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魂千殤,看來你的確太過自信了些……」
「哼」黑霧翻湧間,猛然傳出一聲冷哼「本尊還就不信了,憑你的實力,還有這詭異的青光,真能限制住我不成?魂力,給本尊燃燒吧」
恍惚間,蒸騰的黑霧中似是燃起了熊熊的虛幻之火,整個空間都仿佛熾熱起來,二人糾纏之處,魂力詭異的扭曲,沒了之前的態勢,但在威壓上,卻猛的強盛了何止一倍。
「哈哈哈,老子燃燒自己的魂力,還怕搞不定你這麼個輩不成?」
一語言罷,強盛的黑色魂氣猛然侵襲而去,磅礴的力量釋放出來,將青銀光芒衝擊了個措手不及,淡淡青芒經此一役,開始緩緩變得暗淡起來。
楊軒愈發虛幻的身影此刻微微皺起了眉頭,感受着魂千殤狂猛的攻勢,似是有些落寞「難不成我楊軒今日真的要隕落於此不成?」
「輩,乖乖的把軀體給本尊獻出來吧,本尊會好好待它,日後這玄妙,你的名字,本尊的名字,必將名垂青史,受億萬生靈禮膜拜……」
楊軒咬緊牙關,此刻青芒已經暗淡到幾乎看不見行跡,「你做夢,我就算是拼得一死,也絕不會讓你盜用我的身體為非作歹」
怒嘯出聲,楊軒決定拼了,這魂千殤不是善人,若真讓他奪舍成功,後果將不堪設想。
僅剩下的感知艱難的探出戰圈,心中發狠,頃刻間,背後三尺位置,虛空中似是隱隱變更了形態,仔細看去,卻是一對隱晦莫名的眸子,深邃且玄奧。
楊軒的魂體更加暗淡,黑銀二色相交之中,銀芒僅餘下指甲大的一閃爍,仍舊堅韌着維持着其身形不散,青光更是淺薄到了極度,似乎下一刻就會瞬間破滅一般。
「我、我……找到了……」
正自猙獰狂笑着的魂千殤,聞言一愣,精力太過集中,似是忽略了這盡在咫尺,詭異出現的一對古怪眸子。
「你、你的破綻……呵呵,別想佔據我的……軀體」
楊軒強撐着出這番話,虛幻到幾乎不可見臉色陡然冷厲起來,怒吼出聲,漆黑一片的空間之內,戰局之外,突兀的湧現出一抹亮銀色,一如深夜的皎潔圓月,光影悠然。
「這、這是……」
「生靈硯,助我一臂之力吧」
話音剛落,堅實的靈魂禁止似是被那股奇譎詭秘的能量所破,缺口立現,霎時間,銀芒如滔滔江水,遍涌其間,將這晦暗漆黑的空間渲染的銀輝熠熠。
「不可能的,你怎麼能打破這靈魂壁障?本尊千年心血……不可能的!」
「浩然玄經,白蒼客前輩修煉的功法……」楊軒有了這股強絕的魂力馳援,虛幻的魂體逐漸凝實,緩緩開口,對着一臉錯愕,甚至不敢相信的魂千殤道。
「裏頭講述了四重境界,看你的樣子,卻是不了解吧」
「若非是你急於求成,燃燒魂力,將這靈魂壁障削弱,我也不會有機會動用這尋隙之眼,更加不會以浩然玄經溝通生靈之硯,破了你的秘術」
魂千殤不話了,黑霧倏爾幻形,凝聚出一副略顯虛幻的身影,猙獰着表情,想來他確是強弩之末,剛剛不過幾息時間的燃燒魂力,更是雪上加霜。
本就被生靈硯鎮壓千年,饒是他修為登峰造極,此刻也早已虛弱不堪,而且,不得這鬼宮衍生的魂煞之流,都盡數拜他所賜。
「不可能,這不可能!本尊乃通神境的無上大能,如何會敗於你手?一個不過識蔵的毛孩子?」
魂千殤狀若癲狂,他一萬個不相信,縱然此刻已非巔峰,但是底蘊還在,境界還在,卻偏偏以如此狀態結束了這一切。
「你沒有敗給我,而是敗給了白蒼客前輩,敗給了浩然玄經,生靈之硯……」
楊軒如是道,收斂起那抹雲淡風輕的笑意,轉而噙滿了漠然,周身銀芒恍若化為實質,將之原本虛幻的魂體填充的愈發凝實,舉手投足間,都由衷莫名玄奧的氣息流轉。
頭三尺懸浮着一道流光溢彩的銀芒短棒,正是先前在鬼宮之中所見的研墨石斛,此刻正逸散出磅礴的光輝,滋養着楊軒受創的靈魂。
「敗給了誰?那個老雜毛?白、蒼、客!」
出這番話,魂千殤目眥欲裂,咬牙切齒,滔天恨意席捲而來,瀰漫在這方空間之內,場中靜寂良久,沒有一絲一毫的聲音發出。
過了片刻,魂千殤幽幽一嘆,臉上的怨憤消失不見,苦笑不斷「沒想到上千年,依舊是這般結果……你個老畜生,死後都不安生」
楊軒不忍打攪,但卻肉眼可見的,魂千殤的魂體愈發虛幻起來,似是耗盡了最後一絲力氣,魂千殤沒有多言,只是死死的盯着他,眼中意味莫名。
淡淡的魂氣蒸騰而起,被漫天銀芒吸收,同化,看着其寸寸消弭的身軀,楊軒溘然一嘆,終究是在這一次嘆息聲中,魂千殤徹底消散了行跡……
「咔嚓……」如同鏡子破碎一般,周遭漆黑的虛幻牆體瞬間爆碎,露出了其後雖然依舊陰暗,但卻少了份詭譎與古怪的幽深空間。
「這確是我的識海了吧」楊軒環視,打量着四周的深邃及腳下如海般奔流不輟的銀色浪潮,感受其中如淵般浩然強盛的氣息,微微有些愕然。
這時候,半空中漂浮的銀芒短棒倏然顫動起來,下方的銀色海浪頃刻間翻騰起滔天巨浪,躁動不安。
沒等楊軒驚訝,短棒突兀的灑下道道銀輝,結成一張碩大的網,將其盡數籠罩,魂體瞬間失卻了感知,陷入到了茫然的狀態。
從外界看,短棒發散着微光,包裹着楊軒,緩緩沉入下方聲勢巨大的海浪之中。
待得銀色光繭隱沒其中,那股浩瀚的威壓立時靜止,無比詭異。
時值鬼宮消散之際,偌大的黝黑建築,頃刻間消弭,濃郁的如墨黑色輻散,將這浮空之島的一切全數吞噬其中,虛空之上,倏然凝成一方墨硯,流動着黏稠的晦暗液、體,自百丈方圓緩緩縮,最後隱於其中盤坐人影的腦海之中。
銀芒四溢的空間,下方突兀出現了一座硯台,托舉着光繭,慢慢靜寂下去,沒有絲毫聲響。
……
浮島之下,一行八人默然的站在那邊陲城之中,眼望着在此處看去,上空僅剩下的巴掌大的一抹漆黑,心緒難寧。
胖子等人盡皆飛上去看過,但卻只能看到那四方漆黑之中的淡淡銀芒,再無其他。
「已經三天了,他……還活着嗎?」
月媚看着一臉呆滯之色的幽若,輕輕嘆了口氣,剛欲出言相勸。
「為何天上的黑色依然在那?若是鬼宮真的消失,應該連同那個一起不見才對?」
「誰知道呢,這種詭譎神異之物,又非是你我能夠揣測,可能……」月媚沉默了,她也想不出絲毫可能性。
按照三天前,鬼宮崩塌,浮島消散的態勢來看,以那個子的修為,實難從中活下命來,但此刻天際殘存的異象又根本無從解釋。
自望天宮出來之前,她也僅僅了解到,這鬼宮中似是有一門至寶,但卻同樣危機四伏,至於其來歷,別她,仿佛連宮主都不太清楚,自然,如今體現的種種詭異之處也就無從明晰。
「萬一他真的能活下來呢?」
月媚被自己的想法嚇了一跳,真的可能嗎?不一定,誰能料到當初那個不過是偏遠王朝普通世子的青年,居然能走到今天這一步。
或許,是他連番創造的奇蹟,突兀的給了她信心也不准。
又三天,除卻兩個望天宮弟子,被月媚派回宮中,其餘人盡皆在此等候,並無離開的想法,整個城,仍舊是只有這一行人,普通百姓,得自先前月媚的叮囑,倒是無一人敢回到此處,因此,時間雖長,卻也並不喧鬧。
方菲兒突兀的神色有些僵硬,悄然瞥了一眼眾人,無奈的搖了搖頭,自手中須彌戒中取出一方翠色玉簡,似是傳了什麼訊息進去。
片刻後,玉簡微微放光,方菲兒神情猶豫着,良久,卻還是幽幽一嘆,緩緩開口「媚姨,諸位,菲兒族中有事,怕是不能在此等候了……」
「無妨」幽若輕輕出聲,臉色仍自凝重萬分,雙眼滿懷期待之色的緊盯着天空之上的那抹漆黑,不曾移開視線。
「我會等在這……」
方菲兒似是有些糾結,心中微微泛酸,但卻有些無可奈何,表情有些落寞。
「也好……菲兒、告辭」
「走好不送」胖子等人一抱拳,他如何看不出這方菲兒的表情變化,想來也是怪事,竟有兩個身份背景,姿容天賦盡皆強橫無匹的姑娘同時如此……
「楊軒啊,你可千萬要活着出來啊……」
胖子心中念叨,一雙胖手背過身後,死死的攥着,仿佛再替他用勁一般。
「幽若……」
「嗯?」
「宮內道台在即,我們,該回去了……」
幽若俏臉之上,閃過一抹執拗之色,「媚姨,我想……再等等……」
「等等嗎?」月媚心底幽幽嘆息「罷了……」
僻靜的城,一片明媚之色,正中站立着三個身影,盡皆昂頭注視着半空之上的一方濃黑,始終未曾動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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