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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盛年拉出來以後,阮苜表現得很不安,盛年看她這樣子,開玩笑道:「咱倆又沒幹什麼見不得人的事兒,你怎麼虛成這樣了。」
阮苜被他說得不好意思了,「我,我沒虛啊。」
「放心,我是正人君子,不會把你怎麼樣。」盛年一本正經地對阮苜保證。
阮苜看着盛年這樣子,噗嗤一聲笑了出來:「好的,我信了。」
盛年挑眉:「不過,我有件事兒需要你配合一下。」
「什麼事兒啊?」阮苜說,「我能幫到的話一定配合。」
「等會兒下樓以後,你跟我裝一晚上的情侶。」
這個辦法是盛年剛剛醞釀出來的,據說想知道一個女孩子對自己有沒有感覺,只要找別的女孩子跟自己一起刺激刺激她就行了。
如果她吃醋,那就代表她對自己有感覺。
之前盛年聽到這種方法的時候特別不屑,他怎麼都沒想到有朝一日自己也會做出這種幼稚的試探。
作為女孩子,阮苜瞬間就了解了盛年的目的,她好心勸他:「還是不要了吧?用這種辦法刺激女孩子實在是太幼稚了,你還不如直接問她喜不喜歡你,這樣反而不會有那麼多誤會。」
「沒想到你還挺懂的。」盛年笑着搖搖頭,「你說的那種是正常女孩子,我家這個,不太正常。」
阮苜:「???」
顯然,盛年沒有打算多跟她解釋,只給她一個「老子讓你配合你沒得選擇」的眼神,然後帶她下樓。
**
蕭瀟已經一個人坐在這裏將近半個小時了,這期間,她給盛年發過一條微信消息,但是沒有等到他的回覆。
這已經不知道第幾次摁亮手機屏幕了,還是沒有新消息提醒。
蕭瀟有些失望地將手機屏幕鎖定,抬頭環顧四周。
當她看到盛年摟着一個年齡相仿的女孩子朝自己走來的時候,大腦幾乎都要停止運轉了,還好她及時地掐了自己一把,才恢復了平靜。
蕭瀟從來就不願意多問,曾經和陸之渙在一起的時候她都不會多問,對盛年就更不需要。
顯然,不管是盛年還是阮苜都沒有想到蕭瀟會這麼平靜,尤其是阮苜,她下意識地觀察了一下盛年的表情:天吶,簡直太恐怖了,她能臨陣脫逃麼?這場冷的,戲都沒辦法演了……
「盛年盛年,你給我介紹一下這位吧。」為了讓場子熱起來,阮苜也是拼了。
盛年倒是很滿意這種強行熱場的行為,在阮苜問完這個問題之後,他垂眸瞥了蕭瀟一眼,話卻是對阮苜說的:「這個語氣,是吃醋了?」
阮苜張了張嘴,愣是沒說出一句話。
盛年這廝……為什麼不按劇本走啊。
「你好,我是蕭瀟,之前和盛年見過幾次,不過他可能不記得我了。」蕭瀟站起來,很有禮貌地對阮苜作了一番自我介紹,同時也表示自己跟盛年不熟。
阮苜只能傻笑:「嘿嘿,原來是這樣哦,我以為——」
「我有喜歡的人了。」蕭瀟打斷阮苜的話,「你擔心的事情不會發生的。」
「哎呀,我沒有那個意思誒。」這下,阮苜笑得更假了,她覺得自己臉上的肌肉都要笑酸了。
她能明顯地感覺到站在自己身邊的盛年已經暴怒卻還在隱忍,而對面的蕭瀟——真的是雲淡風輕。
阮苜突然就特別喜歡蕭瀟,還很佩服她,她覺得蕭瀟一定是對任何事情都很灑脫的那種女孩子,她一直很想成為這樣的人。
阮苜還沒從沉思中回神,已經被盛年拽走了。
一路跌跌撞撞地來到前排,阮苜有些不高興:「哎,你對女孩子不夠紳士,怪不得人家不喜歡你哦。」
盛年白了她一眼:「在樓上怎麼沒聽你這麼多話。」
被戳到軟肋,阮苜立馬低下頭:「……」
是啊,在林衍面前,她從來都不會說很多話,也不敢說很多話。
他脾氣不好,陰晴不定,她生怕自己那句話惹到他。
記得一年前的一個晚上,他到凌晨才回來,身上有煙味和酒味,不用想都知道是去應酬了。
這種時候,她都會扮演好自己的角色,體貼入微地伺候他洗澡、幫他換上乾淨的衣服。
平時他都是閉着眼睛享受這種待遇的,但那一回,他全程盯着她看。
阮苜最怕和他對視,到現在想起來他的眼神都會覺得脊背發涼。
那天晚上,她給他洗澡的時候,他突然一把掐住她的手腕,厲聲質問她:「誰讓你碰我的?我有讓你伺候我洗澡麼?」
阮苜當時都懵了,又緊張又害怕,說話都開始打結巴了:「我,我以前,一直都這樣的啊。林先生你不是說過,我要擺正自己的位置麼?」
阮苜到現在都不知道自己這句話有什麼不對,但是林衍的那次暴怒,她記住了。
那天晚上,她被他拽到浴缸里,他就像個瘋子,將她的頭摁到下面,讓她用嘴來。一整晚都沒有消停過。
阮苜後來都要暈過去了,在她僅存一絲意識的時候,聽到林衍惡狠狠地說:「你的確該擺正自己的位置,我不是在找保姆。」
……
「喂,你怎麼了?」看到阮苜臉色不太好,盛年抬起手在眼睛前頭揮了揮,「你要是不舒服就找個客房休息一下吧。」
阮苜被盛年的聲音喚回了神,她深吸一口氣,「沒事兒,剛才想起了些事情。」
盛年摸摸下巴:「看不出來啊,你原來是一個有故事的女同學。」
阮苜被盛年這樣子逗笑了,她問:「我有故事,你有酒嗎?」
「那必須有啊。」盛年豪氣地拍拍胸脯:「敞開喝,管飽喝!」
阮苜已經很長時間沒有和同齡人打過交道了,雖然盛年說話不怎麼好聽,但阮苜覺得他人還挺好的,起碼相處得很輕鬆。
**
十分鐘後,婚禮開始。
蕭瀟站在一個不起眼的角落,看到陸之渙和盛宴一起走出來的時候,她的眼淚不受控制地飆了出來。
在知道他們要結婚的時候,她就開始給自己做心理建設了,原本以為到這個時候不至於很難過,誰知還是哭得這麼狼狽。
林衍剛從樓上下來,就看到躲在角落裏哭得一抽一抽的蕭瀟。
之前他有看過陸之渙和蕭瀟的照片,所以一眼就認出了她。
林衍問路過的服務生要了一包濕巾,走上前遞到了蕭瀟手裏。
蕭瀟沒想到這裏有人,看到林衍的時候,她下意識地就想用胳膊抹淚。
林衍面無表情地把濕巾死塞到她手裏,「用這個吧。」
「謝謝您。」蕭瀟抽出一張紙巾,把臉上的淚擦乾淨。
林衍盯着蕭瀟看了一會兒,突然覺得陸之渙跟他找女人的眼光出奇地像。
他們兩個看上的,完全是一個類型。
蕭瀟被林衍盯得發毛,她正要開口道別時,林衍再次開口說話了。
他說:「陸之渙不適合你,不用這麼執着。」
林衍說完這句話就走了,蕭瀟盯着他的背影看了好一會兒,始終沒想出來他這麼說用意何在。
外面,新郎新娘的儀式已經結束,蕭瀟想,自己也該走了。
一個人走出酒店,蕭瀟心裏空落落的,至於原因——竟然是盛年。
她只要想起來他蠻不講理地將自己帶去陸之渙和盛宴的婚禮,又毫不猶豫地將她甩下去找別的女孩子,甚至還故意帶那個女孩子在她面前耀武揚威的模樣,就委屈得不行。
她很想發消息問問他,既然要和那個女孩子一起,為什麼不早點告訴她?但轉念一想,她好像沒有立場問這個問題。
他們又不是真的男女朋友,她如果這麼問,盛年說不定覺得她喜歡他,但蕭瀟心裏還是很明白的:她在意的只是被他甩下這件事,而不是他和別的女孩子一起這件事。
……
走進會場以後,林衍一眼就看到了和盛年膩在一起的阮苜,他們兩個打打鬧鬧,她臉上的笑要多燦爛有多燦爛,是他從來沒見過的那種。
林衍突然就想起來她某次說過的話:林先生成熟,我要成熟一點才擔得起這個身份。
其實她就是變着法地說他年紀大、在他身邊呆着會壓抑。
林衍徑直走到盛年面前,漫不經心地問:「人走了,不去追着哄哄?」
盛年那麼聰明,當然明白林衍是什麼意思。
他看了眼阮苜,阮苜強忍着恐懼對他擠出一個微笑:「快去吧。」
「大恩大德不言謝,改天請你吃飯。」
這晚,盛年用自己的行為生動地詮釋了『偷雞不成蝕把米』這句俗語。
看着盛年急匆匆離開,阮苜的的身體越來越涼,手心卻不停地冒汗。
盛年走了,就代表她要一個人面對林衍。接下來會發生什麼事情,她根本不敢想。
……
「709,給你三分鐘。」冷冰冰地丟下一句話,林衍就轉身離開了。
他全程都沒有看過阮苜一眼,就像根本不認識她似的。
阮苜拿了一杯酒灌下去,生無可戀地往電梯的方向走去。
那模樣,像極了即將奔赴沙場、英勇就義的戰士。
709的門是開着的,阮苜輕輕地推門進去,然後把房門鎖上。
林衍坐在沙發上抽煙,他吐出的煙圈在空氣中散開,像冬日清晨的濃霧。
阮苜看不清他的表情,她走到他面前,低着頭,像個犯錯以後被老師發現的孩子。
「林先生……」阮苜討好地喊了他一聲。
林衍不說話,繼續抽煙。
聽不到回應,阮苜心裏更慌了,她又往前走了一步,繼續喊他:「林先生,您——」
林衍還是不說話,他把煙頭捻滅,起身走向阮苜,他往前走,阮苜往後退,不到十步,她已經沒了退路。
林衍用膝蓋壓住她的腿,一隻捏住她的下巴。
「叫什麼?」他問。
阮苜被他的一系列動作弄得心跳加速,她吞了吞口水,「林先生,啊——痛痛痛。」
「叫什麼?」林衍又問了第二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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