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雕中的女子肌膚如雪,五官精緻,嬌嫩的如同嬰兒,身上的每一寸都像是用琉璃和白玉精雕細琢而成。
陸鴻曾在江南見過白玉雕成的觀音和瓷器燒成的美人,那是他見過的最美最美的藝術品;他本以為那樣的美人只存在於匠人巧奪天工的雕琢之中,真實的世界中絕沒有人會美的那般精緻,那般夢幻。
但冰雕中的這名女子卻徹底改變了他的看法,她便像是白玉雕刻,瓷器燒着而成,只看上一眼就有一種令人窒息的美感,精緻的面孔如同夢幻;她身上只有薄薄的一件藍色長裙,這時被封在冰雕中,藍色長裙緊緊貼着她的身子,一身曼妙若隱若現。
潺潺的水流,氤氳的寒氣,突然又遇上這麼一個如同夢幻般的女子;即便是陸鴻也感心緒起伏不定。
「姑...姑娘......」,
「姑娘」,
過了好一會兒他才回過神來,慌忙撈起那一人大小的冰雕,顧不得入手處深入骨髓的冰寒,快步走出大河,把冰雕輕輕立在地上運靈欲要化開冰封。
他根基紮實,修為步入化境後靈氣也遠比一般人要濃郁許多,這時運靈化火雖然及不上天生的火靈卻也殊為熾熱了,熟料他足足化了一刻鐘也沒能把這冰封給化開。
這冰雕好像極寒之地千年不化的冰雕,刀劍劈不開,連克制它的火焰也只能讓它稍稍鬆動幾分。
他心中隱隱覺得這厚重的冰封好像並不是一味地封着這女子,好像也是在保護着她。
只是在這女子身上他感受不到一絲靈氣,也感受不到一絲生機,只有先將她從冰雕中解封出來才能知道她究竟是否還活着。
如此持續不斷的運轉靈氣直到傍晚時分,陸鴻靈氣損耗過巨,寒氣竟透過護體靈氣鑽入肌體,讓他也感到幾分冷意,那冰雕總算被他融開了一大半,地上留下了一灘水漬。
又過了約莫一個時辰剩下的冰封才全部化開,女子藍色的衣裙上被化而為水的冰浸濕,緊緊貼在身上,勾勒的身軀更加曼妙。
陸鴻卻不敢多看,把了把女子的脈搏見她還有心跳,心中安定下來,站起身對着自己的雙手呵了一口氣,四下里看了看抱着女子找了一處山洞將她安置下來。
夜幕很快降臨,漫天星斗璀璨絢爛,寒風卻呼嘯着吹進洞口,陸鴻也感寒冷;但卻怕那女子受寒,便將自己的外套脫下來給她裹上,又生了一團火,這才外出去找吃的。
他獨自一人時為了趕路時常飢一頓,飽一頓,他常年修煉打熬的筋骨自能承受的住,但這女子卻定忍受不了;他乾元袋裏還有一些乾糧,也怕那女子吃不習慣,她氣若遊戲,急需一些肉食進補。
連他自己也沒有發覺對那女子的關心有些超乎尋常,雖然兩人素不相識,他連能否保住她的姓名也尚未可知。
北地雖然人煙稀少,但飛禽走肉倒是不少,陸鴻很快就獵到一隻兔子,一隻獐子;回去時又找了一些乾草,到山洞中先給那女子鋪了一層厚厚的乾草,然後才剝掉兔子的皮,將它們架在樹枝上用小火細烤。
火焰燃燒枯枝發出輕微的噼啪聲響,香味夾雜着血腥氣溢出時裹在厚厚乾草中的女子手指動了一下,緩緩睜開眼睛。
雖有火堆,但洞中猶有一些暗淡,眼前的場景一點一點變得清晰,她看見陸鴻背對着他,看着洞口,似是在遐想着什麼;隨即看見自己身上穿着陌生人的外套,整個身子都裹在乾草中,心中赫然一驚,伸手扒拉扒拉,看到外套下仍是自己水藍色的長裙心中才鬆了一口氣,卻覺心口疼痛,忍不住蹙眉捂住心口。
「姑娘,你醒了」,
陸鴻聽到那輕微的響動,回過頭來輕看了她一眼。
她髮絲凌亂,但仍是那般精緻而夢幻。
陸鴻將撕下一條兔子腿遞給她,道:「我在山下的一條大河裏遇見的你,你被冰封在一塊冰雕中,我本想那冰雕可能是在保護你,但你身上沒有一絲靈氣,我怕你有生命危險,所以融化了那塊冰雕,帶你來到這裏」,
女子凝眉蹙額,面無表情,只是看着他遞來的兔子腿搖了搖頭,眼中露出嫌惡的神色。
但她似乎的確是有些餓了,所以問道:「有楊枝甘露和水晶糕嗎?」,
陸鴻臉上不由得一窘,楊枝甘露自然不是傳說中觀世音菩薩的楊枝甘露,而是清晨的露水煮沸後加上砂糖和玫瑰花汁等物後釀成的水,水晶糕則有頗多類別,正宗的水晶糕對材料和手工要求極高,做出來價值自然也是不菲。
這兩樣東西莫說一般人家吃不起,喝不起,就是小富人家也只能遐想,只有豪富之家才能用得起,這女子卻是一開口就要這兩樣東西。
陸鴻當然想不到自己在河岸邊上撿到的女子會這麼金貴,只能尷尬地撓了撓頭道:「沒有,這裏是北域,附近沒有市集,明天我出去看看有沒有鎮子,給你找一些......」,
「算了」,
他還沒有說完女子便打斷他,然後合上了眼睛靠在石壁上緩緩睡去。
陸鴻面色古怪,自己也說不清是什麼心情;這女子真是怪的很,自己救了她她連一聲道謝的話也沒有說,似乎覺得這是一件再正常不過的事情;給她吃的她也不要,偏要什麼楊枝甘露,水晶糕,這是也不知是真的不餓還是再鬧小姐脾氣。
可能的確是大戶人家的小姐被寵壞了吧,陸鴻心想。
心中倒沒有覺得氣憤,這麼樣一個精緻而夢幻的女子,就算有一些小姐脾氣也是讓人生不出氣來的。
陸鴻道:「你叫什麼名字?怎麼會被冰封的?」,
「語真」,
女子道,至於冰封的原因則自動忽略掉了。
陸鴻笑道:「低吟淺訴為語,玉壺冰心為真,真是好名字」,
女子睜開眼,白了他一眼,冷哼道:「我就是叫阿貓阿狗你也會說是好名字的」,
「額.....」,陸鴻從沒見過這麼古怪的女孩子,一時間不知該怎麼接話,只能道:「我叫陸鴻」,
「陸鴻?」,
誰知女孩子聽到他的名字後冷漠的雙眼卻突然間動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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