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選中了黃京浩?」郝婷問道。? ?
溫謙亦一絲不苟地整理着領帶,道:「機遇、巧合、偶然、概率……如果想要解釋的話,我可以找到很多種理由和藉口。但這沒意義,我只能說是一時興起。延伸出的旁枝末節有可能給我們帶來意想不到的結果,未知是保持生活興趣的必要手段,不是嗎?」
如果說殘酷的人體試驗也是保持生活興趣的一種。
郝婷實在沒辦法認同這種價值觀念,她以前總是會隱隱覺自己與溫謙亦之間的迥然不同,現在終於明白,是對世界的認知和對萬物的看法,角度完全不一樣,思想更是相隔了天塹般的距離。
她很難理解溫謙亦口中的興趣是什麼。
即便是從工蜂的角度去思索,她只是為了工作而工作,即便包粉飾成了引導人類的崇高理念,理智告訴她自己這不是真正想要的結果。
平靜的生活和收穫的喜悅,這才是她內心深處追求的東西。
但工蜂從來無法單單依靠個體生存,所有人都是一個大整體,是聽命於蜂王的組織群。倘若脫離了蜂王的指引,真沒辦法想像會是多麼可怕的光景。
還好——
蜂王可以說是地球上最理智、最狡詐的傢伙。
「韓國很有意思。」溫謙亦把桌面的紙質文件整理幾類。
政治、外交、經濟、軍事、商業……調查報告詳盡的囊括了韓國這個達國家的基本概況。如果想要立刻讀懂一個國家,這些羅列成各種表格的數字是最好的辦法。
比起帶有感性和主觀性的文書描述,還是冷冰冰的數字更討人喜歡。
「o1年工業振興失敗,政府決定向服務型產業和娛樂型產業轉型。崇尚『房間裏的大象』理論,力求從次級市場上有所突破。同時又身處於華、日、俄交界的敏感區域,國防軍備大約47%的力量由美國直接負責,並且任何連級以上的軍事行動都需要向美國官方進行報備……」
「沒有太多的政治自主權和戰略縱深,經濟體量更是薄弱到不堪一擊的程度。直到現在,依舊沒能從美國次貸危機的影響中擺脫出來……華國市場是目前韓國最重要的經濟活動區域之一。」
溫謙亦放下文檔,笑道:「破綻太多,不知道從哪裏下手才好。」
郝婷頓了頓。
「如果真的有這麼多破綻。為什麼其他國家沒有對韓國動手?如果是朝鮮和日本的話,恐怕早就虎視眈眈很久了吧。」
「任何行動一旦上升到了國家層次。必然臃腫、不靈活以及多顧慮。這不是做買賣,當利潤大於成本就可以大膽出手。韓國只是西方資本手中的剝削工具,或者說是賺錢工具。以國家為整體,以企業為單位,涉及到設計、生產、營銷等多個領域,將高等級的生產資料去換取低等級的自然物資,高轉化率碾壓低轉化率帶來了數不盡的差額利益,這便是剝削。利用資本和生產的剝削,財富與水不同,並非趨向於平均。而是具有磁性聚集的特點,資本吸引資本,財富壟斷財富,如此而已……」
「沒有誰敢貿然打破這個隱形循環。資本是現代社會運行的基礎,任何破壞規則的傢伙都會成為所有得利益者的敵人。知道為什麼西方社會最怕**麼?」溫謙亦站起身,決定離開辦公室。
郝婷亦步亦趨跟在他身後。「為什麼?」
「因為**的本質就是清算。以階級鬥爭為核心的清算,多數受害者向少數利益者的清算。看清了現實而憤怒,因為缺乏而不滿的清算……不過呢,我們比**還要讓他們更恐懼一些。」
溫謙亦踏入電梯,不需要按下按鈕,僅憑藉思維就可以控制這部運轉在星靈大廈內部的傳動機械。
電梯門合上。
郝婷站在他身側約半米的地方,目光堅定:「他們有恐懼的理由。」
「因為我們的本質是——」
「清洗。」
「不是資本的重新分配,而是打破了這套運行數百年的陳舊體制。生活在舊世界的人,怎麼敢直視新世界的光芒?他們怕自己被耀光刺瞎了雙眼,就連去目睹的勇氣都不會存在。守舊派太多,革新永遠是危險又未知的,飽受反對和抵制。但任何具有源生意義的進步,一定要經歷血與火的磨礪,不然不稱之為……革命。」
溫謙亦不喜歡說心裏話。他找不到一個可以傾述的對象,郝婷恰好勉強算是一個合格的聽眾。而且他敏銳的捕捉到了郝婷內心深處的迷惘,及時的掃除了這種負面情緒。
他緩緩道:「你要相信我們做的事。它是正確的,是不可辨駁的。」
「可是……」郝婷凝望溫謙亦的背影,留在電梯中沒有跟隨溫謙亦的腳步。
「你不覺得自己太累了麼……」
這句話她未曾說出口,深藏於心中,化作了深深一嘆。
走廊明亮,監控設備處於巴內斯程序的控制。溫謙亦才剛走出電梯,就聽到了巴內斯設定好的問好聲。
「偉大的溫先生,eo6區歡迎您的到來。袁博士正在實驗室中等候您的指令。」
e開頭代表着地下區域。
o6是數字代號,代表着建築區域不同的用處。
「黃京浩的思維已經成功導入到了《新世界》中。我們認真討論了一下他在《新世界》的身份,不像是npc,有點類似於……真正的原住民。不是玩家這樣的外來者。」
袁天成擦拭着眼鏡,道:「我不是很喜歡這個實驗。涉及到大腦思維和邏輯活動的領域總是很苦澀難懂。尤其是《新世界》,我到現在都沒法理解,以gb為單位的程序代碼是如何模擬計算出了一個物理規則堪比真實的虛擬世界。」
他聳聳肩,「還好,我只需要懂得操作就可以了。」
溫謙亦忽視了袁天成善於吐槽的碎念。追問道:「然後呢,別告訴我你們忘了更重要的工作。」
「當然沒有——」
「思維互換很成功。」袁天成指着躺在玻璃鋼艙體中的黃京浩,道:「他現在是什麼來着?對了,叫做流浪武士梁月。」
「一個突然來到真實世界的虛擬角色。或許可以換個說法——來自異時空的穿越者。」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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