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軒!」
「嗯?幽若?幽若!」陷入慌亂之中的楊軒聞聲一驚,心頭強烈的狂喜之意噴涌而出,果然,原本漆黑一片的角落卻陡然亮起了雖淡,卻足以視物的微薄光芒。
定睛一看,果然,幽若嬌俏的身影出現在那,面含微笑,快步朝着他走來,「終於找到你了」
楊軒長舒了一口氣,心中仿佛落下了萬斤重擔一般,輕鬆了不少,如此詭異的場景之中,能再遇見熟人,這確是一件極為值得高興的事情。
「發生了什麼事?」楊軒開口問道。
只見幽若搖了搖頭,「我也不是很清楚,跟着你進來的……結果卻……」
「這地方頗為古怪,跟緊我,我們找找其他人」
「嗯」
二人靜立了半晌,顧不得此間略微有些旖旎的氣氛,真元運於雙眼,開始私下搜尋着其餘人的蹤跡,一邊高聲大喊,妄圖能收到一些回訊,不至於像個沒頭蒼蠅一樣。
突然,「呆子……」
這熟悉的稱呼讓楊軒微微一愣,移動的身形僵直在原地,有些不知所措。
「我、我……想你」
丫頭似是非常害羞,聲音放的極輕,但細弱蚊蠅的聲響在這靜謐的場景之中,仍舊清晰可聞。
四周晦暗一片,看不真切情況,但是楊軒此刻,一臉尷尬,心中雖然竊喜,但不擅長此道的他卻依舊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你……想我嗎?」
幽若如空谷幽蘭般的甜美聲音再度響起,不亞於驚雷,將楊軒本就愕然的身心震撼到了無以復加的地步。
「我、我……」
「不用」幽若嬌笑一聲,牽着其衣袖的手微微用力,似是在猶豫這什麼,半晌,終究是做了決定,快步上前,撲入其懷中,把頭深深的埋在他胸口,低聲呢喃着什麼。
感受着溫香軟玉在懷,就算是一根木頭此刻也知道該什麼辦,雙手瞬間覆蓋,將之緊緊的抱住,聞嗅着丫頭髮間的絲縷幽香,竟感覺這一切是如此的虛幻,如此的不切實際。
「幽若、我……」
仍舊是陰暗漆黑的環境,並未因為二人之間的旖旎而誕生光亮,以至於那微妙的表情變化,並未被其收入眼中。
陡然間,氣氛詭異的一變,但沉浸在無盡甜蜜之中的楊軒卻絲毫未曾注意。
「噗……」的一聲,利器入肉,帶起一蓬鮮血,冰冷的劍尖無情的穿透了楊軒的腰腹,劇烈的疼痛刺激着他的神經。
雙手倏然一推,將身前的溫軟推出老遠,單手撫摸上傷口,感受着指尖流淌的溫熱鮮血,楊軒臉上寫滿了驚愕和不敢置信。
「幽若……為什麼?」
「桀桀桀……」聲如鬼魅,哪裏還是那空谷幽蘭般的甜美天籟?
「你是誰?為何冒充她傷我?」
「桀桀桀」遠處絲毫不見人影,只有這聲音悽厲的迴蕩在楊軒耳畔,繚繞在這寬闊的鬼宮之中。
心念一動,自須彌戒取出一枚丹藥服下,真元流轉間,將傷口溢流出的鮮血稍稍止住,楊軒臉色陰沉,現在的他可以百分之百肯定,剛剛絕不是幽若,縱然那股氣息,言語是如此相像。
「那又是什麼?幻境嗎?」
深思無果,這鬼宮之中的每一寸空間都透着詭異,自己若是當真陷入到了什麼陣法之中,也很有可能。
想到這,楊軒冷笑一聲,丹藥和真元的效用之下,腰腹處的疼痛已經減輕了不少,當下心中凜然,「我倒要看看,這幻境究竟是否真的那麼厲害」
「楊軒!」
倉促間,又是一聲妙音響徹,聽起來滿含焦急和擔憂,似乎這聲音的主人正在漆黑之中迷茫着,這個脫口而出的名字,卻是此刻唯一的牽掛。
「你在哪裏啊……」楊軒靜默,細心的感知着,將雜念排除腦海,這聲音隱隱帶着哭腔,倒是極度真實,不像虛幻。
「方菲兒?」
「楊軒!你真的在這裏……」
強烈的驚喜流露而出,竟好似找到了依靠一般,循聲而來,到了近前,又好似猶豫了一下,止住了本該是撲入其懷中的勢頭。
「呀,你怎麼受傷了?」借着微弱的常人可以忽略不計的光芒,方菲兒瞬間注意到了沾染斑斑血跡的腰腹處,深紅色的血痂盤踞在哪裏,顯得極為猙獰。
楊軒緊皺着眉頭,不敢輕易相信,眼神中透着一抹神光,直直的盯着一臉緊張之色的方菲兒。
「裝腔作勢」冷冷的一喝,楊軒大手微握,熠熠雷芒自掌間凝聚,一方三尺長短的長劍頃刻成型,倏然朝前一划,激盪起一圈強盛的雷霆波浪,將方菲兒驚愕的神情映照的分外清晰。
「你瘋了?」淡淡的青光彌散在場中,一方紋路玄奧的青印橫亘在其身前,將雷霆盡數攔下,破滅的能量發出輕微的爆響,在這空間之中迴蕩不斷。
借着一瞬間閃亮的光芒,楊軒看到了方菲兒眼中的驚愕和慍怒。
「你是真的方菲兒?」
「不然呢?還有假的不成?」
「這……不對啊」楊軒驚疑不定,但卻是放下了心中那抹牴觸,緊皺着眉頭打量着四周漆黑一片的環境,還有一臉愕然的方菲兒。
「你到底怎麼了?還有這傷是怎麼回事?」一邊着,方菲兒緩步來到近前,素手輕輕的撫上了楊軒腰腹間已然癒合的傷口,柔嫩的觸感令得他心神一盪,心中僅剩下的一絲懷疑仿佛都隨着這動作而消散。
場面再度陷入到寂靜之中,方菲兒仍舊輕輕的摩挲着其腰間傷口,不發一言,楊軒也任由她如此,那種奇特的感覺當真是妙到毫巔,讓人流連忘返,難怪古人總溫柔鄉是英雄冢,箇中香、艷,唯有經歷過的人才能了解的通透。
「楊軒,你果然在這裏……」
這突兀響起的聲音讓他悚然一驚,語調無比熟悉,思緒飛回到數月之前,那個修行伊始的地方……
「你是……」
沒等楊軒話出口,自前方的陰影之中,緩步走來一位青年男子,一襲黑色武士服,略顯寬鬆,右手持一柄雪亮長刀,哪怕這鬼宮中並無光源,仍能感受到鋒刃處,快到極致的鋒芒。
左臂如他所想,空空的袖管,靜靜的垂在身側,一張俊朗的面孔之上儘是冷厲,比之以往,卻是少了幾分青澀,多了滄桑,成熟的風韻。
「步封?你不是在……神光重武門嗎?」
「你還知道重武門?」
這話一出,楊軒再度愕然,絲毫沒有注意到身旁的方菲兒撫上其腰腹處的纖纖玉手,此刻正緩緩的溢出青灰色的光芒,一種死寂的顏色。
「我如何能不知道?」
「哈哈哈」步封仰天長嘯,「那重武滅門之時,你在何處?這鬼宮本就身在神光,在你我當初與邢森峰主等人一同到達的邊陲鎮,為你你不知回宗門看看?」
「如果你回去,不得……所有人都不用死」
一語言罷,恍如晴天霹靂,平地驚雷,震得楊軒六神無主,那一瞬間的驚駭簡直讓他如遭雷殛,身形不受控制的蹬蹬蹬倒退數步。
「你、你什麼?重武滅門?」
「呵呵呵……」步封冷笑出聲,渾身升騰起磅礴的氣勢,濃郁的銀芒將此間的一切都照得通亮「想來,有如此美人在側,你早已無暇顧及其他了吧」
楊軒未能回應,臉上仍舊是那種驚駭的表情,只是雙眼之中,沒來由的閃過一絲極為濃重的疑惑,又瞬間消失,似是被其掩蓋在深處,不做表明。
「知道嗎?那個叫寧越的丫頭,冰火絕色,門主,邢森峰主,甚至你的對頭白厲,仇驚宇兩兄弟,盡皆死在刀劍玄閣沈浮生手中……那個被你廢掉的沈浮生……」
聞聽此言,楊軒臉色倏爾冷厲,心中的不安愈發明顯,但時至如此,還依舊被這一連串的打擊震驚的有些愣神。
「楊軒……枉我步封如此待你,卻沒想到你是這樣的人……」
鋒芒畢露的長刀猛然的動了,帶起驚天的殺機,直取楊軒頭顱,下手不留一絲情面,恨不得要將之碎屍萬段,方才解氣。
與此同時,一直未曾發聲的方菲兒,雙眼一眯,同樣迸射出無盡的陰狠,素手微揚,青灰色的死寂光芒爆閃,凌厲的氣勢陡升,如此近距離之下,甚至都不給他反應的時間。
然而,就在二人出手的同時,楊軒突兀的笑了,恍若瞬移般自體內升騰起摧殘的雷電力場,天罰雷獄,玄奧詭異的麻痹,燒灼奧義同時啟用,千鈞一髮之際,將二者的攻擊減緩,同時運轉極速奧義,身形瞬間自原地挪移開來,抬手射出兩道金燦燦的雷霆之力,凜然轟擊。
「對不起了」
這一瞬間的反應,反倒是讓那「步封」和「方菲兒」愣了片刻,手上的攻擊慢了,被兩道雷霆正面擊中,一陣刺耳的尖嘯傳來,不似人聲,二人化為一縷青煙,消散在原地。
楊軒神色一凜,心中暗自凜然「好強的幻境,好高明的手段……若非在那假『步封』出了紕漏,此刻我不得已經身隕於此,究竟是什麼東西在作怪?」
平復了下躁動的心緒,他重新環顧四周,語氣冷厲「只有這樣了嗎?還真是弱啊」
故意言語相激,寂靜的空間之中,沒有一絲聲響,唯獨那看不見的角落,閃過一道同樣漆黑無比的詭異氣流,悄無聲息。
「娃娃,桀桀桀……若是本尊全盛時期,以你這微末本事,早就不知道輪迴了幾世,又哪裏輪得到你在這口出狂言?」
虛空中,響徹這一聲譏諷中捎帶憤怒與不甘情緒的言語,楊軒眉毛一挑,瞥見了濃郁的陰暗之中,突兀亮起的一絲極為明顯的幽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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