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文檔是英文版的,但是那個似乎很厲害的徐醫生已經把文檔翻譯了,否則的話,我也沒那麼大的興趣去看這個文檔。而這個文檔之所以打動我,是我看到了一個反覆出現,並且被徐醫生做了標註的詞組:deepgreen。
這個詞組讓我想起了李索,我記得她胸前綴着一枚胸章,上面就寫着這兩個英文單詞。也想起了李索大致的給我說過「深綠」這個組織,或者說這個交流平台的含義和成員構成。而這個徐醫生作為一位醫學博士,加入「深綠」或者說與這一組織保持密切的聯繫並沒有什麼值得深究的地方。
這兩個單詞徐醫生翻譯為「深綠」,並打了一個問號,似乎這些資料都摘抄自這個「深綠」的相關網頁上,文檔上還附了一些照片,似乎也是從網站上直接複製粘貼過來的。
而我看着看着,下意識的把這些信息讀了出來:
「6月27日,布宜諾斯艾利斯,卡爾梅隆街區,下午4點。圖片顯示當地警方擊斃了兩個襲擊路人的感染者,感染者的特徵和我們看到的很相似。」
「6月28日,阿拉戈斯……這是哪個國家的城市啊?地圖顯示應該是在南美,凌晨4點,當地居民被大面積咬傷,巴西國防軍,噢,是在巴西,介入並開槍擊斃了襲擊者。阿拉戈斯,原來這就是官方所謂阿拉戈斯狂躁綜合症這個名詞的來源啊。」
「6月28日,瓜達拉哈拉,這是在墨西哥了,下午3點,一個加油站遭到未知襲擊,兩名加油工人遇害,看圖片受害者被啃噬得只剩下頭顱了,和剛才看到的那個死者差不多啊。怎麼都是在拉美?」
「6月30日,孟菲斯,這是在美國田納西州了,當地時間凌晨4點……」
「6月30日,聖安東尼奧,這在是美國德克薩斯州……」
「6月30日,時間很密集了,還是美國,查爾斯頓,不知道是哪個州……」
「還是6月30日,洛杉磯……」
「7月1日,愛知縣岡崎市!日本!」
「7月1日,東京都東久留米市!還是日本,而且在首都附近!」
「7月1日,伯明翰,不知道是英國的伯明翰,還是美國的伯明翰,好像是英國的!」
「7月2日,蒙皮利埃,法國!」
「7月2日,米蘭!我靠!我還沒有去看米蘭德比呢!」
「7月3日,這是俄文字母,不知道是哪,反正******是在俄羅斯境內!」
「7月3日,漢城,我擦,棒子的首都也有了!」
「……」
當我把這份文檔翻譯過的部分讀出來之後,我和林鹿不禁都從對方的臉上看到了同樣凝重的表情,這種表情我想甚至可以說面如死灰。徐醫生下載的資料似乎並不完整,但就算是這有限的資料,也在告訴我們,就在我遇到老工業區的喪屍以前,類似的事情,在世界各地都出現了。
但是,沒有一個國家和地區報道了類似的消息。
李索也曾經告訴我,她的朋友在倫敦已經發現滿大街都是到處咬人的瘋子了,但那時我並沒有把她的話聽進去,或者說我自己不願意把這話聽進去。事實證明,任何僥倖心理都是要不得的。
「到處都有,」林鹿的表情變得有些茫然和呆滯,喃喃的說:「世界各地都有啊。」然後她臉色蒼白的,下意識的拉了拉我的手,我也握住她的手掌,感覺她的手指很冰涼,其實我的心裏也是一片冰涼的,這個發現太讓人絕望了。可我不得不輕輕的拍了下她的頭說:「沒事的,這些圖片也不能說明什麼問題。也許是惡作劇呢。對,肯定是惡作劇,特麼的除了各國的情報機構,還有誰能有這麼大的本事,在世界各地同時收集到這樣的圖文資料?對,肯定是惡作劇!」
儘管我的話說得這麼肯定,但連自己都不相信自己說的話,如果是7月4號以前看到這些東西,那我倒肯本不會當回事,可現在,我已經親身經歷了!再說什麼惡作劇,除了自欺欺人,又有什麼意義?
而這個時候,辦公室門外又傳來了那種沉重的腳步聲和發自喉嚨的低沉的咆哮聲。娘的,看來這間辦公室門外已經堵了不少喪屍了。我看了看窗外,這裏基本上就是一樓,只是窗台下面還有個坎,大概也就不到2米的樣子,從這裏直接跳出去的話,跑到外面的停車場。林鹿並沒有車,不過就在這間辦公室里,我找到了一把凱迪拉克的車鑰匙,林鹿說徐醫生就有一輛凱迪拉克xt5,還是四驅頂配,她曾經坐過。看得出這個小護士對那位徐醫生很崇拜,兩個女的……我忍不住惡趣味的想了想,這年頭不也很流行嗎?
我深深的吸了一口氣,藉以調整我的情緒。這個世界已經變成什麼樣子了,我還說不上來,也不想去追問,但是就目前的情況看,別的不說,要想活下去,就要讓自己不斷的變強。這幾天,我躲在警察醫院的食堂里,除了吃飽喝足以外,還是很有理想、很有志氣的做了一些俯臥撐啊,仰臥起坐之類的運動。幾天時間做這些事並沒有設麼意義,但至少沒有讓我跨下來。而真正讓我產生一種立竿見影的變化的,還是連日來和喪屍的戰鬥讓我從精神上變得堅強了許多,而不管怎麼說,在體能和力量突飛猛進之前,我的意識和戰鬥的技巧都有那麼一點積累了。
我希望自己能不斷的進步,因為有機會進步,就至少證明自己還活着。
這間辦公室在一樓,窗子又臨街,按照慣例,鐵定是安裝了防盜窗的。我估計自己得用槍把防盜窗邊沿打爛,才能從這裏出去。經過計算,這麼做的成本也許比我從正門出去還要高。只要門外不是一下子堵了幾十隻喪屍,憑藉我現在的經驗,再加上合理的跑位,是很有機會衝出去的。
「記住,要打頭,否則是浪費子彈。還有,出去以後跟着我跑,那些喪屍在行動的時候都有一些死角,它們似乎沒有視力,在確定目標以前,動作也很遲緩,我知道怎麼從它們中間跑出去。但是如果你自己亂跑的話,我肯定不會倒回來救你的,這一點你要清楚。」
我給林鹿檢查了一下槍械,同時把自己的心得傳授給了她。這時候我都懶得去想會不會和這個漂亮得好像吸血鬼一樣的小護士有沒有什麼發展的可能了,之前的小蘿莉就是一個很好的例子,在喪屍面前沒有美女丑女的區別,先活下去再說吧。
林鹿使勁的點着頭,雖然她大言不慚的說自己是我的救命恩人,但是很明顯她對一身血污和屍臭,能和喪屍戰鬥的我還是有很強烈的信賴感的。我們一路走到四樓又走回來,我的逃命經驗也已經得到了足夠的展現。
「可是,也許這裏出得去呢?」林鹿指了指窗戶,她的理由是外面的防盜窗已經鏽跡斑斑,實際上已經是很久以前的東西了。那個徐醫生對工作環境向來都不挑剔,所以她實際上從來沒有去理會過防盜窗生鏽以及房間裏的家具都已經很老化的問題。如果能跳窗直接跑到停車場的話,風險當然要小很多。
也許可以試一試,我從桌子上爬上了窗台。防盜窗其實朽壞得挺厲害的,除了說這一帶社會治安很好之外,我很想對林鹿說,你們醫院也太摳門了,人家好歹也是博士,就給這樣一間辦公室。我站在窗邊,先是用手拽了幾下,發現這個防盜窗比想像的還要朽。看來有門,我招手讓林鹿遞過來一張凳子,然後用凳子使勁砸,又用腳使勁踢,突然咣當一下,這個防盜窗就給踢了下去。
我揮手拍了拍自己頭上臉上的鐵鏽,嘆了一口氣說:「這個事例告訴我們,很多時候,機會就在眼前,但一定要試過了才知道。」
林鹿作出一副崇拜狀,拍了拍手掌,笑着說:「大叔,你說得很有道理。」
「大叔?」我很鄙視的看了她一眼,說:「不要這麼韓流!」
林鹿聳了聳肩,說:「這關韓流什麼事?問題是你那麼老,難道還想要我叫你哥哥啊?就算我肯叫,你好意思嗎?」
我無語了,不自信的摸了一下自己的臉,靠,鬍子好像長了好長。我的荷爾蒙分泌還是很旺盛的,幾天不刮鬍子,我大概也想得出自己現在是什麼樣子了。算了,她愛叫什麼就叫什麼了。我看了看窗戶下面,確定沒有喪屍,就從窗台上跳了下去。
不到兩米的高度,我落地的時候雖然談不上什麼姿勢,但至少沒有崴到自己的腳。轉過身,我用眼睛瞥了一下林鹿,蹲在窗台上,她的護士裙顯得太短了。
林鹿趕緊把自己蹲着的雙腿併攏了一些,說:「大叔,你很猥瑣哦。」以她從前翻護理學院女生樓的經歷來說,這個窗台實在算不得什麼。而且,她還很有信心的對我說:「好好看着,讓你這個猥瑣大叔見識一下什麼叫完美落地,我可是練過體操的!」
可是,也許是話說得太滿了,也或者是太倒霉了。總之,林鹿從窗台上跳下去的時候,聽到了一聲清脆的「嗤啦」的布料撕扯的響聲,而且落地的時候她也沒有站穩,剛剛好就被我抱了個滿懷。
悲憤。林鹿的臉上寫滿了悲憤,後來她說是戀愛都還沒有談過,第一次擁抱居然被這樣一個猥瑣大叔撿到了。但是她馬上就更悲憤的發現,她的護士裙被窗台上不知道什麼東西掛破了,簡直成了兩半,從肩膀到裙擺,一片涼颼颼的。她趕緊用手將撕破的衣裙合攏,但這已經無法避免那一瞬的春光被我這個猥瑣大叔盡收眼底了。
「你你你你你……」林鹿簡直氣憤得說不出話來,因為我並還沒有收回目光的意思,為什麼要收?
「你什麼你?」我很淡定的說:「皮膚這麼白,不要戴白色的,要是戴黑色的,效果會更好。不過,也就是a罩杯吧?」
「你什麼眼力啊?」林鹿明顯氣得殺我的心都有了,差點喪失理智的把衣裙掀開證明給我看,同時憤怒的說:「絕對是貨真價實的b杯啊!」
我依然很淡定地一笑,說:「那也只是b杯而已。」就在我大飽眼福而且成功的把美女小護士氣到喪失理智的邊緣的時候,突然感到身上有一種電流經過的感覺。這種感覺不常有,但在棟廢棄的化工廠大樓里就曾經有過。我也條件反射的往前把林鹿推倒,抱着她朝一邊滾了幾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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