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救了!」
衛梵搖了搖頭,神色有些鬱悶,又有些自責,如果不是擔心發現問題後,千亞眾會把責任推到自己身上,而是堅持重新檢查,那麼肯定可以及時發現老人的疫變,把他救回來。
「完了,全完了!」
列車長欲哭無淚,隨車滅疫士還能把主要責任推到千亞眾滅疫術不精的說法上,自己怎麼辦?
「哎,就不該讓這些傢伙出手!」
列車長後悔了,隨車滅疫士出了問題,自己要擔責,但總比讓千亞眾胡亂出手後的責任小,讓一群學生治療,議會會覺得自己腦殘了,沒有常識。
「你們怎麼搞的?」
隨車滅疫士狂噴,先把責任推卸了再說。
阮正豪的拳頭攥緊了,看疫體爆發成這樣,的確沒救了。
「你也別自責了,要怪只能怪這個老人體弱多病,還不注意保養,非要進行長途旅行!」
夏本純安慰衛梵,她覺得這傢伙太爛好人了,現在可是千亞眾倒霉耶,應該抓住機會,使勁的嘲笑他們才對。
「呼,斬殺吧!」
金泰熙深吸了一口氣,拔出了斬醫刀,在疫體污染擴大之前,要及時斬除它,至於麻煩,稍後再說。
「你們捅出的簍子,你們自己解決!」
隨車滅疫士袖手旁觀,他可沒忘那個阮九保剛才是怎麼譏諷自己的,才不替他們擦屁股呢。
砰!砰!
耳水疫體撞擊着玻璃,想要逃離列車,這是因為本身的特性,它也討厭顛簸暈車。
「不要愣着了,先斬殺疫體!」
一聲淡定的命令,像和煦的夏風一樣拂過了耳畔,不僅溫柔,而是充滿了磁性,仿佛聽一句,便能讓耳朵懷孕似的。
「誰呀?」
夏本純回頭,就看到一個身高接近一米九的長腿歐巴走了過來,他的臉型比較方,但是並沒有那種難看的感覺,配上留着的七分頭,稜角分明,滿滿的都是的鐵血強硬的氣息。
這是一個習慣了發號施令的男人,顧盼間,眼神宛若刀刃一般凌厲。
「金冼哥!」
「金團長!」
「團長!」
這位帥氣的長腿歐巴一出場,就連桀驁不順的阮九保在內,千亞眾們齊刷刷的立正,彎腰鞠躬,尊卑級別明顯。
「哇,這譜擺的好大!」
夏本純讚嘆。
「嗯!」
茶茶點頭,不過這個男生好高呀,比大哥哥還高。
「你是他們的團長?」
隨車滅疫士要抱怨幾句甩鍋,可是金冼一句話沒說,只是側頭,看了過去,那視線便宛若鋒利的剃刀切過了喉嚨一般,讓他下意識的閉上了嘴巴,脖子一縮。
咕咚!
列車長吞了一口口水,沒敢廢話。
「阮正豪,金泰熙,去斬除疫體!」
金冼的聲音,冷的像寒冰,讓車廂就像被北地凍土的暴風雪肆虐過一般,除了他,再沒有任何動靜。
千亞眾們的呼吸都放緩了。
車廂中的氛圍,更加的壓抑了。
呼!
夏本純吹了一個口哨。
「阮明玉,你來解釋!」
金冼言簡意賅。
「我……我們聽到廣播……」
阮明玉有點驚,說話磕磕絆絆。
「閉嘴,十個深呼吸!」
金冼說完,視線掃過了團員們的每一張臉:「不管發生了什麼,都有我在扛着,你們不用擔心!」
哈!
夏本純眉毛一挑,她可是連白乙涵都不服,卻因為這句話,對金冼刮目相看,這個傢伙,倒是有些擔當,不愧是十大英傑之一。
阮明玉果然冷靜了下來,開始解釋,甚至連衛梵的話都沒有隱瞞,這也讓金冼第一次偏頭,看向了他。
「好有氣場!」
衛梵暗贊,所謂團長,就是深的團員們的愛戴和尊敬,在逆境中,可以給他們勇氣和希望,可以帶着他們走出來。
白乙涵就不行,因為他太孤僻了,總是一個人解決問題,和團員沒有任何交流,在大家眼中,他就是陌生的。
「麻煩了!」
夏本純捅了捅衛梵,先不說千亞眾的實力如何,單憑人家這麼信任團長,團隊士氣就會+1!
「嗯!」
小茶茶屁都不懂,雙手抱胸,小大人似的點頭。
阮明玉說完,便退到了一旁。
金冼往前走了幾步,站在了車廂過道中,淡定的看着十幾米外的戰鬥,有時候有碎肉和粘液飛過來,他也不躲閃。
「好自信!好眼力!」
夏本純感慨,那些碎肉和粘液,有一些擦着臉頰和身體射過,但就是沒沾到他身上。
這就是第十英傑,擁有神鬼莫測美譽的金冼,持有名刀鬼怪!
衛梵的視線,落在了金冼腰間的佩刀上,那是一柄古王國式樣的青銅佩刀,直刃、長約三尺半,一個巴掌寬,通體呈墨綠色,上面有花鳥魚蟲的古代撰文,仿佛溢滿了歷史的厚重氣息。
「金冼是高麗人,聽說他的佩刀,是一位高麗將軍的遺物,曾經以他弒君!」
夏本純小聲的科普。
「還真是文物呀!」
衛梵咋舌,這柄刀不說擁有的神奇能力,單是作為文物,恐怕就價值不菲了。
「唔?厲害?」
茶茶捂用小手捂着小嘴,低聲打探。
「肯定呀,據說持有那把刀,那就可以和死者的靈魂進行交流,聽說還能復活人!」
夏本純故意嚇唬茶茶。
金冼的處理宛若教科書一樣完美,即便是接受過女影導師教導的衛梵,都挑不出毛病,看到人家完全無視了自己,也不會親自下場,衛梵覺得沒意思,準備回去休息一會,可誰知道金冼突然開口了。
「這位同學,請留步!」
金冼轉身:「請問你是如何看出老人有問題的?」
「他在問你!」
夏本純提醒。
「你不是已經猜到了嗎?」
衛梵蹙眉,雖然金冼在詢問,但是臉上早就是一副成竹在胸的表情。
「金冼哥,你和他客氣什麼,他肯定不知道,就是瞎說的,結果運氣不錯一語中的!」
阮九保覺得金冼被侮辱了,一個衛梵,哪裏值得團長如此對待。
要是平時,衛梵肯定不在乎,可是今天,他代表的是上京國士的臉面,所以一定要反擊。
「耳水疫體只是乙類災害,他好歹也是一位職業滅疫士,出錯的幾率很小,而事實上造成他失敗的原因,也的確不是耳水疫體,而是心肌梗塞疫體,只是因為他當時緊張,沒有察覺出來。」
衛梵解釋。
「胡說,你這都是猜測!」
阮九保反駁。
「你可以看他的傷口,心肌梗塞疫體噴射的血液,攜帶的腐蝕性可比耳水疫體大多了,而且會析出血小板,讓鮮血的凝固速度變慢,你可以讓他劃破手指,看一看是不是!」
衛梵聳了聳肩膀。
千亞眾看向了隨車滅疫士。
「看什麼看?」
滅疫士吼了一句,他才不會承認呢,不然不就證明自己滅疫士不行了麼。
「哈哈,沒證據!」
阮九保攤手。
「閉嘴!」
金冼呵斥,剛要解釋原因,那個女生已經說了。
「哈哈,蠢貨,」
夏本純奚落:「你看他的繃帶呀,都被鮮血滲透了,按理說包紮過,即便止血的效果不好,也不該這樣!」
千亞眾的視線掃了過來,的確,這傢伙的繃帶很濕,攥一把似乎都能流出血水來。
「這傢伙的觀察好細緻!」
千亞眾第一次,開始認真的打量衛梵。
「一般來說,上了歲數的老人們,身體都或多或少有些毛病,他偏瘦,那麼三高之類的症狀可以忽略,剩下的就是臟器之類的病變,尤其是心臟。」
衛梵繼續:「耳水疫體寄生後,病人應該掙扎,有類似溺水的狀況,可是他沒有動,而是昏迷,這說明他的心臟有問題,在疫體抽取營養後,無法提供足夠的鮮血。」
阮正豪和金泰熙回來了。
「至於其他的,距離太遠,看不清楚!」
衛梵的話,讓千亞眾悚然一驚,對呀,這個小子距離那個老頭最近的距離,也隔着大半個車廂,這觀察力也未免太恐怖了吧?
如果讓他近身診斷,肯定就發現問題了,想到這裏,眾人的目光,落在了阮九保身上,就是這個傢伙最賤,才導致了這一切。
阮九保想反駁,可是嘴巴開合了幾次,就像被被丟上岸窒息樂的鲶魚的嘴巴,發不出任何聲音。
以阮九保的學識和經驗,也知道衛梵的回答,無懈可擊。
「聽到了嗎?」
金冼轉身,看着團員們,尤其是阮正豪和阮明玉:「做手術的時候,要心無旁騖,不要被那些烏七八糟的想法干擾,只要手術完美,你就證明了自己的實力,這種打擊,遠比嘲笑敵人幾句更有威懾力。」
千亞眾虛心受教。
「回去好好反省,不用擔心了,剩下的事情,我來處理!」
金冼很有魄力,要把這個鍋背起來。
「那個金什麼真的好厲害,看他的表情,你說的那些他早猜到了,而且我注意到,他觀察過那個隨車滅疫士的繃帶。」
走回車廂的夏本純,不停地回頭張望,金冼只是靠着阮明玉的詢問,就推斷出了整個事件的經過,以及出現的意外,還真沒辱沒了十大英傑這個頭銜。
「我被耍了,那傢伙在用我教育團員們,我想經過這一次的失誤,他們會更加謹慎!」
衛梵鬱悶,他現在也想明白了。
「沒辦法,人家那是陽謀,你如果不解釋,就說明你水準不行!」
夏本純覺得,第八英傑的關秋白,搞不好不如金冼,由此觀之,其他名校生,估計也差不到哪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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