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契約女神 067大宗師

    「一蛇吞象，厥大何如？」

    「鏘」

    面對李翎如此恐怖的一擊，宋缺竟還刀鞘內，面手下垂，自然而然生出一股龐大無匹的氣勢，緊罩敵手，即使不是內行人，也知宋缺天刀再出鞘時，將是無堅不摧，轟無動地的駭人強攻。

    天刀出鞘。一切只能以一個快字去形容，發生在肉眼難看清楚的高速下，李翎「感到」宋缺拔刀時，天刀早離鞘劈出，化作閃電般的長虹，划過兩丈的虛空，劈向自己。

    遠在雕欄外的好幾位圍觀之人感到周遭所有的氣流和生氣都似被宋缺這驚天動地的一刀個一絲不剩，一派生機盡絕，死亡和肅殺的駭人味兒。

    「轟！」

    勁氣四散，周圍的地面上騰起一陣灰塵，還有碎石飛濺，打在數十米外的走廊院牆上，或者摧殘花草。煙霧散去，整個地面鋪就的青石板上滿是縱橫交錯的痕跡。

    兩人各自倒飛，但又很快穩住身形，再次出招。

    宋缺的第六刀是緊接而來最後三刀的啟端，絕不容李翎有喘息的機會，勝負可在任何一刻分出來。

    「一蛇吞象，厥大何如？天式從橫，陽離爰死？女媧有體，孰制匠之？」天刀九問，這一連三刀，宋缺毫不停息。

    「轟！」

    勁氣橫流滾盪。

    兩人觸電般退開。

    未缺一個迴旋，夭刀平平無奇地再往迎回來的李翎橫掃。第七刀之後，這第八刀並不覺有任何不凡處，但卻慢至不合常理。李翎卻清楚掌握到宋缺此刀寓快於慢，大巧若拙，雖不見任何變化，但千變萬化盡在其中，如天地之無窮，宇宙般沒有盡極。宋缺未能在速度和功力上壓倒李翎，遂改以刀法取勝，應變之高妙，教人嘆服。

    可惜，李翎或許使劍的技巧比宋缺差上許多，但三把劍齊出，還有一把靈活機動性超乎想像的純陽飛劍，宋缺的任何技巧對李翎的作用也並不是很大。

    「魔皇，我還剩下最後一刀，你且瞧好了！天命反側，何罰何佑？」

    天意如刀，這可真是天意如刀，帶着無與倫比的天道大勢，對李翎進行審判，叩問他想要天罰，還是上天庇佑？

    李翎知道，這等內有心靈叩問、精神攻擊，外則刀兵臨身，內外交困的局面最是兇險。無論自己的內心對這一記天問如何選擇，都是服軟接受宋缺所代表的蒼天管轄，這就敗了。

    但是不選擇，就破不了這一道的意境，宋缺就可以把李翎一刀斬為兩段，死無全屍。

    這就是這一刀最高明的地方，讓人進退不得。

    驀然，這等生死危機的壓力下，李翎體內不斷收縮凝練的武道真意一凝，然後逍遙超脫、自強不息的意境誕生，猶如構建了一座虛幻的意境世界，宋缺的刀意立馬被排斥出去，自成天地，自然不受天地管轄。

    至此，宋缺的心靈叩問和精神攻擊不破而破。這就是天意如刀，人心難測。天高不算高，人心第一高，人定勝天，只需要自強不息，自然逍遙超脫於天道之外。

    破了天問，還有天刀。李翎卻朗聲一笑，雙劍持平，純陽劍立於頭頂，再次構成一個等邊三角形。

    李翎一聲肅然大喝道：「天行健，君子以自強不息；地勢坤，君子以厚德載物；人法道，溝通天地乾坤轉。」

    三把劍瞬間化做一個整體，在李翎的意境加持之下同時出擊，化做三把飛劍殺向近在咫尺的宋缺。紫青、玄黃、赤金之色交相輝映，三把劍同時消失不見，劍尖點在宋缺長刀刀鋒處。

    ********，大象無形！

    天刀九問對乾坤三才劍，刀罡和劍罡互相拉鋸交鋒，不斷泯滅，直到兩人體內真元近乎耗盡，對視一眼，齊齊一震。

    「嘭！」

    兩人飛震開來，一個踉蹌，各自用刀劍拄在地上，才站穩了身形。

    「哈！哈！哈！」兩人對視一眼，繼而爆笑，暢快至極。這種能夠和自己打平手的對手，一世能夠碰見一個，足矣！

    經此一戰，天刀宋缺更有精益。而李翎得到的好處更要大上十倍，徹底突破到大宗師等級。

    「承讓！若非閥主循序漸進，一點點的對在下進行指點，而不是出手就用天刀九問，在下今日恐怕必敗無疑。閥主大恩，算在下欠一個人情。」李翎收起長劍，雙手抱拳，鄭重一禮拜道。

    「魔皇客氣！有着飛劍之術傍身，天下大可去得，又有什麼地方能夠留下你。真要硬碰硬戰鬥，對你才是不公平。看來今天以後，我就不是你的對手了！」宋缺感慨道。

    圍觀的宋閥之人悚然一驚，知道這意味着什麼。宋缺雖然名頭不及寧道奇、畢玄和傅采林，但真實實力卻不弱於他們，甚至戰鬥起來更高一線都有可能，乃是實打實的大宗師。如今承認今天以後就不如魔皇李翎，這豈不是說李翎以後就是天下第一高手了。

    或許，真的只有佛門四大聖僧聯手才可以匹敵了。

    兩人都要消化今天戰鬥所得，還要恢復功力，不然恐怕不太安全，於是各自散去。甚至，李翎回房之后裏面離開大唐世界，到射鵰世界恢復功力，以防萬一。

    ……

    第二天，宋缺終於自磨刀堂走出，邀請李翎在花園品茶，李翎欣然前往。

    宋缺仰首望往天空，淡然自若道：「自晉愍帝被匈奴劉曜俘虜，西晉覆亡，天下陷入四分五裂之局，自此胡人肆虐，至隋文帝開皇九年滅陳，天下重歸一統，其間二百七十餘年，邪人當道，亂我漢室正統。隋室立國雖僅三十六年，時間雖促，卻開啟了盛世的契髮式。可惜，楊家依靠關隴貴族得天下，實乃最大的敗筆。」

    目光再落在李翎臉上，沉聲道：「魔皇可知楊堅因何能得天下？」

    李翎沉吟道：「該是多方共同作用吧！既有時來運到，也有自身雄才大略，還有廣泛支持。」

    宋缺仰天長笑，道：「說得好，當時幼帝繼位，楊堅大權在握，再加上佛門和關隴貴族的大力支持，古來得天下之易，未有如楊堅者也。楊堅自輔政開始至篡位建立隋朝，首尾只是區區十個月，成事之速，古今未見。」

    繼而接着感慨道：「只是魔皇漏去最重要的一點，就是漢統重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