駱鋒起先是被郭嵩拉着往北逃,但很快就逃得比他更快,聽到身後有龍駝山弟子的慘叫聲他也只是臉色陰沉,並沒有回身相救。
這些精英弟子對龍駝山來說的確很寶貴,但再怎樣也比不上自己的命重要,當下腳下如風朝龐培等人追去。
身後急促的風聲不絕於耳,杜斑和血衣女子速度極快,而殭屍臉和六道魔宗的青年則不緊不慢遠遠地吊在後面,此時殭屍臉控制的陰屍已經多達二十具,他口中不時念動咒語驅趕這些陰屍。
四人好像一個大布兜朝着駱鋒等人罩來,途中只要郭嵩和駱鋒稍有異動那嘯聲就變得極具攻擊性,杜斑也立刻出手,這麼一來兩人只能朝北方逃去。
他們很快就追上了品劍軒的人。
不是他們速度快,而是龐培和諸葛雕龍已然察覺到了異常,放慢了腳步。
不知為何,自從那殭屍臉出現後這片山林竟不再變化,幽綠色的氣息蔓延在林中,但一直往北走卻沒有像之前那樣在林中繞圈,而是到了林外。
是的,連他們自己也想不到,這一番突圍居然真的出了這片之前苦苦想要逃離的山林。
只是這個時候誰都沒有虎口逃生的喜悅,相反,每個人都心中沉重。
林外是一片空曠的荒地,泥土乾裂,絲絲白氣蒸騰,熾熱的氣浪直逼而來,往前十里有一個巨大的地窟,尋常地窟不過丈許,大的也不過兩丈方圓,而這個地窟居然足足有數百丈寬,深綠色的氣息呈澎湃之勢從那地窟中洶湧而出,那個地窟距離眾人還有十里地,但所有人都一眼就看到了它。
與那數百丈寬的巨大地窟相比,這十里地根本就不算什麼,那地窟僅僅是遠遠的看上一眼就讓人心生敬畏,他們不僅驚嘆與大自然的鬼斧神工,也對那種近乎慘烈的陰森有着一種本能的恐懼感,在他們眼中那仿佛不是什麼地窟,而是能將一切都吞噬殆盡的惡魔之口。
若是不小心掉進那地窟里一定永世都無法超生,不知為何,幾乎所有人都冒出這種想法。
「這裏就是他們想讓我們到達的地方?」,
龐培凝眉道。
回頭看時那四人都已經停了下來,杜斑佝僂着腰把玩着短刀看着他們,皺巴巴的臉上滿是吸戲謔之色。
「宗主,地上.....」,
一名弟子忽然叫道。
諸葛雕龍低頭一看,只見道道黑色的紋路宛如一條條毒蛇般交纏而來,他心中一驚,急忙倒掠而出,龐培亦反應迅速,背劍在後急掠而出,而那名弟子卻沒有這麼幸運了;道道黑色紋路交纏之間就到了他腳下,他心中大驚,本能地想要後退,而這是他才發覺自己的雙腳竟好像被固定在地上一樣,根本無法動彈。
「宗主...救我....」,
預感到有什麼不好的事情要發生,他驚恐地轉過身伸出手諸葛雕龍求救,但他話還沒說完那透着森森邪氣的黑色紋路就順着他的雙腳向上蔓延,很快就像墨汁一樣將他整個人都裹住。
衣服全部變成黑色,五官模糊,他整個人都被固定在那裏,所有的生氣瞬間消失,好像被什麼東西一口吞噬了,已經退到林內的諸葛雕龍看向他時他已經氣絕了,那隻手仍然屈伸着,那神態儘是哀求之色。
諸葛雕龍不由得嘆息一聲,眼睜睜看着門下弟子死去的感覺讓他又無奈有憤怒。
「宗主,成大事者不拘小節,您身負重責,絕不能陷身此地,我說什麼也要護你離開此地」,
龐培拉起他的手往西而去。
一旁的皇甫泰古怪地看了他一眼,直到今天他才明白宗主為什麼如此器重這個年輕人。
不消兩人勸說,諸葛雕龍本就做好了棄卒保車的打算,也樂的龐培說的這麼冠冕堂皇,當下略感傷了幾句就急急如喪家之犬般向西狂奔,絕境之下三人俱都施了全力,杜斑四人接連出手也沒能留下他們。
而品劍軒和龍駝山的數十名弟子則全數陷落。
那黑色的紋路起先如一條條毒蛇般蔓延,凡是沒能避開的當場就被禁錮,其後那魔線越發密集,整個地面竟現出一個三丈大小的圓,圓中的一切都被那黑色包圍,包裹。
駱鋒和郭嵩兩名大高手也沒能例外,只是與其他人不同,兩人根基雄厚,詭異的墨線在他們身上蔓延的稍顯緩慢。
可是這並不能讓兩人好受一些,相反,當墨線蔓延時他們感受到自己體內的靈魂好像一點一點的被抽離,生命氣息一點一點的消失,這種生命緩慢流逝的感覺讓他們心驚肉跳。
後方林中也出現了一個圓,不同的是那個圓里游移蔓延的是一條條白色的線,殭屍臉驅趕着那二十餘只陰屍進入圈內,白線蔓延盡數將他們裹住。
片刻後一條條仙遊移出圈外,向着前方一點一點蔓延。
「杜合歡,杜合歡」,
「杜合歡,你出來,是你和魔道眾人勾結置我們於死地,是不是?」,
駱鋒劇烈掙扎,但體內的靈氣卻被完全禁錮,連一點力氣也使不出來,他心中又驚又怒,再也忍不住發泄自己的情緒。
他平時無論遇上什麼事臉上的笑都不會散,「橡皮臉」的稱號就是這麼來的,但此時死神的手一點一點扼住他的喉嚨,前所未有的恐懼佔據心頭,再不叫喊出聲他就要發瘋了。
相比之下郭嵩就有氣節多了,只是在一旁默默運功抵抗。
「杜合歡,你出來,你出來....」,
駱鋒仍舊嘶吼着,他目呲欲裂,幾欲發狂。
而這時黑色和白色的線俱都游移到荒地上,即將交錯之際一道黑影倏然出現在氤氳鬼氣之中,幾團鬼火森然冒出。
這道黑影高大而模糊,誰也看不清他的臉,但那股威嚴卻自然流露而出。
那熟悉的邪氣彌散而來,駱鋒心中悚然一動。
「魏、青、虹」,
他咬着牙吐出這三個字。
「屬下杜斑恭迎教主聖駕」,
林中的杜斑屈膝跪下,恭敬地俯身在地,皺巴巴的臉上儘是虔誠之色。(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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