油燈早丟了,不過名刀刃身散發着暗紅色的光芒,照亮了前路。
衛梵狂奔。
被胳膊夾在腰部的小女孩眨着眼睛,抬頭望着他的側臉。
「甩不掉?」
衛梵蹙眉。
身後的腳步聲猶如跗骨之蛆,節節逼近,於是他果斷的停下,準備在巔峰的狀態,放手一搏。
「你走吧!」
衛梵摸了摸小女孩的額頭,從背包里取出幾枚野果遞給她:「巧克力不讓帶,只能下次請你吃了。」
「衛梵!」
李濤追上來了,斬醫刀遙指:「交出名刀,我可以饒你一命!」
「有本事,就來搶呀!」
衛梵猶如獵豹般竄出,揮刀怒斬李濤脖頸,一臉的囂張和狂妄:「用你的鮮血,為我祭刀吧!」
「不自量力!」
李濤要氣死了,自己可是鍊氣境初期,雖說階位不高,但是虐殺一個鍛體境後期,沒有任何問題。
「死!」
衛梵咆哮,豪炎十字斬轟出。
李濤嘴角一撇,揮刀硬抗,他甚至已經模擬好了接下來的招數,格擋後,砍掉衛梵的左臂,讓這個傢伙知道自己的厲害,可是對方的名刀在中途變線,斬向了左手拎着的油燈。
「遭了!」
李濤心頭一驚,快速的移開,他也不是蠢人,瞬間明白了衛梵的想法,只可惜太遲了。
強勁的風壓,打碎油燈,將燃燒的燈芯熄滅。
李濤搶攻,可是衛梵一擊得手,立刻後空翻躲開,同時收刀入鞘。
唰!
走廊中,立刻被黑暗淹沒,伸手不見五指。
「你以為這樣,就有機會打敗我?」
李濤嘴上譏諷,但是胸膛中已經被濃濃的憤怒塞滿,自己竟然被一個學生耍了,真是豈有此理。
不過他也不得不承認,哪怕面對着必死之局,衛梵都冷靜的無以復加,知道如何最大限度的削弱敵人的優勢。
在黑暗中,不確定因素太多,可就不一定是戰鬥力高的人贏了,對了,還有剛才那番囂張做派,明顯是為了讓自己輕敵的演技。
衛梵抿着嘴角,小心地移動,他才不會蠢到說話暴露位置。
「沒用的!」
李濤側而傾聽,靈氣爆發。
轟!
十萬靈壓,讓空氣都沉降了。
衛梵頭暈目眩,仿佛被泰山壓頂,整個身體都彎了下去,要不是用名刀勉力支撐着身體,早跪下了。
「哈哈,知道差距了嗎?」
李濤得意的大笑。
「我不甘心呀!」
衛梵咬着嘴唇,思考戰術,除非死亡,否則他永遠不會放棄。
「咦,還有呼吸聲?你竟然沒有暈過去?」
李濤驚訝。
滅疫士對戰,會首先釋放靈壓,如果懸殊太大,輕則昏迷吐血,重的被靈壓直接碾碎內臟而死。
衛梵吞了一片森千蘿的葉子,狠狠地錘擊心臟,不讓自己昏過去。
砰!砰!砰!
「哈哈,螻蟻的掙扎!」
李濤嘲笑,朝着聲音走了過去,準備擊殺衛梵。
叨叨已經爬上了衛梵的肩膀,彈弓拉近,隨時準備射擊。
驀然!
咚!
衛梵被擠壓的心臟像戰鼓一樣躍動,愈來愈快,將鮮血泵向全身,侵襲身體的靈壓,驟然一輕。
「去死吧!」
李濤循着聲音找到了大致的方位,一邊邁步,一邊亂砍。
聽着破風聲,衛梵突然大喊。
「叨叨!」
盜草人心領神會,彈弓怒射。
咻!
大號的爆裂豌豆射向了李濤的面門,轟的一聲,炸開了花。
「啊!」
李濤慘叫,做夢都想不到會遭到這種偷襲。
咻!咻!咻!
叨叨連射,彈無虛發,它可是夜行生物,黑夜對它來說反而是最完美的的戰場。
衛梵猛的蹬踏地面,矮身前沖,然後拔刀。
豪炎?一閃!
唰!
一道橘紅色的刃光乍現在空中,一瞬而過,宛若夜空中的閃電一般,璀璨奪目,翩若驚鴻。
啊!
李濤發出了悽厲的慘叫,他的整個胸膛斬開,皮肉翻卷,鮮血崩灑,隨即一團火焰大爆,徹底淹沒了他。
轟!
火焰慢慢消散了,李濤燒焦的屍體,倒向地面。
衛梵掃了一眼,便再也堅持不住,躺在了地面上。
這一擊,是女妖刀語的拔刀術,是一擊必殺,是絕技,擁有強大的殺傷力,但是作為代價,在瞬間的爆發中,幾乎耗盡他的靈氣。
力竭的感覺很難受,可衛梵卻很開心,笑的燦爛。
「活着的感覺,真好!」
衛梵舉起了名刀,女影導師教過他很多知識,所以他知道刀鐔上鐫刻的甲骨文是什麼意思。
「熾熱情人,這就是你的名字嗎?」衛梵呢喃:「從今天開始,你就是我的佩刀了!」
雲雀是母親的遺物,有任何損壞,衛梵都會心疼,要不是逼不得已,他真的不會使用。
現在,有替代品了。
小女孩走了過來,蹲在衛梵身邊,用小手幫她擦汗。
「謝謝。」
衛梵看着小女孩的紅瞳、忍不住誇讚:「你很聰明嘛!」
剛才他說小女孩死不死,和他沒關係,是為了麻痹鄭煌,以便發動偷襲,他給了小女孩一個眼神,沒想到她居然真的讀懂了,並且配合着咬了鄭煌一口。
「茶茶!」
小女孩咧嘴一笑,撲在了衛梵的身上。
「你叫茶茶是嗎?」
衛梵揉了揉小女孩的頭髮。
茶茶像貓咪一樣舒服的眯起了眼睛,用腦袋蹭着衛梵,他身上的氣息,好好聞!
「叨!」
叨叨跳了上來。
「射的不錯!」
衛梵舉手,叨叨得意的大笑,跳起來就是一個趕緊利落的擊掌。
「要!」
茶茶學着衛梵的模樣舉手。
叨叨上下打量了茶茶几眼,撇着嘴扭頭,哪來的小蘿莉,有什麼資格和自己擊掌慶賀?
「嗚嗚!」
茶茶委屈的嘟起了嘴巴,豆大的淚水啪塔啪塔的滾落。
叨叨不忍心了,舉起了小手。
「嘻嘻!」
茶茶拍了過去,只是用力太大,叨叨被打翻了下去。
「哈哈!」
衛梵大笑,不過跟着就閉上嘴巴,站了起來,盯向了走廊深處。
燈光搖曳,鄭煌趕來了。
「衛梵?該死,李濤幹什麼吃的?居然跟丟了!」
鄭煌氣急:「把名刀還回來,你這個小偷!」
「沒有跟丟哦,只是死掉了。」
衛梵伸出食指,隨意的搖了搖:「還有,名刀不是你的!」
「什麼?」鄭煌愣了一下,跟着大笑出聲:「你敢不敢再誇張一些?殺李濤?下輩子吧!」
衛梵懶得爭辯,指了指左邊。
鄭煌警惕的把油燈移了過去,便看到一具輕微燒焦的屍體。
「哈哈,比這更恐怖的死狀我都見過,想嚇到我,做夢去吧!」
鄭煌鄙視,只是很快皺起了眉頭,屍體給他的感覺很熟悉,於是他下意識的走進了幾步,然後渾身一震。
「真的死了?」
鄭煌匆忙的跑了過去,看着還容易辨認的屍體,滿臉都是難以置信,跟着一股不寒而慄襲來。
「說吧,你想怎麼死?」
衛梵調侃。
「受死!」
鄭煌眼珠子一轉,大吼着,貌似要攻擊,可是整個人卻是轉身逃跑,比中箭的兔子還快。
「鄭煌,記住了,它叫熾熱情人,現在是我的佩刀!」
衛梵舉起名刀晃了晃。
「你給我等着,我一定會殺死你,奪回名刀的。」
走廊中,是鄭煌怒吼的回音,丟掉了一條手臂,他不可能打過衛梵。
「你真的殺了李濤?」
朱碧倩和劉芳追上來了,哪怕見到了屍體,依舊不敢相信。
「僥倖。」
衛梵謙虛,但是目睹了戰況的叨叨明白,他的勇敢、無畏、完美的戰術,以及執行力,才是他勝利的關鍵。
「現在怎麼辦?」
朱碧倩瞅了茶茶一眼,沒在意。
「我又思考了一下,認為馮善應該不是真正的十誡,不然他怎麼可能這麼謹慎?在絕對的實力面前,他完全可以玩弄咱們於股掌,而不是出現如此多的紕漏!」
衛梵分析。
「十誡就一定厲害?」
朱碧倩反駁,事實上這話她自己都不信,所謂十誡,那可是最高聯合議會通緝數十年都抓不到的恐怖人物,馮善這種,何德何能?
「我打算去找秦珊他們,聯合幾位老師,殺掉馮善,不然這些參加試煉的學生,恐怕都要死。」
衛梵陳述。
「咱們直接逃走不行嗎?」
朱碧倩偷瞄了劉芳一眼,給了衛梵一個你懂得眼神,她認為體內的蟲子已經取出來了,馮善追蹤不到,只要逃回冬木市,就安全了。
「如果戰醫館派出的滅疫士殺不掉馮善,咱們一輩子都要防備被他復仇和刺殺!」
可以說,馮善完美無缺的計劃,完全被衛梵破壞了,他還砍掉了人家私生子鄭煌的手臂,拿到了名刀熾熱情人,用膝蓋想,對方也不會放過他,所以還不如拼一把。
當然,不忍心看同學們被當做炮灰虐殺,也是一個原因,畢竟衛梵不是冷血動物。
「太難了,咱們還是逃走吧?」
劉芳害怕。
「先試一試,沒機會,就撤走。」衛梵提議:「當然,你們可以離開!」
「不,我要和你一起!」
劉芳緊緊的抓住了衛梵的胳膊,開什麼玩笑,離開了他,自己絕對死定了。
「你找個地方躲起來吧!」
衛梵幫茶茶處理了一下傷痕,最後脫下運動服,披在了她的身上。
茶茶拉住了衛梵的背包,不捨得他走。
「聽話,如果我活着,會回來接你的。」
衛梵露齒一笑,像春日的陽光一般溫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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