侍天陡然停下腳步,面色陰沉沉地看着那名犯人,目光寸寸移落在他抓着鳳如畫手臂的那雙烏黑難看的手上,神情森寒。
帶着他們進來的獄卒首領,瞧見他臉色寒冷可怕,上前喝斥那名犯人:「放手!這姑娘是貴人,豈是你能碰的!」
雖不知道這姑娘的身份,但能同北定侯一起來,哪怕是一名村姑,身份也能瞬間提上幾倍,尊貴無比。
那名犯人緊緊的抓着鳳如畫的手臂,力氣大的驚人,只差硬生生將她的胳膊捏斷。
她掙扎了幾下,卻是掙不脫,疼的她眼底氤氳起一片溫熱的霧氣:「放手!」
獄卒首領見雲侍天的臉色越來越冷,越來越黑,慌忙上前去掰那犯人的手。
只聽見「咔嚓」一聲,那犯人竟是用另一隻手生生折斷了他的手腕,獄卒首領疼的陣陣哀嚎。
眼前一道寒光閃過,勁風掀起鳳如畫額頭的齊劉海,她下意識的閉上眼睛,緊接着抓着自己胳膊的那隻手一松,耳邊傳來撕心裂肺的哀嚎。
額頭的劉海又如同蝶翼般輕輕落下,她睜開眼睛的瞬間,看到雲侍天將獄卒首領的刀插回刀鞘。
偏頭一看,剛才抓着她胳膊的那隻手,從手腕處被硬生生砍掉,鮮血不斷流下。
而那隻斷手就在她的腳下,她驚嚇的連連倒退幾步,被雲侍天攬着腰身穩住。
那名犯人用另一隻手抱着被斬掉的那隻手,疼的齜牙咧嘴,連額頭上的青筋都凸了出來,臉上佈滿了冷汗。
斷手處鮮血不斷的湧出,滴落在陰乾潮濕的地上,觸目驚心,驚悚駭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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