鯨魚島上的秋日清晨,陽光沒有溫煦,反而多了一絲陰冷,猶如蜥蜴濕滑的舌頭舔過皮膚,讓人很不舒服。
「你不會看上她了吧?」
朱碧倩小聲嘀咕了一句。
「怎麼可能?」
衛梵不是那種人。
「我覺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高校聯合那群人,太自大了。」
朱碧倩打量着林美君,這個女孩的漂亮,不是常見的那種柔美、或者嬌弱,而是一種英氣。
瓜子型的臉頰,下巴微尖,配上兩道柳葉眉,顧盼間,很有一種中性化的魅力,尤其是她身材高挑欣長,穿上男裝,絕對能迷倒一片女孩。
「一大半都是垃圾,有什麼好忌憚的?」
衛梵撇嘴:「別說皇甫胤祥是七大新秀之一,本身實力不凡,就算是蠢貨,以豪門繼承人的身份,早知道這場隱藏關卡的通過條件了,為什麼不告訴這些首席生?不就是在挑選精英麼!」
「也對!」
朱碧倩放心了,首席生這頭銜,聽上去高大上,可進不了京大,一文不值。
操場東邊的籃球架下,圍了五十多個考生,在他們中間,躺着一個女生,臉色蒼白,呼吸有些急喘。
旁邊蹲着一個男生,正在照顧她。
「請讓一讓!」
林美君喊人,給衛梵介紹:「這位是我的同學,叫周元。」
「你好!」
衛梵點了點頭。
「你說找人幫忙,就是他?」
周元沒有回應,而是沒好氣的頂了林美君一句,在他看來,衛梵根本不可能治好女友。
「衛梵同學很厲害,我見過他給別人做手術!」
林美君趕緊打斷了好友,深怕他說出什麼惹衛梵不快的話來。
「好吧,那麻煩你了!」
周元沒辦法,只能讓衛梵看病,不然去叫校醫的話,女人就被淘汰了。
「她吃了什麼?接觸過什麼?」
衛梵蹲在旁邊,檢查女生。
體溫高熱,伴隨着輕微的抽搐,皮膚有些微紅、毛孔放大,有腫脹的情況。
「就吃了食堂的飯,之後在操場上冥想,然後睡覺!」
周元回憶,其實昨天女友就有些不舒服了,日常的冥想課都縮短了半小時,今天早上,大家晨練完,正準備去洗漱的時候,她突然暈倒了。
「沒有被什麼東西叮咬過嗎?」
衛梵摸着女孩的手腕,測完脈搏,又拉起衣袖看了看胳膊。
「沒有!」
周元搖頭,跟着看到衛梵準備掀開女友的t恤衫下擺,立刻抓住了衛梵的手腕,神色不善:「你幹什麼?」
「檢查呀!」
衛梵解釋。
「不用了!」
周元拒絕着,甩開了衛梵的手。
「你什麼意思?」
朱碧倩不樂意了,這分明是把衛梵當做了會借着看病猥瑣女孩佔便宜的變態。
「周元!」
林美君無語的抱怨了一句,你女友長什麼樣,你又不是不知道,普通人一個,看看衛梵身邊,不說漂亮的朱碧倩和少女乖巧的安夕,就是孫燕和李彤,都有些比不上,而這四個女孩,可是崇拜着衛梵,只要他願意,早把她們勾搭到手了。
「我不用他看,孫杕他們去找姬流光了,人家可是新秀!」
周元也知道自己有些反應過激了,衛梵做的都是正常的檢查步驟,可是看到女友被人看光光,他還是心中不爽。
「走了!」
衛梵離開。
「衛梵!」
林美君挽留。
「你別多心,我沒有生氣,而是治不了!」
衛梵蹙眉:「我建議,你還是趕緊找校醫吧,拖下去,可能會死人!」
「治不了就滾蛋,別在這擋路!」
孫杕的聲音響了起來,陰陽怪氣。
「是吉邊高校的首席生!」
「嘖,那個就是姬流光呀,我還是第一次這麼近距離見到他!」
「好帥!」
周邊響起了竊竊私語。
姬流光留着七分頭,英俊健美,服飾奢華,再加上出自豪門的那種天然的優越感,讓人就像一枚小鮮肉,瞬間吸引了周遭女生的目光。
「你什麼意思?」
孫燕指責。
「沒什麼意思!」
孫杕撇嘴:「這種病症,姬新秀完全可以解決!」
「找校醫?不錯,她被剝奪了資格,你們就可以多一份幾率了!」
呂雲帆譏諷,他看衛梵就不順眼。
「好了,別吵了,咱們走!」
有姬流光在,朱碧倩不想和這些人發生爭執。
「衛梵,不好意思!」
林美君很過意不去。
「姬首席!」
周元趕緊站了起來,帶着謙卑的笑容,打招呼問好,完全不像剛才對待衛梵時的無禮。
「嗯!」
姬流光很想譏諷衛梵兩句,不過還是忍住了,無視他,豈不是顯得自己更厲害?
「等我治好他,再好好羞辱你!」
姬流光暗暗發狠,因為前兩場考試,他對衛梵恨到了骨子裏。
不得不說,姬流光身為新秀,有兩把刷子,檢查步驟,一絲不苟。
「姬首席好有經驗!」
孫杕大拍馬屁。
「她有救了!」
呂雲帆不甘落後。
圍觀的考生們面面相覷,能走到這個地步,其實水準也沒多差了,不用細心,都能看出衛梵的檢查比姬流光要仔細,而且更加用心和科學。
「像是紅眼病!」
姬流光掀開了女生的t恤衫,她的肚皮白皙,有一些青筋鼓起,穿着的內衣似乎小了一號,把肉襯托的鼓鼓的。
周元嘴唇翕動了一下,終究是沒敢阻攔,他抬頭掃了一眼,看到一些男考生的視線落在女友的胸部上,很鬱悶。
「這個症狀,已經很嚴重了,需要做手術!」
姬流光扒開眼皮看了看。
「什麼?」
周元一驚。
「的確不樂觀!」
孫杕皺眉,女生的兩隻眼睛凸起,哪怕昏迷,都快撐開眼皮了,而且太陽和眼皮附近,血管像蚯蚓一樣隆起,很可怖。
「不是紅眼病!」
衛梵提醒,這個症狀,和那個神武考生的一樣。
「用你多嘴?姬首席不會判斷嗎?」
孫杕譏諷。
「你是在質疑我們姬首席咯?」
蔣凱恆和盧佑立刻跳了出來,質問衛梵,他們都是京大附屬的學生,以前沒機會抱姬流光的大腿,現在趁着考核,一直跟着他大獻殷勤。
「姬川光才是首席!」
安夕嘟囔了一句。
考生們聽力都不差,這句話,直接讓姬流光臉色一僵,事實上,他哥哥才是首席,不過他實力不錯,能進前三,再加上身世不凡,大家給個面子,也就這麼叫了。
「你是京大附屬的學生,竟然跟着衛梵,你這個叛徒!」
蔣凱恆橫加指着:「姬流光不是首席,難道你是?」
「閉嘴!」
衛梵吼了回去,蔣凱恆這兩個人渣,曾經在酒吧中,欺負過安夕,要不是自己,女孩就被他們了。
「怎麼?滅疫學比不過我們首席,惱羞成怒了?」
蔣凱恆嘲弄。
「我再重申一句,她沒有感染紅眼疫體,手術解決不了問題。」
衛梵強調。
「高熱,血管腫脹,眼球凸起,不是紅眼疫體是什麼?」
姬流光咆哮。
「很像,但不是!」
衛梵堅定自己的看法。
「那是什麼?」
姬流光質問。
「不知道!」
衛梵沒有隱瞞。
噗!
考生們笑了出來,還算克制,可是蔣凱恆和孫杕這些人就沒那麼多顧忌了,肆意地嘲弄着衛梵。
「你都不知道,在這裝什麼大尾巴狼?」
呂雲帆譏諷。
「去宿舍里拿我的疫箱!」
姬流光吩咐了一句,本來他不打算管這種破事,就是在首席生們的懇求下,深情難卻,給他們一個面子,可現在看到能讓衛梵吃癟,證明自己別他優秀,於是改變了主意。
「好的!」
蔣凱恆想去,可是孫杕比他更快,直接沖了出去。
「瑪勒逼,馬屁精!」
蔣凱恆暗罵,跟着自薦:「我去弄一些熱水!」
不用姬流光吩咐,一群人立刻行動了起來。
「等等……」
周元其實不想讓姬流光做手術,可是眼下的狀況,卻讓人沒有拒絕的餘地,也不敢拒絕。
「咱們走吧!」
安夕扯了扯衛梵的衣袖。
「再等等!」
衛梵想要制止,他擔心這些人出錯。
不到十分鐘,一切準備就緒。
姬流光穿上了一套白色的滅疫服,戴上口罩,拿着手術刀,頗有精英的架勢。
「就在這裏做?」
衛梵愕然,這裏可是操場呀,怎麼也得把女孩搬到宿舍里吧?
「不懂就少插嘴!」
孫杕呵斥。
「小手術而已!」
姬流光信心十足,再者說,搬回宿舍,沒人圍觀,怎麼展現自己的厲害?
「你們……」
衛梵氣的發抖,拳頭都攥緊了,這些人根本不在乎女生的生命,完全把她當做了姬流光表演的工具。
「不要!」
朱碧倩抱住了衛梵:「別再鬧事了!」
「姬首席!」
林美君也覺得不妥,想勸阻,只可惜人家不聽。
「可不可以不打擾姬首席了?」
孫杕低吼:「如果導致手術失敗,你們付得起責任嗎?」
林美君啞然,周遭的環境,也瞬間沉默,畢竟沒人承擔得起這個後果。
「咱們走吧?」
安夕很緊張,低聲再勸。
衛梵也不想留下來受鄙視和嘲弄,但是他想在姬流光萬一出錯的時候,幫一把手,畢竟這是一條人命。
林美君瞟了衛梵一眼,投來了感激的一撇,在人格和品行上,他真的是無可挑剔。
姬流光動刀了,中規中矩,沒什麼錯失誤。
「完美!」
孫杕讚美,其他人也不甘落後,褒獎着姬流光。
「哼哼,衛梵,我終於把你踩下去了!」
聽着那些讚譽,姬流光露出了一抹得意的笑容,正準備找到疫體切除,一股鮮血突然嗤的一下,噴射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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