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婕妤唬了一跳,腿一軟,跪在了地上。
胡紫芝等人全都站了起來,還不敢給周婕妤求情。
鍾唯唯平時不多事,大家都當她好脾氣,但真正吃過虧的人都知道,她可沒那麼好欺負。
鍾唯唯冷冰冰地掃視了眾人一遍,拂袖而去,飯也不吃了。
一群人面面相覷,都覺着皇后這是因為吃醋、嫉妒,心情不好,又不能去找那個郡主的麻煩,因此把氣撒到了周美人身上。
胡紫芝從眼角給了肖美人一個眼風,肖美人立刻找到呂純:「您和娘娘好,不去問問娘娘怎麼了嗎?」
呂純翻個白眼,高昂着頭,揚長而去。
胡紫芝咬着嘴唇,悶不做聲地走了。
周婕妤跪足了一個時辰,才得到允許起來,由宮人扶着,一瘸一拐地流着眼淚回去。
下午時分,重華終於回來,第一件事就是先來交泰殿,鍾唯唯和他爆發了自成親以來的第一次爭執,重華把門都踢破了,怒氣沖沖而去。
苗姑姑勸鍾唯唯服軟,鍾唯唯把她罰去看守庫房,於是所有人都不敢再提這個事。
當天晚上,重華沒有去交泰殿,而是獨自在昭仁宮居住。
這樣過了三天,百官開始着急,帝後不和,這可是大事,尤其是在這樣複雜的情況下。
於是散朝後,秋袤求見重華,二人關起來不知說了些什麼,秋袤陰沉着臉出來,去了交泰殿。
當天下午,傳出圓子不舒服的消息,重華理所當然地去看望圓子,帝後同歸於好。
這些消息陸陸續續地傳到綠蔭館,梓怡郡主正和何蓑衣下棋,淡笑着道:「幸虧和好了,不然本宮就成狐狸精了。」
何蓑衣不置可否:「你那天夜裏和他做什麼了?」
梓怡郡主神秘兮兮的:「你猜。」
何蓑衣挑挑眉:「別和我說你與他上床了,我不會相信的,他不會做這種事。」
「你這是在嘲笑我沒有魅力。」梓怡郡主想起那天夜裏,她有意將靖中的造船技術透露了一些給重華聽,再畫了一個靖中可以支持酈國,瓜分東嶺的大餅。
二人相談甚歡,喝了很多酒,她百般暗示挑逗,想趁機揩點油,奈何關鍵時刻被重華拒絕,將她一個人扔在了湖邊吹冷風。
第二天她聽說重華喝得太多,宿醉,一直睡到中午時候才起來。在那種情況下居然都能保持清明,真是不容易。
有一種人,越是喝得多,越是冷靜冷酷,自制力就越強,說的大概就是重華這種人。
她嘆了一口氣:「你這兩個師弟師妹的感情實在是好,小打小鬧沒辦法插進去,你有沒有什麼行之有效的辦法?」
何蓑衣嘲諷地道:「我沒有,勸你一句,別陷得太深,看看我吧,我就是現成的例子,看我有多慘。」
「你是有點慘。不過我和你不同,我沒你那麼菩薩心腸。」
她給東方重華兩個月的時間,若不然,她便要毀了酈國,毀了他,把他的驕傲踩在腳下,讓他成為她的禁臠。
想想就真的好期待。
梓怡郡主將一粒黑棋使勁按下去,笑道:「何兄,你輸了!」
鍾欣然走過來,低眉垂眼:「主上。」
梓怡郡主便推開棋盤,笑道:「煩勞何兄去通知顓臾王,明日議和第一輪談判,不管酈國提什麼要求,都砍一半。」
這是要送客的意思,何蓑衣淡淡頷首,告辭而去。
「我有好消息要告訴主上。」鍾欣然眼裏閃着激動的亮光,微顫着嘴唇輕聲道:「按照您的辦法,我找到那隻蠱母了。」
總算是聽到一點好消息了,梓怡郡主誇了鍾欣然一通,交給她一隻拇指大小的玉瓶:「這是我靖中的秘藥,一共兩丸,綠丸無色無味,只要服下,便可任人施為,紅丸是解藥。」
鍾欣然捧着玉瓶,激動地離開。
梓怡郡主做了一個手勢,一條人影從暗處躍出:「請主上吩咐。」
「跟着她,監視她,助她成事,別讓她輕易死了。」梓怡郡主的臉上沒有一點笑意,很快,就該收網了。
與此同時,在離此萬里的靖中國。
衣着簡樸的簡五與靖中皇七女和皇三子相談甚歡,四名容貌昳麗、各有所長的美貌男子和四名各有特色、傾城傾國的美人陪在一旁,或是表演歌舞,或是勸酒布菜,引得皇七女和皇三子目不轉睛,心生綺念。
最先沒控制住的是皇三子,他喝得半酣之際,假裝自己要解手,讓一個美人扶他去,就此風流快活了半回。
美人很有些手段,只不過半次就將他迷得七葷八素的,皇三子意猶未盡,回到席間就要簡五把人送他。
簡五毫不猶豫地拒絕了,說自己很窮,這個美人花了重金和無數心血才養成的,不能輕易送人,以後還有大用的。
皇三子很生氣:「酈國人怎麼這樣小氣呢?不就是一個美人嗎?別人哭着喊着要送本王,本王還不理呢,給你面子,你還不要?」
簡五好脾氣地解釋:「沒辦法啊,我們酈國就是窮。」
她開始哭窮,說酈國前些年鬥茶總是輸給東嶺,茶葉堆在庫里賣不掉,百姓沒飯吃,就拿茶葉做菜,做湯,做藥,總之怎麼悽慘怎麼說。
好不容易贏了一回,東嶺人卻不肯遵守規則,明里暗裏搶他們的生意,搞各種破壞,幾次叛亂,把酈國搞得只剩一個空架子,窮得都要揭不開鍋了。
「殿下,您說,這樣節衣縮食養出來美人兒,就這樣白白送了人,我們陛下能饒了我嗎?他一定會殺了我的!」
為了證明自己真的很窮,簡五讓人去把衣箱搬出來,把裏面的舊衣服和打了補丁的衣服拿給皇七女和皇三子看。
不過一會兒功夫,她就哭了無數次窮,聽得幾個美人眼淚都掉下來了,紛紛證明簡五一路吃的都是饅頭。
皇三子就問:「你們酈國真的窮到這種地步?」若是真的這樣窮,興師動眾去打,能得到什麼?
簡五說:「殿下英明,一個只能依靠茶葉過活的國家,能富有到哪裏去?東嶺才是真的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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