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離一覺睡到天大亮,第二天日上三竿才起床。
她洗漱完一身清爽地出了臥室後一眼就看到陳嘉樹在客廳正在看法制欄目。
陸離走過去坐到他身邊,把手機放到桌上笑嘻嘻地對他說:「早啊。」
陳嘉樹連看都不看她,盯着電視屏幕悠悠道:「都要中午了。」
「呃……」陸離詞窮,然後問道:「那要吃午飯嗎?」
他清澈的眼眸射過來,帶着笑意說:「原來我養的真的是豬寶寶啊,除了睡就知道吃。」
「……」陸離撲過去咧他的嘴巴:「你說誰是豬?!你見過哪個豬寶寶能這麼漂亮美麗,身材火辣,俏皮可愛,耍的了寶,賣的了萌,犯的了二,扮的了蘿莉,裝的了御姐,演的了女皇的?!」
他被她撲倒在沙發里,笑的合不攏嘴,「真見過。」
陸離繼續咧他的嘴,很嚴肅地問道:「從實招來,是誰?」
他環住她纖瘦的腰身,神色柔和的輕語:「她啊,經常犯迷糊,反應遲鈍,有時會腦短路,還時常變笨,平常淘氣又頑皮,很不老實,但是有時候呢,又會害羞,偶爾也會用撒嬌賣萌來達到自己的小目的,而且是個不折不扣的吃貨,見了吃的就六親不認……」
陸離越聽越像自己,狐疑地看着他,卻見他嘴角噙笑繼續說道:「她很愛想起一出是一出,做事不會考慮後果,但是對於自己喜歡的事不管多難她都會堅持下去,她剛剛說了一句話我覺得很對。」
陸離睜大眼睛問他:「什麼話?」
「犯得了二。」然後還贊同地點點頭,「嗯,她很二。」
陸離:「……」用手在他臉上亂揉一通,氣呼呼地起身坐好拿起手機玩了起來,再也不理他。
陳嘉樹也坐起來,整了整衣服後繼續倚靠在沙發上看電視。
陸離剛打開微博就蹦出一條信息,「陸離,今晚七點,在新湖飯店舉辦殺青宴,要來哦!」
她簡單粗暴地回了一句:「好,一定到。」然後繼續刷她的微博。
她看着那十幾萬的評論,腦子有一瞬的短路,小聲咕噥:「怎麼會突然有這麼多評論啊?」
旁邊的人深眸掃過來,搖頭撫額,剛說了她時常腦子短路,結果下一秒就靈驗了。
她點開後才想起來,昨晚自己是發了微博的。
紅燒肉:我不饞不羨慕只是嫉妒恨罷了【微笑】
水煮魚片:為什麼每次只有學霸修長的手,臉呢?差評!差評!差評!
糖醋排骨:這麼晚了,這是吃宵夜麼?離離你悠着點兒,吃太胖學霸會拋棄你的【doge】
可樂雞翅:誰說離離是曬美食狂魔?明明就是曬手狂魔好伐!每次更博的照片上都有學霸好看修長的手!還想不想讓我們單身狗活了?!【怒罵】
四喜丸子:我要合照我要合照我要合照!!!
香辣蝦:唯美食和學霸不可辜負,然而我都沒有【再見】
……
陸離看了一會兒再往下看時畫風突變——
酸辣土豆絲:離離竟然在學霸家住下了?
醋溜土豆絲:為毛為毛為毛?【淚流滿面】
清炒土豆絲:請告訴我這不是真的【悲傷】
乾鍋土豆片:和學霸睡在一起的感覺如何?【偷笑】
香鍋炒土豆:有沒有……嘿嘿嘿【陰險】
蜜汁山藥:土豆君你可以歇歇了【笑cry】
陸離急忙按了返回鍵去看熱搜榜,果然,她昨晚來到這兒到現在都沒回去的事情已經被全國人民知道了。
「啊……」她苦惱地抓狂大叫,陳嘉樹見慣了她間歇性發瘋,此時眼眸淡淡地掃過來,剛想問她抽什麼風呢她一個抱枕就砸了過來,嘴上還埋怨着他:「都是你啦!這下我跳進黃河都洗不清了!」
陳嘉樹一聽她的話就差不多猜到了是什麼事,和煦地笑着:「怎麼能用『跳進黃河洗不清』這句話呢?這不是不打自招嗎?」
不打自招?
怎麼感覺怪怪的呢?
陸離撅着嘴不理他,拿起桌子上的水杯把水喝的一乾二淨,把你的水喝完,讓你無水可喝,渴死你!
他含笑地看着她瞎鬧,等她鬧完他繼續看他的電視,她繼續玩她的手機。
陸離想發條微博,點進頁面去想想又多此一舉,於是又退了出來,退出來後又不甘心,再點進去……反反覆覆好幾次,最後終於連她自己都忍不了自己的舉棋不定了,直接把手機扔到他懷裏,人也隨之倒下,把頭枕在他腿上,煩躁地嘀咕了一句:「好煩吶!」
陳嘉樹溫柔地摸了摸她的腦袋,問她:「今天有什麼行程嗎?」
「有啊,晚上有殺青宴。」她有氣無力地回道。
他嗯了聲,說:「少喝點酒。」
陸離不滿地咕噥:「我又不是酒鬼!」
「呵……是醉鬼。」
「怎麼會!」
「怎麼不會?上次開機宴的時候就醉的不像話。」
陸離換了個姿勢平躺,看着上方的人反駁道:「上次明明就沒醉!」
「哦?那你說說你那晚見了我之後發生了什麼事。」他帶着隱隱的笑意問她。
陸離轉了轉眼睛,「你問我喝了多少,我說也就十幾杯啊!」
「接着。」
「嗯……然後你就把我帶上車送回家了唄!」
「看吧,明明就是喝斷片了。」
「……」陸離有點心虛,但還是不服氣,「那你說,後來發生什麼了?」她明明就是記得他帶她上車回家來着,雖然……後來實在是想不起來了,但應該……沒發生什麼吧?
他嘴角勾起一抹笑,「我把你帶上車是沒錯,但是我給你系好安全帶後你摟着我不鬆手也是真的啊。」
「……」陸離更沒底了,弱弱地問:「我沒做什麼吧?」
他笑得更燦爛了,陸離看到他這種無害的笑容心想這是要壞事的節奏啊!她肯定做了某些事了。
「其實我當時是想把椅背的角度調低一點的,結果你把我拉過去,還順帶關上了車門,嗯……就是這樣。」他說着把陸離扶起來,陸離還沒反應過來就又被他壓到了身下,「我在上你在下。」
「……」陸離一臉驚恐地瞪着他,「呵呵,不會吧?」
他揚眉,「怎麼不會,然後呢,你拉起我的手就要讓我幫你脫衣服……」
陸離立刻雙手交叉環在胸前,把自己的衣服捂好,「你……你……你說就說,不需要再演示一遍!」
「你能懂?」
她不住地點頭,「我懂我懂。」
「還想繼續聽下去嗎?」他忍着笑問她。
「不要!」絲毫沒猶豫地脫口而出。
他瞭然地點頭,繼續說:「我想回駕駛座的時候你又勾着我的脖子不撒手,然後……」
陸離用手捂住他的嘴巴,羞赧地說:「不許再說了!」
陳嘉樹把她的手拉開,說:「你主動……這樣。」
「唔……」被他俘獲的陸離戰鬥值為負,只能任他索求。
關鍵是……她根據他的敘述竟然腦補出了那天的畫面!
她怎麼會做出這種事啊?!竟然要讓他幫她脫衣服?!啊!讓她死了吧!好羞恥啊!
等他放過她時,她微微喘着氣閉着眼裝死。
陳嘉樹輕笑,問:「所以,今天別喝那麼多酒,不然你要是再……嗯,我也許真的會把持不住。」
繼續裝死!
他見她緊緊閉着眼沒反應,調笑:「如果你還意猶未盡的話,我們可以再來一次……」
陸離心裏一驚,驀地睜開眼,「聽到了!」隨後又重複了一遍,「我都聽到了,不會再喝那麼多酒了。」
他嘴角划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微笑,搞定!
晚上在餐桌上陸離和林昕陽一樣只喝飲料不喝酒,這讓周正則很是不解。
「你怎麼不喝酒了啊?從良了?」
陸離剜了他一眼,有氣無力地嘆氣,說:「對,從良了,發現酒會禍害人,於是改喝飲料了。」
他笑的不懷好意,小聲對她嘀咕:「你不會……酒後亂性了吧?」
陸離左側的林昕陽在周正則說完話之後就看向了陸離。
陸離在桌下抬起腳狠狠地對着她右側周正則的腳丫子踩了下去,叫你瞎說!她後悔穿了板鞋過來,早知道就該穿那種鞋跟又細又尖的高跟鞋。
陸離用的力氣並不小,周正則疼的臉都扭曲了,但看在人多,只能忍着不叫出聲。
「我靠!你真下狠腳啊!」
陸離冷哼一聲,「你這種人啊,不痛不會長記性。」說完就悠閒地吃起菜來。
一旁的林昕陽微不可查地勾了勾嘴角,真是冤家。
中間也有人勸陸離喝酒,她只是微笑着推辭:「抱歉,這幾天胃不太好受,所以就別為難我了吧?」
大家一聽是身體原因也不再逼她喝酒,陸離順順利利地躲過一劫。
中間去洗手間時在回包廂的路上遇到林昕陽,陸離見他在拐彎處靠牆愣神,走過去打了個招呼:「出來透氣?」
他嗯了一聲,隨後拿出一小瓶東西遞給她。
陸離迷惑,「什麼啊?」
「藥。」
「啊?我沒病啊,不用吃藥。」
他皺眉,「不是胃不舒服麼?」
「呃……」陸離乾笑,「其實……沒有啦!我就是怕自己酒後失態才沒喝酒的。」
林昕陽窘,害他好心關心她,原來這丫頭片子在撒謊。
她笑呵呵地把他伸過來的手推過去,「謝謝你的好意啦!不過我真沒事,不用吃藥。」說完就哼着歌向前走去。
林昕陽呆在原地愣愣地看着她的背影,誰知她走出幾步後又跑回來,對他諂媚地笑道:「這件事別告訴別人啊,拜託拜託!」
他看着她雙手合十一臉誠懇又期待的模樣晃神。
「林昕陽?你答不答應倒是給句話啊!」
他這才回神,嗯了一聲便不再說話。
陸離鬆了一口氣,笑着離開。
他側過頭看着她活潑地蹦跳着回了包廂,心裏有種異樣的感覺,但不是關於她,而是關於另一個人。
他不否認在和陸離和解之後對她有絲好感,但是自從七夕之後,他每次和陸離相處,腦海里總會想起那個只有過一面之緣的女孩,連他自己都搞不懂為什麼會把她們聯繫在一起,明明她們兩個是完全不同的類型,陸離樂觀活潑,而那個女孩,在他看到她的那一刻就想到一個詞,而且只有那一個詞——心如死灰。
猶如活屍一般的存在。
那日她只抬眸看了他一眼,那如一潭死水的眼神卻再也無法從他記憶中抹掉,甚至……每晚都會出現在他的夢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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