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屍下墜之際,陸鴻足尖一點扶搖直上,伸出手,迫不及待地抓住三屍,靈氣灌入,在三屍的大呼小叫中鎖住了它們的功體。
無塵先是一怔,隨即明白過來,搖頭嘆了口氣道:「陸兄深謀遠慮,出手果決,我算是服氣了」,
三人圍攻之下,青姑,白姑和血姑本已是瓮中之鱉,板上之肉,三人無論誰出手都能捉住它們。
是的,無論誰出手都可以捉住它們,但問題卻也因此而來。
青姑,白姑,血姑三人可不是尋常人物,它們是昔年從道教先祖身上斬下的三屍,說起來與道教先祖還算是同修,自然精通道教的典籍和武學,僅此一項它們便已可算是無價之寶。
除此之外,三屍還知曉大勝關以東的諸多秘密,又有衰老,病痛,色慾的特殊神通,若是能收伏了三屍絕對是受用無窮;所以陸鴻方才才會貪念大起,不待三屍被收入金缽便運使化魂手將它們從無塵手中搶下來。
雖然還是不好吃獨食,但搶佔先機,把握主動總是好的,他從小就知道先下手為強的道理。
這時,看着手裏被緊緊攥着的三屍,陸鴻既覺心中愉快又感到有些燙手。
雲雀這時也明白過來,道:「我對陸兄之計謀決斷也是佩服的很,好在他是我們的朋友,不是嗎?」,
說着意味深長地向這裏看了一眼。
陸鴻自然明白他的意思。
他們當然也是朋友,至少,現在是。
而既然是朋友,那就當然不能吃獨食。
所以,陸鴻笑道:「我們當然是朋友」,
說完,頓了頓,又道:「我從來也不會肯讓朋友吃虧的」,
彭踞,彭躓和彭嬌對視一眼,心中也立時明白過來是怎麼回事,三人眼珠轉了轉便已想出一個人或許可以脫身的法子。
當下彭踞長「噫」了一聲道:「老夫彭踞,乃是與道教先祖老子同修之上屍,神通廣大,手眼通天,可使人頭昏昏兮目蒙蒙,發齒脫落兮四體不勤,二弟,三妹,你們有什麼神通,說出來給這三位聽聽」,
「畢竟,他們中可能有一人會是我們的主人」,
它們是...老子的三屍蟲?
陸鴻三人心中頓時一驚,卻又聽彭躓長長地「嗯」了一聲道:「吾乃道教先祖老子同修之中屍彭躓,主病痛,可催人五臟六腑,閻王能讓人活,讓人死,我卻能讓人生不如死」,
「我乃道教先祖老子同修之下屍彭嬌,可以五音惑人耳,五色迷人目」,
彭踞嘿然笑道:「我三人亦是同修,自小情同手足」,
彭躓道:「親如兄弟」,
彭嬌道:「情如姐妹」,
彭躓大怒,道:「我們三兄弟兩男一女,怎麼會是姐妹?真是一派胡言」,
彭嬌道:「就算不是姐妹,那也不是兄弟」,
「真是豈有此理」,
「哼」
......
他們說着又要吵起來,雲雀和無塵面面相覷,只覺得這號稱與老子是同修,活了幾千年的人心性居然像是個小孩子,實在是令人有些匪夷所思。
陸鴻卻恍惚間有一種奇異的感覺,這三屍看似是童心未泯,心態幼稚,但說話時卻有一種返璞歸真的感覺。
道家所追求的最高境界豈非正是返璞歸真?
彭踞生怕他們兩人吵個不停,朝兩人的後腦勺上各拍了一巴掌道:「不管怎麼說,我三兄妹一條心,忠臣不事二主,我們兄妹要認主也只能認一個主人」,
「不錯,只能認一個主人」,
彭踞摸着下顎的兩綹短須道:「再者,良禽擇木而棲,賢臣擇主而事,我等如此神通廣大,想要做我們的主人當然也要有點本事」,
「卻不知道,你們三個人,哪一個本事最大呢?」,
赤裸裸的挑撥。
陸鴻忍俊不禁,道:「閣下是想用『二桃殺三士』的計謀來對付我們?」,
彭踞昂着頭,一副眼高國頂的樣子,道:「什麼二桃殺三士?老夫沒聽說過」,
陸鴻笑道:「你沒聽說過,我給你講講也是無妨,春秋時齊國景公帳下有三員大將,分別是公孫接,田開疆和古冶子,三人戰功彪炳卻又恃寵而驕,晏子恐三人日後為患,便建議齊景公早日除掉此三人」,
「齊景公依晏子之言設局,將三人請至宮中,以二桃相賜,桃只兩隻,要賜予三人自是不能,晏子因而建言三人計功而食桃,三人因此相爭而死」,
「如此齊景公不費吹灰之力便除掉了三個心腹大患」,
無塵道:「二桃殺三士,真是妙計」,
雲雀道:「可惜,這裏既沒有公孫接,也沒有田開疆和古冶子」,
三屍計謀被看穿,臉色頓時一窘,眼珠子咕嚕嚕亂轉想着其他脫身的法子。
雲雀瞥了三屍一眼,道:「陸兄不如把它們交給我,這三人看似蠢類,實則卻也有幾分狡獪,要讓它們說實話,少不得要用我的搜魂大法」,
彭踞又驚又怕又怒,喝聲罵道:「臭小子,你才看似蠢類」,
彭躓和彭嬌也大罵不休。
陸鴻輕瞥了一眼雲雀,笑道:「誰說這裏沒有公孫接,田開疆和古冶子?」,
「恩?」,
「要上它們開口也不需道兄勞力費神,我自然有法子讓它們實言以對」,
陸鴻淡淡一笑,左手勾曲之間按在三屍頭頂,靈氣流轉,三屍臉上顏色頓時一變。
「臭小子,你...你......」,
有淡淡的乳白色氣息從三屍頭頂上冒出,流轉變化之時像是三道小小的人影,氤氳之間被吸入陸鴻的掌心。
「命魂?」,
雲雀目中一動:「陸兄連取人命魂的手法也會?」,
之前見他使出遁地的術法雲雀便很是吃驚了,這是看見他取人命魂的手法心中更是訝異。
陸鴻淡淡笑道:「略懂一些皮毛」,
說罷目光自彭踞,彭躓,彭嬌三人身上一一掃過,右手抓着它們的身子,左手捏着它們的命魂道:「你們的命魂在我手裏,你們應該知道,只要我狠下心來輕輕一捏,你們就活不成了」,
他輕嘆了一口氣,道:「你們被封印在封魔台下已有八千年之久了,若是剛一放出來就死了那豈不是忒也可憐了點?」,
攻心之語字字入耳,三屍額頭上有冷汗流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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