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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二郎的心思九曲十八彎的,盯着書房的兩扇門有些出神,嘴巴動了又動,就是沒有吭聲。
聽到外面半會沒有動靜,池二郎暗恨自己給自己找不痛快,明明知道他池二郎在你夫人心裏同岳父大人沒法比的嗎。幹嘛非要較勁呀。若是夫人不進來,那不是砸了自己的腳嗎。
不過這次他肯定不會再去給夫人賠不是的,事關自家兒子的問題呢。
袖子裏面的拳頭攥了鬆開,鬆開在攥上,心說自己好歹比夫人大了那麼多的年歲呢,何必同她計較,想到這裏心裏暗悶,好像每次都是如此開解自己的。
就在池二郎要開口請夫人進來的時候,外面的芳姐終於行動了,敲敲門:「呵呵,這門關的不太嚴實,怎麼就開了呢。」
開場白很是與眾不同。芳姐自己都覺得好假好假的。
池二郎摸摸下巴,心說幸好自己開口晚了那么半刻。算是一個好的開口。
芳姐提着食盒跟着進來:「人是鐵飯是鋼,一頓不吃餓得慌,二郎何必同我這等不懂事的女子一般見識呢,就是生氣那也不能餓到自己呀,妾身會心疼的。」
說話間,人家已經放下食盒,拉着池二郎的袖子晃悠了,別說還真是有一番小女兒姿態的。
芳姐心下汗顏,這算是什麼,裝嫩嗎。
池二郎斜眼挑眉,代答不理的回答道:「可是不敢勞煩夫人如此惦記,修之對不住夫人,沒有教導好胖哥呢。」
芳姐深吸口氣,真生氣了,稱呼上都生分了。這倒霉玩意心眼怎麼這么小呀,都這樣說了怎麼還不依不饒的。
不過這事吧自己確實不對:『人都說了頭髮長見識短,我就一個內宅女子沒什麼見識,說過話的就跟潑出去的水一樣。風吹一吹就沒了。二郎就不要在怪責與我了。我見了胖哥心裏都愧疚的很呢。』
說道最後,眼睛使勁的擠兩下,眼淚好像就快出來了,看得出真的在難受。
看着芳姐這個樣子池二郎到是真的不再說什麼了,親媳婦。說重了自己捨不得。
就是他池二郎心裏不舒坦,意不平而已。低頭練字,不擠兌你不等於原諒你。
芳姐深刻體會到,這男人不是東西,不好哄了。更認識到,男人顧家,顧孩子,沒看到自己這個親娘說孩子一句不是,他都不依不饒的嗎。多好的品質呀。生孩子就該同這樣的男人生。低頭認錯哄人沒錯的。
芳姐打開食盒,小心翼翼的往外端。唯恐一不小心給弄翻了,回頭讓被這人誤會為自己專門過來找茬的:『二郎,快來嘗嘗,手藝照着廚娘的稍微差了一點一點,不過味道應該還不錯。』
芳姐這話說的含蓄,不過還是把自己親手做菜的事給點出來了。不能白忙活不是。
哎呦,自家夫人竟然親手做菜了。池二郎忍不住扒着看了兩眼,自家夫人這麼多年少有動手的時候呢,
也就是當初伺候老丈人的鬍子的時候,動手挺勤快的。
看着夫人跟捧着祖宗牌位一樣往外端飯。池二郎臉色都不太好看了,丫頭都是死的呀怎麼讓自家夫人親自動手呢。
坐不住了,起身三兩步過來搶過芳姐手裏的食盒,自己親自動手把飯菜擺放好:『一堆的丫頭婆子。怎麼讓夫人親自動手,邵德可是當不起。』
擺好後竟然還要去書桌邊上。臉上表情海帶着嫌棄。
芳姐一把給拉住了。動作挺貼心的,就是嘴巴不怎麼會說話,好歹有進步,自稱已經從修之變成邵德了。
芳姐嬉皮笑臉的拉着池二郎,使勁把人給按在坐上:「四娘伺候二郎那不是天經地義的嗎。本就該如此。二郎這是在怪我往日服侍的不經心。」
低頭看看菜色,雖然都是他比較愛吃的,可都是素的,若是夫人見天的親自動手,估計他也吃不飽。
不過被夫人服侍的挺受用的,自家岳父有福氣,見天的讓自家夫人這麼溫言軟語的哄着,用鼻子冷哼一聲,眼皮耷拉着,一句話不多說。
芳姐轉身拿過打濕的汗巾服侍池二郎淨手淨面,然後殷勤的奉上筷子。
到這份上了,池二郎也不好不給面子,拿着筷子撿自家夫人親手做的菜夾了兩口,還是不錯的。關鍵是夫人親手做的,也不知道老丈人有沒有過這個口福。池二郎心裏有點得意。
芳姐:「怎麼樣。」
池二郎涼涼的開口:『夫人大材小用了。』
說完端碗吃飯,還是不搭理人。
芳姐在邊上小心的伺候着,給池二郎布菜到酒:『聽爹說這酒很不錯的,二郎試試。』
池二郎都不帶停頓的,直接吃飯,看都不看酒水一眼。
芳姐好尷尬,端起杯子笑嘻嘻的湊過去:『試試。』
池二郎看着芳姐笑面如花,忍不住就想,若是夫人見天的如此多好呀,若是他池二郎在夫人心裏有岳父那個高度,該是什麼樣的感受呢,被芳姐笑的有些晃眼,好像讓夫人心裏只有他一個人,
看着眼前的酒杯:「我腦子沒有岳父大人通透,怕是品嘗不出岳父大人的意境,不敢糟蹋夫人的好酒。」
然後裝作不經意的繼續用膳。內心多少有些期盼。若是夫人說上一句,自己被岳父大人如何該當多美好呀。
當然了多少還有點怕自家夫人翻臉。
芳姐放下酒杯,心裏感嘆,這做人呀,就要腳踏實地,時刻都要提高警惕,輕易不能犯錯,看看如今把自己給弄得,多被動呀,這又被擠兌上了。
想想自家難得懂事一次的兒子,再想想兒子他爹。
芳姐狠狠心。在自己的腰上掐了一把,疼的眼睛都要掉淚了,抓住機會扯過池二郎的袖子,讓池二郎不能正常用膳。只能抬頭看她。
芳姐咬牙在咬牙,憋着半口氣繼續裝嫩:「你到底要怎麼樣嗎,人家都知道錯了,愧疚的到現在一口東西都沒吃下去呢。」
說完癟癟嘴真的要哭了。太疼了,勁兒用大了。
哎呦我的媽呀。要了老命了,我的那個乖乖呀,這麼多年自家夫人也沒有如此的,如此的讓他老人家心肝顫抖呀。池二郎眼睛都往眨了。
芳姐順勢在晃悠兩下。欲語還羞,欲語還羞呀。
池二郎心說老丈人肯定沒有過這個待遇,這個不用懷疑。
拉過夫人的嫩手一臉的心疼,他池二郎的夫人可不是下廚房做飯的:『還沒吃飯呢,怎麼伺候的,多大的點事呀,過去就過去了。胖哥那麼大的孩子別說名聽見,就是聽見了他還能跟親娘計較嗎。怎麼就愧疚的吃不下去飯呢。』
說完拽起筷子給芳姐親手布菜。順便在自家夫人的小嫩手上摸了兩把。
芳姐咬牙切齒的,心說原來裝嫩這麼好用,你個老流氓,還好這口。鄙夷死你。
不過能把男人哄好還是不錯的。趁着眼睛裏面還有眼淚:「夫君不在生氣了嗎。」
池二郎:「為夫什麼時候同夫人生過氣。多大點事。」
芳姐鬆口氣,這次是真的好了,自稱都變成了為夫了,當真是不容易呢。費了多大的勁兒呀。
趁着這人好說話趕緊澄清:「本來就是我的不是,平日裏只看到胖哥淘氣闖禍了,孩子嗎自然有早熟一些。晚熟一些的,怎麼能質疑自家孩子呢,我這個當娘的不如夫君,不過下次肯定不會了。咱們胖哥肯定是最好的。你不能因為這個記恨與我」說完在晃悠兩下。
池二郎那真是太受用了,笑眯眯的調侃:「比五郎都好。」說完就後悔了,這不是找不自在嗎。
沒想到自家夫人很肯定的點頭:「在我心裏肯定是比五郎好的,自己的孩子香嗎。不過夫君你也不要氣餒,文武不同嗎,咱們胖哥可能在武學方面更出彩一點。先生的話當不得真的。他們甥舅一文一武將來那都是有本事的。」
這男人小心眼,這樣說肯定沒事。還沒把自家兄弟給埋汰了,就是自家孩子不錯,也不能昧着良心說比自家五郎好呀。
池二郎:『我可不用你安慰,我家胖哥去先生那裏,本來就是走走過程,我家兒子的本事自然有我這個當爹的親自教導呢。先生說什麼有什麼關係,難得夫人竟然認為咱們胖哥如此有出息,為夫欣慰呀。』
芳姐就不知道這位還有這麼自信的地方呢,兒子的老師的話人家都不當回事呢。
想想自家胖哥,他爹太自信了些。本來想着讓胖哥去華府跟他爹學學的,現在看來倒不好開口了。不然怕是還有的鬧騰。
池邵德被芳姐給撩撥的眼睛都帶桃花了。拉着夫人兩面對面小酌,不時的親手給夫人味上兩口菜,那小意境當真是賽過神仙了。
芳姐私下撇嘴,不肖的狠,多膩歪呀,虧得這老流氓吃的有滋有味的,知道拉拉袖口,裝兩句嫩就能哄人,何苦自己這麼折騰。
池二郎心情好,有了同夫人分享喜悅的心情:「為夫的任免就要下來了,過些時日怕是沒有閒暇時間同夫人如此作樂了。」
好好的話,說的怎麼這麼曖昧呢,什麼叫作樂呀,聽着彆扭,這叫正常飲食好不好。:『什麼,任免下來了呀,聖人讓二郎做什麼』
這麼大的事情,這人怎麼才說。
池二郎頗為得意,眉飛色舞的讓人看着奪目:「現在才是三品,不過聖人說了,我的資歷差了些,品級到底不夠,不然九門提督也是當得的。」
芳姐聽明白了,本事、盛寵都到位了,可爵位不夠,所以現在要攢點資歷:「恭喜二郎賀喜二郎,現在三品上坐坐也好,咱們才回來,京城的人脈需要走動,就是夫君也要先看看,京官是如何行事的。將來咱們做九門提督的時候,也好心裏有數。早晚的事情嗎,這個咱們不着急,滿滿往上升就好。」
好吧這位就是這麼信任他家男人。好像九門提督給他家一樣。
不過池二郎聽着高興呀,這才是親媳婦呢,對男人就這麼信任。就這麼有信心。
說出來話還有品味,有內涵,先當個三品官,試試京城的水深,為了將來鋪路搭橋。基礎建設做得好,上層建築才能牢靠穩固。一個道理。
夫妻兩人心情都不錯,忘了倒霉的定國侯府,忘了亂七八糟的事情。小菜美酒,竟然喝的半熏。
芳姐那是陪着池二郎高興,有定國候那麼一門糟心的親戚,還能自己爬到今日真的不容易,難怪這麼沉穩的男人喝的都有點忘形了,不跟她嘚瑟跟誰嘚瑟呀,估計跟她生氣的時候,都要憋得內傷。
好心情的給陪着多喝了兩兩杯,就不知道池二郎這點興奮勁,在配上美酒助興,一直持續到床榻之上。
芳姐半醉之間後悔自己失策,知道這人興奮怎麼還要勸酒呢,這不是妥妥的把自己搭進去嗎。
幸好丫頭小廝都給打發了,不然丟人丟大了。
一路被這人給半抱回內室的呢。池二郎醉態可掬,揮臂打落床帳,擋住一室春光。帳內池二郎桃花眼在自家夫人身上輕佻慢捻,留連戲蝶時時舞,自在嬌鶯恰恰啼。
次日一早,池二郎精神抖擻的去吏部了。剩下縱慾醉酒神情萎靡的芳姐,丟人現眼的在內室躺了多半日。
阿壽伺候夫人:『昨日還好好的,怎麼就病了呢。莫不是昨日在灶房上累到了吧。奴婢去請古大夫過來看看。』
還能更丟人嗎,芳姐看着阿壽一時間語塞,不該說自己病了的。
雙冒斜了一眼阿壽,心說這也就是在池府,阿壽這孩子才能這個歲數還如此的不知世事。一早去書房收拾的時候,看到小罈子酒光了,雙冒就明白怎麼回事了。
芳姐也覺得怪丟人的:『不是啥大事,就是昨日嘴饞,多喝了兩杯,頭有點沉。』
雙冒:「若是如此夫人不如喝些解酒湯,多躺躺歇息一下,若是再不好,在請大夫好了。」芳姐覺得雙冒太貼心了:『嗯,對,先歇歇,不用請大夫的,好了你們先下去吧。』
雙冒拉着不放心的阿壽痛快的走人了。還是讓夫人趕緊把這丫頭嫁出去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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