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帶我來這裏吃東西?」一身白裙勝雪的慕容蘭心,站在大排檔外的確有點不大協調。
姜銘點點頭,「這裏的烤肉,味道還不錯,你又不肯去吃紅燒肉,只好帶你來這邊。」
慕容蘭心抿嘴輕笑,就算是想把她催肥,這一兩頓肉,又能起多大作用?
「好像還從來沒有人,請我到這種地方吃飯。」
姜銘看看她,再看看周邊環境,似乎是有點不對勁。但來都來了,斷沒有掉頭就走的道理。「下次再換地方,這次我們就吃烤肉……真的很好吃。」
慕容蘭心輕輕點頭,「看在你這麼賣力推銷的份兒上,我就嘗一嘗。不過有個問題想問你,你這麼賣力,這家老闆給你多少工錢?」
在明海,能請起姜家大少做代言的,可真是不多。
幫她拉開椅子,姜銘示意她過來坐下,「老闆說,只要我能要二百塊的肉串,他就送我兩個雞翅。」
即便椅子上有微塵,慕容蘭心還是毫不介意的坐了上去,她從來不奢望他能有多細心,而她和他在一起,也不需要那麼矯情。
「一會兒可要幫我多要兩個雞翅,好好嘗嘗這讓姜大少心心念念的美味。」
姜銘在她對面坐下,「其實這裏最好吃的不是雞翅。」
慕容蘭心好奇的問,「那什麼最好吃?」
姜銘知無不言,「烤腰子。」
慕容蘭心嗔怨的看他,「你非要把我按在灰堆里不可了?」
姜銘只是快言快語,有話直說,這時想想慕容蘭心吃腰子的模樣……
嘶,他不禁倒吸一口冷氣,渾身發麻,完全接受不了。想想都這樣,真要看到了,估計他自己先瘋掉了。
把她拉來大排檔,差不多就等於讓九天仙子謫落凡塵,這要再啃上一串腰花,真和在灰堆里打滾沒兩樣了。
做人不能這麼不厚道!
姜銘招手,喊老闆過來點菜,非但沒有點腰子,連酒都沒要,只要了幾瓶礦泉水,也算是裝到家了。
「你戒酒了?」慕容蘭心有些不喜,實在不用如此的。
姜銘搖搖頭,「這裏的酒不好喝。」
吃東西不挑嘴,怎么喝酒還挑上了?慕容蘭心不解的看他一眼,「你喜歡喝什麼酒?我有偷偷藏幾瓶好酒哦。」
他請她吃肉,她請他喝酒,禮尚往來而已,她希望他們的關係就是如此簡單。
「『吃不夠』老闆自釀的燒酒,喝其他酒沒味道。」姜銘想想,似乎有好久沒去吃麵喝酒了,想到那燒酒的味道,酒蟲就紛紛往上爬。
慕容蘭心想起那次見面,似乎對他不太友好,不過……
她對他的印象,是什麼時候變好的呢?以前別說來這種地方吃飯了,就是多看他一眼,都覺得彆扭。從什麼時候開始,兩人已經能像朋友一樣聊天吃飯了?
「老闆娘的小炒也不錯。」對「吃不夠」麵館,慕容蘭心很有發言權,她也是常客。
「嗯。」對這點,姜銘沒有異議。
「那你是更喜歡老闆娘,還是她的小炒?」慕容蘭心似乎來了興致,打算刨坑埋人。
姜銘認真想了想,「我還是更喜歡老闆的燒酒。」
「所以呢?」慕容蘭心不打算放過他,繼續追問。
「我只要酒。」姜銘明明白白告訴她,他要是敢喜歡老闆娘,酒就沒有了。
兩者之間做選擇,他選酒。
這答案挺令人失望的,所以慕容蘭心撅撅嘴,不再理他。
不一會兒,各種肉串就陸續送了過來,比一些先來的人還要早到,無論是老闆還是客人,似乎都覺得這是天經地義的。
當慕容蘭心抓着肉串輕咬的時候,不知道多少人流出了口水,誰知道是被肉饞的,還是被人饞的。
偶爾還能聽到幾聲痛呼,讓姜銘不得不感慨,女孩子吃起醋來,對自家男朋友是又敢下手又敢下腳的,一個賽一個的兇殘。
再看看對面渾然不覺,專心對付肉串,小口小口吃個不停的慕容蘭心……
或許這就是所謂的紅顏禍水。
無心傷人,但所過之處,無人不傷!
「怎麼就看着我吃,你都不餓嗎?」慕容蘭心見他一口未動,自己卻已經五六串下肚,有些不好意思的停下來。
姜銘摸摸鼻子不說話,慕容蘭心拿鋼簽在桌上敲了兩下,「千萬別說秀色可餐之類的話。」
姜銘搖搖頭,「看你吃東西,我有點不好意思張嘴。」
慕容蘭心拿起一根肉串遞給他,「吃給我看。」
姜銘接過來,三口兩口,就已經只見鋼簽不見肉。
果然和自己是兩個風格,慕容蘭心抿嘴輕笑,「吃那麼快做什麼?不利於消化。」
姜銘告訴她,「不這樣吃,好像不夠爽快,也吃不出味道和氣氛。」
當年他和兄弟們,把整隻羊架火上烤,拿刀子往下割肉,大口肉大口酒,那是何等痛快自在。
物非物,人已非!
「我也試試。」慕容蘭心張嘴咬下一大口,把小嘴塞得滿滿的,腮幫子都鼓了起來,嚼的那叫一個辛苦。
姜銘輕笑出聲,抽出紙巾,指指她油乎乎的小嘴,「快擦擦……你真不適合這樣吃東西。」
慕容蘭心好不容易把肉咽下去,俏臉漲的微紅,「我也這樣認為。」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風格,實在沒必要去學別人的。
接過姜銘遞來的紙巾,慕容蘭心輕輕擦去唇上的油漬,動作優雅柔美,又害好幾個男同胞遭了女伴的毒手。
經過這麼一鬧,兩人各吃各的,不時說笑一兩句,顯得其樂融融。
「少爺,我們是不是該走了?」司機問後座陰沉着臉的年輕人。
年輕人默然片刻,手一揮,示意他可以開車了。
既然不能過去問個究竟,看的越久心裏越憋悶,還不如早早離開的好。
以後有的是時間,能讓他把剛剛的憋悶之氣,千倍百倍的還回去。
姜銘抬頭看了一眼遠去的車子,眉頭微不可查的皺皺,車子裏坐的是誰?淡淡的殺意又是為何?
「怎麼了?」見他突然盯着自己身後,目光幽遠深邃,慕容蘭心也不禁回頭看去,卻是什麼特別的也沒看到。
「沒事。」姜銘不願讓她多想,畢竟帶她出來,是想讓她解開心結,散散心的,怎麼能讓一些莫名其妙的事情擾了心情。
「你的樣子看上去,可不像沒事的。」差不多已經吃飽了,慕容蘭心也想多聊兩句。
實在不必拿一輛車子來說事,他們都不該那麼閒,姜銘依然搖頭,「我真的沒事,剛剛發愣,只是在想你的事情。」
慕容蘭心能看出他言不由衷,卻又沒理由多問,畢竟她又不是他的誰,「想我的事?什麼事?」
「為什麼不開心?因為薛盼嗎?」既然說到這兒了,就索性問個清楚。
姜銘目光灼灼的盯着慕容蘭心,想知道她會怎麼回答。
慕容蘭心輕輕搖頭,「和薛家無關,和薛盼無關……他能在我有婚約的時候不離不棄,我又怎會沒有容人之量?」
姜銘不語,靜靜聽她說。
慕容蘭心聲音輕柔,緩緩說道,「從草原回來再見他時,他的心情就一直不好。起初我也不知道為了什麼,打聽之後,才知道他在家族企業的話語權被大大削弱了,幾個堂兄弟擁有了和他一樣的機會跟權柄……你知道的,以前他是唯一的接班人。」
姜銘揉揉鼻子,覺得他手裏的檔案資料該更新了,這些他可不知道。「什麼原因?」
慕容蘭心搖搖頭,「我不知道。」
「這不是你們鬧不和的理由吧?」姜銘可不認為,慕容蘭心會為了這種事情跟那個人鬧彆扭。
慕容蘭心澀然一笑,「我也不認為這會影響到我們,可偏偏影響到了。為了這件事,他變的喜怒無常,性格也陰晴不定,就像換了一個人一樣……變的我都不認識了。」
慕容蘭心頓了一下,見姜銘沒有插嘴的意思,又繼續說道,「或者說……我從來就沒認識過他。我喜歡的那個人,不該是這個樣子,把權位看的極重,又受不得打擊。」
「然後你們就吵架了?」總不能讓她自己說單口相聲,姜銘適當插了一句,權當捧哏了。
「吵架倒沒有,這本事我還沒學會,只是暫時不理他而已。」慕容蘭心可沒把自己拉低到潑婦那一等級的打算。
姜銘點點頭,倒是能理解這種做法,所謂的冷處理嘛。
「其實這事和你也有關係,不然說不定不會冷這麼久。」慕容蘭心見他事不關己,略顯悠然的模樣,就覺得不能讓他這麼輕鬆,一下把他拽了進來。
姜銘一愣,婚約都解除了,還能和他有什麼關係?
前些日子他一直在米國拼死拼活,和他們都沒見過面,這都能賴他頭上來?
見他發呆不解,慕容蘭心跟他說明了原因,「那天我和他去騎馬散心,就誇了你一句,『姜銘騎術不錯』,他就大發雷霆,說了許多不堪入耳的話……那些話我都懶得聽,懶得記。」
無妄之災!姜銘摸摸鼻子,幸虧你都沒記住,否則我不是要間接聽你罵我一次。
「就為這點事,你把自己折磨成這副模樣?」
消瘦清減,分外惹憐!
長此下去,怕是離形銷骨立不遠了。姜銘覺得,為了這種小事,太不值得。
慕容蘭心輕舒一口氣,淡淡搖頭,「我不會把這種事放在心上,只是有些害怕,害怕我……所愛非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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