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目光所及,兩人步入廳堂。
一人年在五十左右,身材修長,腰板筆直,唇上蓄着一把刷子似的短髭,清俊的臉上,有種曾經歷過長期艱苦歲月,磨練出來的風霜感覺。
正是以擅於作曲而名聞全國,被譽為遼東第一高手的王薄,雙目則精光爍爍,深邃嚴肅得令人害怕,與他掛着的笑意顯得格格不入,形成極其怪異的特別風格。
另外一人,看上去二十多歲,說不盡風流倜儻、文質彬彬,宛如玉樹臨風的年青英俊,手持畫上美女的摺扇,正輕柔地搖晃着,一派悠然自得之狀,不似來尋晦氣的惡客。
眾人的目光在兩人身上打轉,王薄已經自報姓名,婠婠看着那名年輕人,低聲道:「『多情公子』侯希白。」
眾人恍然,原來是江湖盛傳的「多情公子」侯希白,傳聞此人年紀輕輕,武功極高,直追天下三大武學宗師,陪伴師妃暄左右,乃是一個不遜色於師妃暄的年輕俊傑。
林揚見到這小子的模樣以及武功,便猜出了他的身份,說起來,兩人的外號「多情公子」還撞衫了來着。
當初林大客卿毫不客氣的用了這個名諱,只是他身上的耀眼光環太多,江湖中只注重於他的武功、身份,以及楊公寶庫,和氏玉璧等等,少有人注意過他報上一次的外號。
侯希白,自幼為孤兒,得「邪王」石之軒收養,傳以魔門「花間派」武功。
花間派為魔門中的異類,一脈單傳,講求以藝術入武道。歷代傳人皆為風度翩翩的書生公子,侯希白亦不外如是。
侯希白琴棋書畫、文韜武略樣樣精通。愛流連青樓,自詡為護花使者,綽號乃「多情公子。」
因傾慕慈航靜齋傳人師妃暄,兩人曾共游三峽。雖然周旋於眾美之間,卻絕非好色風流之徒。
侯希白與楊虛彥都是「邪王」石之軒之徒,一開始時奉「師命」追殺兩小強,後來發現是異門師兄弟楊虛彥假傳師命,遂化敵為友,徐子陵助侯希白搶奪《不死印卷》。
侯希白跟雙龍頗為投合,遂共謀大計。尋找楊公寶藏、策劃玄武門之變。
用林揚的話來說,這貨就是「大唐」的男神,跋鋒寒與兩小強都比不上,當然,如今他林大客卿來了,男神就輪不到侯小子了。
「婠妖女?」侯希白也看到了婠婠,臉色微變。沒想到會遇到「陰後」祝玉研的傳人。
兩人同為「邪王」石之軒與「陰後」祝玉研的傳人,卻也是認識的,且打過交道。
「紅姐!」王薄到來後,笑着與尤楚紅打了個招呼,觀其神情,兩人的交情竟是不錯。
尤楚紅點了點頭,卻沒什麼好臉色。冷哼道:「你滾來洛城幹嘛?」
王薄面露苦笑。似是習慣尤楚紅的態度,笑着道:「小弟先處理些事情。稍後再向紅姐請安。」
說完,看向林揚,凝聲道:「你就是林揚!」
林揚不置可否,淡淡道:「你就是王薄。」
王薄凝聲問道:「不知有何條件,你才肯將和氏璧歸還?」
林揚面露沉吟,眾人的目光落在他身上,心思各異。
跋鋒寒、單婉晶、寇仲、徐子陵、婠婠、伏騫等人,自是知道,和氏璧已經碎了。
尤楚紅、王薄、獨孤鳳、侯希白等人,以為他在思索條件。
過了一會兒,林揚露齒一笑,道:「也沒什麼條件,讓師小妞陪我睡一覺,就可以了!」
此話一出,眾人皆呆。
師妃暄顯然是不會陪他睡覺的,否則慈航靜齋就算拿回了和氏璧,也要威望大損,無人肯聽從其號令了。
雖知是戲言,獨孤鳳還是紅着臉,沒好氣的「呸」了一聲,儼然有點以未過門的小媳婦自居了,林大客卿的魅力也不是吹得,在「大唐」里,妥妥的男神范兒。
在場的,卻有一個愛慕師妃暄的小子看不過去了,那就是「多情公子」侯希白。
侯希白站了出來,沉聲道:「林兄莫要說笑!」
「呵呵!」林揚呵呵一笑,道:「你小子怎麼知道我在說笑?事實上,就算師小妞陪我睡上一覺,和氏璧也拿不回去。」
除了跋鋒寒等人已知和氏璧碎了,其餘之人,都以為他是在羞辱師妃暄。
侯希白更是動怒,然而他還沒有如何,林揚反倒是笑道:「跋小子,去讓這小子改個外號,『多情公子』這個名諱,只有本人能用。」
所有人都是一呆,沒想到林大客卿會在這個時候,提起外號的事。
眾人這才想起來,林大客卿確實有過這麼一個名諱來着。
跋鋒寒早已躍躍欲試,聞說,站了出來,看着侯希白,冷冷道:「你換個外號吧!」
說着,把手放在了腰間的一刀一劍上,一股濃烈的戰意,從跋鋒寒身上直迫侯希白而去。
觀其模樣,不論侯希白答不答應,都要戰上一場。
侯希白苦笑不已,他還有得選擇嗎?
只是出於老好人的性子,他還是要問上一句:「跋兄一向不過問家國之事,為何獨要捲入眼下這無謂的爭端中,得到寶璧於跋兄有何用處?」
顯然對於跋鋒寒,他是有不少了解的。
跋鋒寒卻不耐煩的道:「侯兄還不動手?跋某正想見識一下侯兄震驚天下的扇藝,這叫相請不如偶遇,侯兄請!」
侯希白聽了,一臉苦笑,雙目中卻精光大作,毫不相讓的與跋鋒寒互相凝視。
他身上的文士服無風自拂,獵獵作響,倍添聲勢,與跋鋒寒不分伯仲。
跋鋒寒卻是靜如淵海,又像矗立的崇山峻岭般,任由海浪狂風搖撼衝擊,亦難以動搖其分毫。
這些日子以來,跋鋒寒追隨林揚,以他的資質,早已窺得宗師境的真諦。
「颼!」地一聲,扇子在侯希白手上張開,面向跋鋒寒的一面畫了八個美女,各有不同神態,極盡女性妍美之姿。
寇仲、徐子陵看得一呆,道:「扇角那個不是沈落雁嗎?我從未見過她這種神情,也從未想過她可如此引人的。」
兩人武功未成時,被沈落雁追捕許久,直到被林揚打發了,這才得以脫身,自然對沈落雁很是熟悉。
聽到寇仲、徐子陵的華語,侯希白臉上露出溫柔神色,輕輕道:「落雁是個很寂寞的女孩子。」
兩小強頓時無語,沈落雁可是有着「蛇蠍美人」的稱號,兩人當初吃盡了苦頭。
「鏘!」跋鋒寒見侯希白這個時候,竟然還在裝逼,不由有些動怒,拔劍出鞘,橫斬向侯希白。
侯希白不甘示弱,扇子合起,瀟灑自如地架着跋鋒寒這凌厲無匹的一劍。
兩人同時搖晃了一下,心中凜然。
似他們這等已窺宗師境的高手過招,看似平平無奇,卻暗含諸多變化,又帶着內力的比拼。
跋鋒寒這看似簡單的一劍,事實上極難擋格,在閃電般的速度中,連續變化三次,估量侯希白如何高明,亦要狼狽避退,哪知竟難逃被他擋個正着的命運。
侯希白心中亦泛起難以相信的感受。
自出道以來,無論碰上如何威名赫赫,橫行霸道的對手,也找不到能擋他十扇之輩。但他應付跋鋒寒這幻變無方的一劍,卻要施盡渾身解數。
他表面雖似是輕鬆自如,內里卻是費盡九牛二虎之力。
接着,兩人開始正式動手,一個自學成才,自成一家,又受林大客卿點撥,另外一個師承「邪王」石之軒,都是出類拔萃的青年俊傑。
除卻林大客卿外,青年俊傑中只有寇仲、徐子陵、師妃暄、婠婠、石青璇等寥寥數人可比,站在天下間的頂端。
突地,劍扇凝止。
侯希白連續擋了跋鋒寒從劍上傳來一波比一波強勁的五道真氣,動容道:「跋兄比我想像中要厲害多了。」
跋鋒寒亦是心中暗驚,想不到侯希白高明至此,若非已窺宗師境,自己絕不是他的對手。
淡然一笑道:「彼此!彼此!」
此時,他的武功尚未大成,雖已窺宗師境,卻只得一刀一劍中的「一劍」而已,駕馭不了兩把武器。
寶劍一收一吐,離開了侯希白的「美人扇」,一口刺出五劍。
侯希白的美人扇或開或閣,總能妙至毫巔的擋着跋鋒寒水銀瀉地式的狂攻猛擊。
兩人都不敢示弱,爭鬥起來,引得眾人頻頻側目。
只有林大客卿很是無聊的打着「呵欠。」
最終,兩人以平手收場。
林揚心說跋小子不給力,目光在寇仲、徐子陵、伏騫、婠婠身上打轉。
四人立即明白,林大客卿這是讓他們出戰。
伏騫先是神色一動,接着,又嘆了口氣,侯希白已經與跋鋒寒戰過一場,勝之不武。
婠婠只是雙眸流着異彩地看着林大公子,仿佛只要他一句話,怎樣都可以。
兩小強可沒有伏騫那般心思,都有些躍躍欲試,兩人缺乏與高手過招的經驗!
劍拔弩張時,又有一人走入廳堂,侯希白見了,立即屁顛屁顛的跑了上去,正是女扮男裝的師妃暄。(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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