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許別睨着碗裏因為林心的傑作而堆成的小山,艱難的喝了一口茶,順着自己的碗看向火紅的鍋,他看見林心很就輕駕熟的撈了一根鴨腸,然後在鍋里涮,沒一會兒就撈了出來,沾了沾碗裏的料,隨即往嘴裏放。
「好吃嗎?」
許別壓根就沒有提起過筷子,一直在觀賞林心的表演,而林心也不像他見過的那些女人吃個飯各種的做作,她總是讓你有一種她吃的是人間美味的錯覺
。
林心抬起頭看了看許別,點了點頭:「果然名不虛傳,難怪經久不衰,生意還越來越好。」
「那是老六會做生意。」
「是嗎?」林心倒是沒看出來,她頓了頓說:「他人很隨和也挺有趣,為什麼外界傳他這個老闆性格古怪?」
許別幾不可察的調整了一下坐姿,睨着林心說:「他只是在你我面前隨和而已。」
林心想了想也是,就像是面前這個男人吧,誰又能想到一個在別人面前不苟言笑的許總竟然也會耍無賴,也會幼稚,他身邊的人都是怪咖,那個小妹應該算比較正常的吧?
「咦?」林心用筷子指了指許別的碗:「你怎麼不吃?」
許別看了看碗裏的菜又看了看林心,說:「你知道我不能吃辣。」
「是你讓我陪你吃飯,你不吃怎麼行呢?」想不吃?>
「我吃了,你可別後悔。」
「你吃東西為什麼我要後悔,許總,你這是不給面子呀!」反正到時候胃痛的又不是我,我幹嘛要後悔?
許別慢慢的拿起筷子,那骨節分明的手指捏着筷子放進自己的碗裏,夾了一塊牛肉,他抬起頭看向林心,林心也含着笑看着他,嘴裏還說:「嘗嘗,真的很好吃。」
許別眼一閉,一抬手把牛肉放進了嘴裏,舌尖上突如其來額刺激感讓他端起茶喝了一大口,才勉強下咽,根本品嘗不到林心所謂的美味,只有麻和辣在口腔里舞動。
「是不是很好吃?」看到許別吃癟的樣子,林心別提有多高興了,要你目中無人,要你總是強迫我,辣死你。
「還行。」許別其實也是在賭氣,他明知道林心故意激他,他明明可以不吃,可是看到那個不再對自己唯唯諾諾的林心,他覺得堵着一口氣值得。
林心沒想到許別竟然能忍下去,倒是有些意外,她略微咳了咳,又展開笑臉給許別夾菜:「那就要多吃點兒了。」
許別瞥了一眼林心,一邊吃一邊喝茶,漸漸地自己的碗就見底了,而林心自己沒吃倒是有些驚訝的睨着他吃,她只是打算整整他,沒有讓他真的吃完的啊。
林心看許別面上沒什麼,不過額頭上已經滲出一層密密麻麻的薄汗,那好看的薄唇也因此變得紅紅的,他可千萬別胃痛啊,林心是見識過許別胃痛的,真的很厲害。
突然出現一陣鼓掌吆喝聲,林心不明所以的朝看台看去,許別見林心好奇,於是對她說:「開戲了。」
「嗯?」林心睨着許別:「真有戲唱?」
「你以為那戲台是搭着玩的?」
林心一聽站起身來走到看台上去,果然看見戲台上有穿着戲服的戲子在台上表演,林心沒看過川劇,倒是被吸引住了。
隨着雷鳴的掌聲,林心看到傳說中的噴火和變臉,她也不受控制的給戲台上的人鼓起了掌
。
第一場表演在熱烈火爆的場面下結束,大家又開始吃吃喝喝,林心心滿意足的轉身回到座位上去,還意猶未盡的說:「我終於明白這兒生意為什麼這麼好了,你這個老六的營銷策略做的真不錯。」
許別沒說話,而是坐在那兒喝茶,林心走進了才發現許別的臉色不對勁了,完了,這次真的玩大了。
林心走到許別身邊坐下,問他:「你不會真的胃病犯了吧?」
「明知故問。」許別放下茶杯,看了一眼林心,微微皺着眉頭。
林心暗自嘆了一口氣,口吻帶着些許的責怪:「你明知道我是故意鬧你的,你怎麼就吃完了啊。」
「你不是一定要我吃嗎?」許別臉色不好語氣里還帶着調笑。
「你什麼時候這麼聽我的話了?」林心一聽簡直哭笑不得:「那我讓你跳樓你也跳嗎?」
「跳。」
「神經病,還開玩笑。」林心看到許別越來越不對勁,已經沒心思跟他鬧了,她拉他起來:「我送你去醫院。」
林心把許別弄上車,給他系好安全帶,快速關上車門,自己跳上駕駛座,關門轉身看着許別,他坐在副駕上單手摸着胃,眸子微微磕着,臉上脖子上都是汗。
「車鑰匙。」林心靠近許別問他。
許別聲音變得很輕:「褲袋裏。」
林心也沒時間多想,伸手就去摸許別的褲兜,她半個身子撐在許別的身上,手伸進褲兜里摸出鑰匙,那張俊顏就在離自己很近的地方,他呼出的氣輕輕的痒痒的打在她的臉上,林心一摸到鑰匙趕緊起身,心突突的跳。
到了醫院,林心趕緊扶着許別,有護士迎上來詢問情況,林心一邊跟着護士一起扶着許別往急診室走,一邊說:「他有胃病,今天吃了火鍋就犯病了。」
醫生來了,拉上帘子把林心隔絕在外面。
林心坐在椅子上臉色也不好,看到許別的樣子她才知道自己真的玩過了,許別也真是可以,竟然拿自己的身體跟她賭氣。
沒一會兒醫生就出來了,林心趕緊站起來上前詢問:「醫生,嚴重嗎?」
醫生看了看林心,又回頭看了看許別,這才開口:「一會兒先照個胃鏡,然後住院觀察一晚。」
許別做完檢查就被送到了vip套房,林心不由得暗自喟嘆:有錢就是好。
許別打了針還在睡,林心守在他病床邊,四年過去了,他好像並沒有變多少,臉還是一如既往地英俊,透過他微微敞開的衣領,沿着流暢的肌肉線條看下去,好像更加結實了。
回到他的臉上,平時梳上去露出光潔額頭的劉海此刻細細碎碎的落在額頭,反而顯小了,他的眉頭微微的皺着,林心鬼使神差的伸出食指去撫平他的眉宇。
四年前不是沒動過心,正是因為在不知不覺中對他動了心,才會冒着寧願被高利貸追殺的危險也要離開他。
當年,林心怎麼也沒想到她會見到許別的爺爺,那個看上去精神矍鑠的老人,許老爺子什麼都沒說只是遞給了林心一張照片
。
照片裏是三個年輕男子勾肩搭背的照片,她認識其中一個男人,是她的父親林錦鴻,而中間的男人眉宇間跟許別很像,許老爺子說那確實是許別的父親許清讓,還有另外一個男人林心也見過,是榕越最大的地產商張子聰。
許老爺子給林心講了一個故事。
許別的父親許清讓對做生意沒興趣,因為跟父親賭氣也為了夢想考了警校,認識了林錦鴻和張子聰,三人成了最好的朋友,同屆里還給他們起了個響亮的名號叫做三劍客。
三人因成績突出,畢業後進了市局,並且進入了代號為利劍的專項小組,兩年時間連續破獲了幾個大案。
許別的母親冷瑤也是利劍組的組員,跟許清讓情投意合在沒有家人的祝福下領了證,很快就有了許別,而這個時候許老爺子跟兒子和兒媳婦的關係也漸漸有了緩和。
沒多久,利劍組接到一個案子,是有史以來最大的毒品案,單位以億計算,並且跟城中的很多富商都有所牽連。
許清讓因為是許家人,上面讓他恢復許家少爺的身份臥底,跟有關人物進行接洽,打入內部,等時機成熟了以後來個裏應外合,一舉剿滅這個販毒團伙。
可是在最後關頭卻走漏了風聲,林錦鴻本來應該接應許清讓卻遲遲未見影蹤,最後許清讓留着最後一口氣把手裏僅有的證據交給了張子聰,最後重傷不治。
局裏對這件事很重視,覺得警局出了內鬼,到最後也沒能揪出內鬼,而參與這次行動的林錦鴻和張子聰在案子塵封后引咎辭職。
還在月子期的冷瑤雖然傷心過痛苦過,可她總覺得事有蹊蹺,於是收拾心情找林錦鴻和張子聰問清楚這次行動的具體環節,在他們口中並沒有問到什麼,可竟然被她查到了許清讓手裏有那些富商的犯罪證據。
許老爺子說冷瑤最後一通電話是打給許老爺子的,說她現在誰都不信只能相信他,她告訴許老爺子許清讓曾經有把犯罪證據交給了張子聰,她現在只能找林錦鴻問清楚,也許張子聰已經被收買了,他從一開始就沒有提過證據的事。
可誰知冷瑤在路上出了車禍,連人帶車衝下了懸崖,最後落得個屍骨無存。
而後,林錦鴻和張子聰辭職後下海,短短几年時間生意越做越大,掛牌上市,成為城中有名的富豪。
許老爺子是過來人,他知道自己如果執意要查下去的後果,他死了不要緊,可是他不能把唯一的孫子賭進去,權衡利弊他決定放下,還把生意重心全部轉到了騰林,瞞着這些事把許別撫養成才。
「我沒有告訴許別他父母的事,不過總有一天他會知道,如果他知道你的父親跟他父母的死脫不了關係,你覺得後果會是什麼?我雖然沒有門第之見,不過你不能跟許別在一起,所以,趁你們現在都還沒陷進去,離開吧,越遠越好。」
許老爺子留下這些話以後,沒有給林心任何說話的機會就離開了,從那以後,林心就消失在了許別的世界裏。
病床邊,林心的手指慢慢的離開許別的額頭,恍惚間她的手被一隻溫熱的大手緊緊的抓住,她看見許別慢慢的睜開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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