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別吵了。」
衛梵蹙眉:「你眼睛發黃、肝部有問題,是12不是肚子經常疼?」
胖女人一愣。
「面部浮腫,頸部青筋凸起,你最近失眠、多夢,哪怕睡着,也會在半夜驚醒!」
衛梵繼續。
「你怎麼知道的?」
胖女人捂着脖子,震驚地看着衛梵。
「讓她出去!」
衛梵催促,不再搭理胖女人。
「衛醫生,我最近胃口疼。」
有病人反應了過來,衛梵從體徵,就能看出病人的症狀,這滅疫術得有多麼高明?於是連忙往前擠,深怕晚了一步。
「等等,是我先來的,你們都給我讓開!」
胖女人大吼一聲,仗着五大三粗的身體,一把推開安夕,往衛梵身邊沖:「衛醫生,是我錯了,您一定要救救我呀,哎呀,你們別擠,懂不懂先來後到呀?」
「你不是不看嗎?」
有人指責。
「我什麼時候說不看了?衛醫生這麼好的醫術,錯過了,就是今生最大的錯誤!」
胖女人尖叫,肉山一樣坐在了椅子上,滿臉堆笑的點頭哈腰,恭維衛梵。
衛梵沒有拒絕,但是要了一個高價,不過胖女人沒有抱怨,反而感恩戴德,一直道謝。
能夠治好病,就是對一切質疑最有力的回擊。
安圖現在完全當起了甩手掌柜,衛梵別說小病小難,就是一些c級手術也能做,所以他能指導的也就是一些經驗之談。
「別再吃肉了!」
晚餐時間,衛梵提醒,他明白安夕是好意,想讓自己補一補,可幾天下來連着大魚大肉,他早就吃膩了。
「不識好歹。」
安圖鄙視:「我還巴不得省幾個錢呢。」
衛梵懶得和他鬥嘴,準備去洗個澡,結果聽到了茶茶的尖叫。
「嗚!」
衛梵起身就往廚房沖,一進去,看到安夕倒在地上,捲縮成了一團,不停地抽搐,她的臉色蒼白,滿頭大汗,空氣吸不進肺部,難受的窒息了。
「嗚嗚!」
茶茶蹲在旁邊,焦急的不行。
「怎麼回事?」
衛梵咆哮,將安夕的身體擺正,雙手交疊,壓在胸口,做心臟復甦,看到沒有緩解,立刻進行人工呼吸。
「快閃開!」
安圖嚇了一跳!
太遲了。
衛梵的嘴唇接觸安夕的瞬間,她就一口咬了上來,還好他眼疾手快,偏頭躲閃,把手掌擋了過去。
咔!
衛梵的手指被咬住了,力量之大,讓骨頭不堪重負的哀鳴。
「小夕,快醒醒,是爸爸呀!」
安圖拿着一支裝了藍色藥劑的針筒,給安夕注射;「你先忍忍!」
「我知道,這是什麼病?」
衛梵很急,這病症他似乎從來沒見過。
「心臟病!」
安圖解釋着,注射完畢,想給安夕餵兩顆藥丸,卻發現她痛苦的表情已經減緩。
「咦?」
安圖不解。
安夕發病的次數越來越頻繁,由於耐藥性的關係,藥劑的效果在減弱,每一次都要痛苦上好久,讓她生不如死,今天為什麼消退的這麼快?
作為一名職業滅疫士,安圖的水準相當高,幾秒內便找到了原因。
「你的血……」
安圖盯着衛梵,看着安夕用力地咬着他的手指,吞噬血液,有那麼一瞬間,他的心頭湧起了巨大的希望。
「嗚嗚!」
茶茶拿着一把扇子,蹲在旁邊給安夕扇風,這段時間的接觸下來,她很喜歡這個善良溫婉對她相當不錯的女孩。
女兒生病,診所歇業,直到第二天,安夕才醒過來。
「對不起!」
安夕神色黯然,她不想傷害任何人的。
「為什麼要道歉?」
衛梵故作不解,遞過去一碗米粥:「話說吃了你做的飯那麼久,也該讓你們嘗嘗我的手藝了!」
「棒!」
茶茶比了一個大拇指。
「今天我要帶茶茶去遊樂園,一起吧?」
衛梵邀請,這段時間委屈小蘿莉了,應該獎勵一下!
「一起!」
茶茶拉住了安夕的手。
「嗯!」
等到衛梵出去,安夕的淚水再也忍不住,啪塔啪塔的滴進了碗裏,也打濕了被褥。
上京城很繁華,遊樂場也超級大,買了門票進去,茶茶的眼睛都看花了,什麼都想玩。
「喏!」
茶茶指着一個巨大的過山車,拉着衛梵就走。
「能不能選點安全的遊戲?」
衛梵皺眉。
茶茶低下頭,兩根纖細的食指對在一起,委屈的嘟起了嘴巴。
「好吧!」
衛梵妥協,然後他就後悔了。
車廂在高速的運動中,爬升、墜落、倒轉,整個人就像變成了一個水袋,內臟來回的劇烈晃動,勁風撲面,吹得臉皮都變形了,耳邊還有女人們的尖叫,足以刺破耳膜。
啊!
茶茶全程尖叫,衛梵則是面無表情,嚴肅的像一尊蠟像。
「繼……續!」
茶茶拉着衛梵的手,還要再來一次。
「我的天呀!」
衛梵欲哭無淚。
一連玩了六圈,茶茶才意猶未盡的咂咂嘴,追上了一個穿着灰熊布偶賣氣球的小販。
「要!」
茶茶挑了最大的三個,分給衛梵和安夕,然後繼續小跑着,去看那些好玩的東西。
在神奇瑰麗的童話城堡中遨遊,看小紅帽智斗大灰狼,為獵人加油,在曲折蜿蜒的迷宮中穿梭,破解重重難關,抵達終點,在海盜船上乘風破浪,在旋轉木馬上縱橫馳騁……
茶茶的笑聲,像百靈鳥的鳴叫一般,一直在耳畔迴蕩。
玩到後來,衛梵實在走不動了,完全是安夕在照顧茶茶,他則坐在廣場的一張長椅上休息,看遊人餵食白鴿。
夏本純背着一個鹿皮小背包,依舊是輕裝簡行的模樣,舔着一個雪糕到來了,看到那些白鴿,立刻笑着沖了過去!
撲稜稜!
成群的白鴿飛向天空。
「哈哈!」
夏本純張開了雙臂,黑色的長髮束成單馬尾,隨風輕揚。
「吆,我也辭職了。」
夏本純遠遠地打了一個招呼,伸手拋過去一枚奶糖。
「為什麼?」
衛梵接過。
「因為沒意思了呀!」
夏本純做了一個深呼吸,眺望着遠方天空的白雲裊裊:「我想去看看世界,看海闊魚躍,看天高鳥飛,看早春落花流水,看冬日初雪晚晴,你不覺得那樣的景色很美嗎?」
「我此生最美麗的景色,就在身邊!」
衛梵深情告白。
「嗯?」
夏本純一愣,隨即才明白衛梵是在配合自己。
「要不要這麼文藝呀?」
衛梵翻了一個白眼。
「嘁!」
夏本純比了一個中指。
「哈哈!」
衛梵笑了,果然這種風格,才適合夏本純。
「本純,你去哪了?讓我好找!」
一個少年提着一大堆東西找來了,雖然語氣抱怨,可是臉上有着掩飾不住的欣喜。
「都說了別叫我本純,咱們有那麼熟嗎?」
夏本純蹙眉。
「本純,你讓我辦的事情,我可是都盡力做好了。」
少年神色哀怨。
「所以我履行諾言,陪你來遊樂園了呀!」
夏本純戳了戳衛梵的胳膊:「茶茶呢?怎麼沒見到?」
「你是誰?」
看着心愛女孩和衛梵的舉止親密,少年的目光盯了過來,一片陰狠。
「我的男友呀!」
夏本純順手抱住了衛梵手臂。
「我知道的,你是想氣走我對不對?」
少年沒有上當,警告衛梵:「立刻從我眼前消失,不然我會讓你死得很難看。」
「有多難看?」
衛梵反問。
少年愣了一下,被堵的啞口無言。
「哈哈!」
夏本純笑噴了,怎麼以前沒發現,衛梵這麼毒舌呀。
「哦!」
茶茶和安夕回來了,看到夏本純,小蘿莉立刻眉開眼笑的跑了過來,遞出了手中的雪糕。
夏本純毫不客氣的咬了一口。
「你叫什麼?」
少年聲音森寒。
「喂,夠了呀!」
夏本純警告。
「哈哈,問個名字而已嘛!」
少年挑釁的看着衛梵。
「衛梵!」
衛梵怡然不懼。
「梵哥!」
安夕乖巧的站在了旁邊。
「你女朋友?挺不錯嘛。」
夏本純說着,就伸手抓向了安夕的胸口,了幾下。
安夕傻眼了,跟着匆忙退後,雙手捂住胸口,驚詫地看着夏本純。
「可惡,居然比我的大!」
夏本純抓了抓自己的胸口,一臉懊喪,低聲嘟囔:「看來需要補充一段時間的牛奶了!」
衛梵幾人無語。
「好了,你們玩吧,我要走了!」
夏本純離開。
「本純!」
少年追了幾步,又突然回頭,朝着衛梵,露出了一抹冷笑:「記住了,我叫蘇景,過幾天會去拜訪你!」
「辛苦你了!」
衛梵向安夕道謝,沒搭理蘇景。
「不會有什麼問題吧?」
安夕總覺得那個少年笑的不懷好意。
「我得罪了那麼多人,也不差他一個!」
衛梵聳了聳肩膀。
「喏!」
茶茶指着摩天輪,拉着衛梵和安夕去坐,在座艙升高最頂端的時候,小蘿莉的臉頰貼在玻璃窗上,想要伸手去觸摸天空。
夕陽西下,有陽光傾灑,倩影西斜!
茶茶牽着氣球,一個人跑跑停停,在路邊捕蝶。
安夕落後衛梵幾步,低着頭,幾次紅唇翕動,都害羞的無法開口。
翠綠小徑、蟬鳴幽深!
安夕抬頭,看着衛梵寵溺地看着茶茶,突然間釋然了,對呀,說什麼都是徒然,只要享受這一刻的溫馨便好了。
「喏!」
茶茶招手,示意兩個人快點跟上。
注視着腳邊被拉長的身影,安夕的嘴角,溢出了一抹苦澀的弧線,有時候,真的好希望時光可以走的慢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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