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羅氏是個利落性子,說要辦花宴,隔天就跟宋老夫人說了這事,寫了帖子派了出去。
虞詩被叫到羅氏的屋裏幫忙,當然這個幫忙當然不可能是幫她寫帖子,雖然她現在的字比起狗刨要好,但要是用來寫邀請帖,估計收到帖子的人都要以為自己被戲耍了。
虞詩站在羅氏旁邊看着她寫帖子,一手的簪花小楷清婉秀潤,梅夫子平常寫字也是寫的簪花小楷,但兩人的一相比,羅氏的字明顯要高出一籌。
平日裏都是見羅氏算盤賬本不離身,她都要忘了羅氏是比宋家還要悠遠的詩書世家出身,她上一世沒死前就聽說過羅家,只是五十年過去,聽李媽媽的意思,羅家比起以前似乎敗落了不少。
見虞詩盯着她的字發呆,羅氏笑着抬筆在她鼻尖輕輕一點:「跟個小花貓似的。」
虞詩皺了皺鼻子,因為不想弄髒手,就沒伸手去碰:「怪不着姨母不讓我幫着寫帖子,也讓我來,原來就是為了無聊的時候拿我打趣。」
虞詩的聲音嬌憨,清亮的眼睛眨了眨,看着乖巧的不得了。
羅氏放了筆去捏她的臉:「在才府里養了幾天,瞧着又好看了許多,都說江南的水土養人,平日裏也不見養了誰,看來就獨獨就養了你。」
虞詩往羅氏的身邊湊了湊,直接抱住了她,撒嬌道:「姨母今天身上的薰香是茉莉味的。」
對於撒嬌討抱的事情,虞詩開始的時候還有些心裏障礙,但是後面就慢慢喜歡上了被擁抱,或是抱着羅氏的感覺,連羅氏時不時捏她的腮幫子,她都有種舒服的感覺。
這種轉變,虞詩都忍不住懷疑自己是不是得了什麼奇怪的病症,明明都已經是個十□□歲的大姑娘了,竟然會喜歡被長輩抱住的感覺,一邊為自己每次被羅氏抱住的感到羞恥,可每次有機會她又忍不住的往羅氏身上蹭。
羅氏自然察覺到了她的轉變,比起虞詩她想的就簡單多了,只覺得虞詩是真正接納了她這個姨母,把她當做依靠,不像開始來時那麼沉默疏離,而像個真正的小姑娘一樣喜歡在她懷裏撒嬌
。
羅氏只生了宋玦一個男孩,總是還想要個軟軟糯糯的女兒的,見虞詩越來越跟她親近,自然對她的感情也投入的越來越多。
「你這小花貓,點了你一個墨點,你就往我身上蹭,還真是半點都不吃虧。」
虞詩倒是忘記了自己鼻子上還有墨汁,聽到羅氏那麼說,抬臉一看就看到羅氏身上的翡翠縐裙上暈染了一絲的黑色。
虞詩臉紅地捂住了臉,沒想到自己還能做出那麼蠢的事情來,為了討個抱腦子都不靈光了。
「詩姐兒不是故意的,詩姐兒拿私房錢再給姨母做一件一樣的好不好。」
羅氏要寫帖子,穿的衣服自然就是半舊的衣服,而且也不是那些珍貴不能下水的衣服,聽虞詩可憐巴巴的要拿錢給她再坐一條,倒是想起了她給宋靜姝銀子這件事。
「又不是什麼新衣裳,再說就是新衣裳拿來給詩姐兒擦臉,難不成詩姐兒還會覺得姨母捨不得不成。」羅氏擺了擺手,「詩姐兒見我平日裏忙的腳不沾地,難不成以為我是光幫府里忙活不成,你姨母銀子可不少。」
虞詩愣了愣:「姨母這會看起來真財大氣粗。」
羅氏被她逗得一笑:「梅夫子只管教你們背書,也不說多教你們些新詞,財大氣粗都讓你說出來了。」
虞詩傻笑了兩聲,她倒是記得不少的形容詞,但是看着剛剛羅氏一副不差錢的樣子,就忍不住說了那四個字。
「這城裏的夫人就沒有不置產的,只是說有些夫人是直接找了掌柜管事,每年等着收錢就算了,而羅氏比起她們對自己的產業就費心了不少,原本她是想着娘家敗落了,她身上多些錢使也算是個依靠,沒想到賺錢這事也沒多難,到現在她的每年的進賬比她開始的娘家鋪子多了不下百倍。
也就是因為這個,如今蕭家節節高升,宋老夫人也還是願意讓她當管家的那個,而不是讓蕭氏來,她沒管家之前宋府每年的收支只是恰恰夠,根本沒什麼餘下來的,而她管了之後,老夫人的兜里余錢不知道多了多少。
「詩姐兒有沒有興趣跟姨母學?」
「嗯?」虞詩愣了愣,過了一會才反應過來羅氏是讓她跟她學賺錢的本事,平日裏都是學已經學過的琴棋書畫,她早就膩了,聽到羅氏願意教她,眼睛一亮,「姨母願意教,詩姐兒一定會好好學的。」
要是問的時候羅氏還有些猶豫,但看到虞詩的樣子,自然就沒有什麼好需要猶豫的地方。
如果虞詩是官宦之家的姑娘,她當然想讓她跟大丫頭她們一樣,平日裏學些詩詞歌賦,等到要相看人家的時候學些俗事,以後管理嫁妝鋪子的時候不被下人給騙了就成。
但虞詩偏偏家世差了些,她要是想把她留在江南嫁給家世不錯的人家,她就得有所依仗,而錢財怎麼都比會多寫幾首詩要有用。她原本猶豫的是虞詩現在算是商戶人家出身,要是小小又學了算盤賬本這些東西,難免會被別人說嘴,而猶豫消除卻是因為她回答中喜悅。
雖然如今虞詩的撒嬌變多了,但是平日裏難得見到她喜歡什麼東西,雖然常聽宋玦在她耳邊念叨「表妹喜歡兔子」,但她看來虞詩對那些軟綿綿的小動物也不像有什麼興趣的樣子
。
羅氏捏了捏她的臉:「要跟我學可得認真的學,我可不是梅夫子那麼溫和的先生,做的不好我就罰你。」
看着羅氏故作兇狠的臉,虞詩笑了笑:「我一定會好好的學的。」
羅氏那帕子沾了清水,抹去了她鼻尖的墨汁:「學好了就讓你幫我管店子,讓你的私房錢滿盈盈的。」
本來虞詩想給大丫頭銀子的時候,她就想代給了,大丫頭給虞詩買的首飾不少,雖然知道虞詩她爹應該給了她銀子,但是怎麼想這銀子也可能多。不過一提虞詩就拒了,羅氏知道她看着軟綿,性子卻是認死理的,也就沒勉強,就想着在以後再想辦法補貼她。
虞詩說了好好學,就一定是好好學,她答應梅夫子要多練字後,每日都會練上不少張的宣紙,看到都讓雪盞感嘆她一個小姑娘怎麼會有那麼大的毅力,而這樣的程度對於虞詩只是多練而已,好好學自然又上了一個新高度。
虞詩幾乎把所有上課空餘的時間都撲在了學算盤學算術上,每日早上跟羅氏用了早點就去梅夫子那個上課,下午只是梅夫子只是偶爾會教她們一些琴譜,學不會才要多留,她想學的快或是慢都只是看她願不願意罷了。自然每天都是最早回院子的那個。
回了院子她就會開始練算術,原先是因為看賬本必須要會算術才行,後面就是真對算術感了興趣,在她看來這些加減變幻,比起背書作詩可有意思多了。
到了下午吃了飯,陪羅氏說一些話,回院子練套強身健體的拳,她就會開始練字,寫滿二十張再看會書然後上床睡覺。
這日子規律的讓羅氏都羨慕她的自制力,問了一圈她身邊的丫鬟知道她雖然認真努力,但是沒有到廢寢忘食,還記得多動沒有一直坐着,就隨她去了。
「表姑娘就跟姑娘小時候一樣,記什麼都快,這學字都沒許多多久,不止字寫的越來越好了,連字都認識了不少。」聽到丫頭說虞詩每天都會看會書才睡,周媽媽不禁感嘆道。
羅氏也察覺到了虞詩記性很好,好到快到過目不忘的程度,聽着就嘆了一口氣:「這那是像我,分明是像我的那個苦命的姐姐,我雖然長被誇機靈,但府里誰不知道最聰明的是她,不管看什麼書,幾乎看一遍都能記住,爹爹都常感嘆姐姐投錯了胎,若是個男孩說不準還能當上個狀元。」
想起以前的事,羅氏不禁有幾分的悵然若失,仿佛昨日她還在羅家花園跟姐姐編花環,轉眼她們都有了孩子。
……
「姑娘該醒了。」
叫虞詩起床算是最不費力的事,雪盞剛一叫,就見虞詩揉了揉眼睛坐了起來:「今日不是休息嗎?」
梅夫子哪兒每幾天就能休息一日,她昨天算着今天能休息,吹了燈瞪着眼睛在心裏算了一會買賣算術才睡。
見她的樣子,雪盞笑了笑:「姑娘忘了今天府里有花宴的事?昨日奴婢還提醒姑娘來着,你不是點頭說知道了,府里辦宴,夫人起的就早些,所以姑娘也要起早些去請安。」
雪盞那麼一說虞詩才想了起來這事,她一認真就聽不見別人的聲音,估計雪盞昨日跟她說的時候,她不是在打算盤就是在寫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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