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結
沒有了戴夫這個惹人討厭的傢伙,這些天健身房的氣氛尤為和睦。
又開始走思了。
阿黛爾拽了拽和自己說話眼神卻已經飛走的藍衫哭笑不得。她都不知道是該讚嘆還是該嘆氣藍衫這種可以和你正常聊天但顯然注意力已經散開的狀態。
&丹尼爾的浪漫行為真是讓人羨慕。」藍衫回過頭。
阿黛爾翻了個白眼。「對,我是在說丹尼爾的浪漫,可是你這樣子讓我很擔心。」
藍衫抿了抿嘴,他現在的狀態很不對,回到家還好,有糖糖那個小開心果,有竇銘之反而那些煩惱還來不及侵蝕他的思想,可是到了健身房,還是止不住想東想西。
摸摸腦袋,他不知道自己現在算不算聖母心,然而看到報紙上那些受害的孩子的照片,藍衫心裏還是很難受。
八卦只是在尋找讓讀者興奮的g/點卻從未想到過他們將被害人的信息報道出來如同徒手扒開對方傷口,鮮血淋淋中笑着撒鹽。事不關己的人看過以後譴責着戴夫是個變/態,是個禽/獸,只有同情的目光看向那些受害者們,然而赤/裸裸的報道就像陰影一樣會跟隨他們一輩子,直到死去,甚至蔓延到下一代。
一隻手在他頭上拍了拍,打斷藍衫的思考。
阿黛爾無奈,「我想你最近應該好好休息。巴爾納會理解你的。」
&說的對,我想我需要休息一下了。」藍衫揉揉鬢角,即使在家裏他有家人分散注意力,可每夜夢中會有看不清面容的人死死掐住他的脖子問他為什麼要這麼做,為什麼要毀了他們的人生。
每次都會驚醒,如果竇銘之在身邊他會悄悄看着對方再努力入睡,如果沒有竇銘之,就會坐在床邊靜靜等天空浮現第一縷陽光。
他最近變化太大,整個人都瘦了一圈,巴爾納氣惱又無奈。這個心結只能他自己走出來。
藍衫的變化作為枕邊人,竇銘之感覺的最清楚。
夜裏藍衫驚醒他都會醒來,再將對方摟進懷裏才能睡着。甚至連糖糖都看出他的小爸爸很不對勁。
竇銘之和巴爾納那邊給藍衫請了假,想帶藍衫回去,回到華國散散心,導演也很擔心演員的身體,巴爾納希望他從華國回來以後還是原來的樣子。
藍衫回國的消息沒有驚動任何一個人,沒有一個粉絲接到這個消息。只有碰運氣的記者在機場中晃蕩。
飛機落地,他有些恍然。不過是一個月沒有回國總有種歸家的感覺。
冬末的華國依然很冷。隨處可見都是捂得嚴嚴實實的人,藍衫抱着糖糖,年輕的爸爸抱着粉嫩可愛的孩子反而讓人忍不住回頭再看,總覺那個年輕男人有幾分眼熟。
藍衫不在的一個月不代表他的身影別人看不到。
電視台的熱播劇《素妃傳》紅遍大江南北,劇情幾乎找不出錯處,演員顏值都在平均值之上,粉絲們甚至分成三派,支持皇帝的,支持榮親王的,支持丞太醫的,一時間三個男演員比裏面的妃嬪們還要火。
本以為這次回國散心就是到處逛,誰料竇先生第一站就把他帶回家,他們自己的家。
管家笑眯眯在門口迎接,然後面不改色接住了奔過來長胖兩圈的糖糖。
藍衫發誓他在管家臉上看到一瞬間面部表情僵硬。
&麼回家了?」藍衫被牽着,已經到了自己的地盤,兩人秀起恩愛來一點也不客氣,讓單身幾十年的管家酸倒了牙。
竇銘之沒說話,只是手握的更緊。藍衫似乎長個兒了,最近的鍛煉刺激了生長,原本在竇銘之下巴的個頭,現在已經到了嘴唇,只要他輕輕低頭就能吻到對方額頭。
實際他也這麼做了。
客廳里悄無聲息,陽光懶散漫步到兩人肩頭,溫溫暖暖讓人舒適地不想睜眼。
&天想吃什麼?」竇先生又親了親藍衫的臉頰,難得見藍衫紅了臉,兩人工作問題,很少有時間這麼親膩,就像患了肌膚親近饑渴症一般,觸碰着停不下來,歡喜地想將人塞進胸腔永遠屬於自己。
藍衫喉嚨里發出幾聲笑,有點輕,卻很舒服。他很喜歡這樣子的親近。
竇先生心裏暗暗下定決心以後一定要多和媳婦這樣那樣。
&先生你現在說這話不覺得有點煞風景?」按照他的思想,回來難道不該熱情如火來一發?
&怕你受不了。」拍拍他的屁股。竇銘之把人按到沙發上,「真沒有想吃的東西?」
藍衫盤起腿,在家裏完全不注意自己的偶像包袱,坐沙發和坐炕頭似的。說起吃來他還真餓了。飛機餐改進不少,味道可以接受然而分量不夠,藍衫也不好意思多要。
舔舔嘴唇,他家竇先生飯菜天天吃也吃不夠。「燉個骨頭吧,裏面放豆腐和小白菜……再來個西紅柿雞蛋,我要吃米飯。」
大約竇大哥在美國待久了,吃飯已經偏西餐了,對於愛華國料理愛的深沉的藍衫來說,雖然美國那些食物是好吃,也就圖個新鮮,還是自己大米就菜好吃。
作為萬人迷的藍衫唯一會做的一個菜也是他最愛吃的就是西紅柿雞蛋。多麼家常,多麼接地氣!
竇銘之無奈,兩個菜怎麼夠這個寶貝兒?
在沙發上自己翻了一會兒手機,和粉絲在微博上互動,藍衫又想起來自己還有一個身份。
再上網站,果然郵箱已經被塞滿,私信也不停biubiu彰顯存在感。
哦,更新,更新是什麼?讓它隨風而逝吧~\(≧▽≦)/~。
廚房飯菜的香氣傳過來,藍衫跳下沙發,趿拉着拖鞋噠噠噠跑到廚房門口聞着香氣安慰自己的肚子,順便欣賞一番美景。
&不住了?」竇銘之頭也不抬,手上依舊做着自己的事情。
藍衫點頭,又想起對方看不到自己動作,忍不住笑起來。
&麼又笑了?」聽到門口莫名其妙的笑聲,竇銘之才抬頭。
&什麼,欣賞美景啊。」倚到門邊,他乾脆不走了。
男人依舊是那件白襯衫,袖子挽到肘部,頸間扣子鬆開兩顆,敞開的地方可以看到肌膚,再往下已經被藏在藏青色圍裙下。
&你看到的還滿意嗎?」竇銘之抽空和他調笑。
藍衫誇張地吸溜了一下口水,「滿意,當然滿意。這麼漂亮的美人兒給大爺做飯秀色可餐啊。」他對着竇銘之這張臉就能多吃兩碗!
竇銘之忍不住笑起來,真是個活寶啊。
&誒誒,你笑起來我又能多吃一碗!」藍衫叫嚷着,眼睛亮晶晶盯着男人被圍裙系住的腰看。很細啊,但是很有力啊,每次都很持久來着……
雞蛋下鍋發出的聲響拽回了藍衫脫肛一般的思維。
竇銘之還奇怪身後怎麼沒聲音了,回頭看就見藍衫紅着臉扇風。眼睛看天花板,看地磚就是不看他。
&轉回頭耐心炒菜,就聽身後藍衫壓低,細細的聲音傳來。
&不改天咱們也試試廚房>
竇銘之手一抖,鹽撒多了。再看罪魁禍首,已經哈哈哈哈哈跑出了廚房,他只來得及看對方通紅的耳朵。
呵呵,廚房play是麼?竇先生嘴角微翹,內心泛起波瀾甚至還想唱首歌。
至於放多鹽的西紅柿雞蛋?嗯,多吃鹽多喝水能排毒。
……
吃過飯,藍衫和糖糖就準備往樓上跑。
沒等走就被竇銘之攔住去路。「吃完飯不能直接玩,去沙發上坐着。」
一大一小對視一眼,大的突然拿起筷子,一手撫在胸口面容嚴肅道:「糖糖勇士!我們遇到了大魔王!只有打倒大魔王才能通關!」還做了一個劍擊的手勢。
糖糖睜大眼,看向竇銘之的目光仿佛在看兇猛地大魔王。
竇銘之扶額,隨後一手一個拽着強制往沙髮帶。
藍衫嘴還不停,「糖糖勇士,雖然我們和大魔王的鬥爭失敗了,但是我們的心是不會屈服的!」←哪裏有鬥爭了啊喂。
&屈服!」糖糖跟着他大喊。隨後也跟着被丟進沙發里。
竇·大魔王·銘之居高臨下看着兩個「勇士」,「說什麼?再說一遍。」
&們是不會屈服的!」藍勇士很勇敢,面對大魔王的強烈目光英勇迎擊。
&哈哈哈哈不要撓我痒痒……哈哈哈哈哈竇銘之你犯規。」藍勇士為了他心中的大義還是被大魔王擊敗在沙發上。
糖糖想救戰友,結果戰友已經笑到癱瘓一點力氣都沒有,被大魔王一手擒住。於是大魔王空出一隻手,使用秘技·魔王の撓痒痒,也解決了糖糖勇士。
客廳一片歡聲笑語。時間流走在每一個角落,伴隨着歡樂一起起舞和光影盡情灑在笑聲之中。
夜晚,陪着糖糖玩完,小孩子精力再旺盛也累的犯困了。兩人看着糖糖睡着才回到自己屋裏。
已經習慣了美國的時間再回到華國就不太適應。
不過看孩子還真是個力氣活,藍衫打了個哈氣如是想。
&了就睡吧,明天帶你去散散心。」竇銘之摸着他的頭髮,輕輕吻他的鬢角。
藍衫環住竇銘之的腰,將整個人都貼近對方才沉沉睡去。
&安。」熄了燈,兩人擁抱在一起,親近親密親昵。世界上大概除了懷裏這個人,再也不會有人離彼此這麼近。
……
第二天,一家三口站在一處陌生的樓房前。
藍衫眨眼,「這就是……散心?」
講道理這樣子的樓房我在市區能給你找百八十套啊喂。藍衫有點懷疑自己男人是不是工作太久腦袋出問題了。
竇銘之無視藍衫疑惑的目光,領着一大一小走進去。輕車熟路到了三樓一戶人家房門前。
藍衫全程睜大眼,他不知道竇銘之帶他來的目的是什麼,要不是對方面色坦然,他要腦補八點檔狗血劇情了。
敲門過後,很快門就開了。
藍衫好奇地往裏瞧,見到裏面的人時,瞳孔猛地收縮,僵硬在原地。
竇銘之掩去目光中的擔憂。「我帶了你們想見的人。」他用的不是漢語,顯然是對房子裏那個金髮姑娘說的。
女孩連忙點頭,客客氣氣讓他們進去。
直到坐在沙發上,被大大小小三個外國小朋友圍着,藍衫也沒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
&想你們可以和他談談。」竇銘之說道,「我下去了,糖糖你和小爸爸一會兒一起下來。」
前一句是和開門的女孩兒說,後一句則衝着已經好奇地與新的小夥伴對視的糖糖說。
藍衫調查過戴夫,自然知道他「資助」的那些孩子是誰,長什麼樣。現在那些人中的幾個就站在他面前。
&該道歉還是該解釋?他突然迷茫起來。
誰料金髮女孩突然激動起來,「謝謝你,謝謝你的善良幫我們逃離那個男人。」
誒?
藍衫眨眼。女孩說着,她身後的人點頭,感激之情溢於言表。
&果不是你,我想我們永遠都要被那個男人壓迫。」想起曾經的黑暗,女孩子忍不住身上發寒。「沒人敢揭發他,因為沒有人相信我們……」擔憂的目光看向和糖糖玩耍的小孩子。
如果沒有人救他們,不光是她,連那幾個可憐的孩子都會被下毒手。他們很慶幸戴夫被曝光了,即使有人對他們指指點點,有人用邪惡的目光看他們,脫離了戴夫,不用再去暗無天日的活着,不用每天擔驚受怕。
藍衫靜靜聽着。他一直以為的怨恨如今變成了感激。這裏的每個人都慶幸自己的人生有了轉機,展開笑容。心裏堵着的東西突然就不見了。
&在華國的鄰居們對我們很好,我們準備找些事情來做。」女孩連說帶比劃。他們來到這裏,沒有異樣的目光,沒有憐憫的話語,一切都是新的。
藍衫微笑着拉住女孩,「我可以幫你們找漢語的老師,等你們能夠溝通了可以去找一些工作,這裏沒有人會看不起你們。」
帶着糖糖下樓,就看到車裏坐着的男人直直盯着他。
藍衫沖男人笑,看到對方眼中消散的擔憂。
竇銘之明明可以什麼都做好,卻除了將人帶到華國以外再無其他行動,藍衫心裏不感激是騙人的。
長長舒了口氣,沖竇銘之做了個鬼臉。
兩人一個在車裏,一個在車外,對視而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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