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不知道向哪個方向走才是安全的,所以悟空才會冒險躲在這裏,打算遠遠的跟蹤一下,確認了他們行動方向後,再決定自己的行止。★
會派人來檢查法陣,是之前悟空的判斷中,對方最有可能做出的反應之一。所以早早地就在一般第三境修仙者的神識感知範圍之外,找到了一處隱蔽的地方,要是再遠的話,他也觀察不到對方的動向的。因為第四境的老侯也來了,所以悟空沒敢盯着他們看,而是定定地看着一側的方向,只用佘光觀察,防止被老侯察覺到。
只見老侯在法陣內外四處轉了轉,在悟空看來走形式的成份居多,不過這次同他一起來的年輕人,似乎對法陣沒有什麼研究,並沒有現他是在敷衍,不一會兒,兩人便結伴離開了。不知道是在自己未歸之時就已經檢查過了,還是根本就不在意,他們並沒有四下查看。
這次陪兩人一起來的,仍是一頭烏鰂枝,不過修為境界是已入第四境的斷骨境,見兩人到來,怪眼一翻,問道:「可曾找到那殺了吾弟的小子?」
聲音又陰又冷,有如雷鳴,悟空隔得很遠就能聽到,但兩人的回話他就聽不真切了。只看到那烏鰂枝聽了之後,出一聲憤怒的吼聲,一隻巨大的觸角,帶起四濺的浪花,從海面下伸了出來,將老侯纏住,送到自己的眼前,惡狠狠地問道:「那小子真的只有初入第三境?怎麼可能殺了吾弟?莫不是你從中搗鬼?」
老侯似是辯解了幾句,烏鰂枝眼中疑色未去,觸角用力一纏,骨裂的脆響遠遠傳來,就聽那老侯慘呼了一聲,口中鮮血直噴,正好噴在烏鰂枝的眼中,那妖怪怒吼了一聲,將老侯重重地摔在了岸邊的岩石上,仍不解恨,又用觸角狠狠地抽打,一下、一下、又一下,已經將那岩石抽成了一堆亂石,仍是不肯收手。
年輕人就是站在旁邊看着,也不出言制止,臉上還帶着興奮的笑容,好像同族受難,他很開心似的。終於,那烏鰂枝打累了,年輕人才上前說了句什麼,一人一妖緩緩沉入海中不見了。
一直等到天光暗下來的時候,悟空才小心翼翼地來到碎石旁,不想那裏卻有一雙亮晶晶的眼睛在等着自己!悟空一驚,如意斬橫在胸前,身體周圍同時現出一個水幕護罩,卻不是向後退,而是向斜前方向掠出,連一點兒要查探一番的意思都沒有,準備入海找琵琶鮟遠遁。
不過,目光的主人比他的度還要快,三個水巨人已經將他前進和左右的方位封死,悟空體內的水行本源之力早就做好了準備,化做滔天巨浪,推着自己向前衝去。
不想這次卻是不靈光了,三個水巨人根本就被有被衝散,六條粗壯的臂膀將悟空困住,這時,一個聲音傳了過來:「小友莫怕,老夫沒有惡意。」
就算是有惡意,悟空一時也脫不了身,這人的水行功法太厲害了,而且體內也必定存有本源行力!
「老夫應劫之時頃刻即到,小友就不要再浪費老夫的力量了,快拿兩個空白玉簡給我。」說着,那三個水巨人就消失了,悟空先是飛到一個自認為安全的距離上,回頭看向聲音的主人。
只見老候半躺在那裏,胸口塌陷,四肢扭曲,鮮血仍不停地自他的身下溢出,不過度很慢,應該是他用功法封住的關係。見他這付模樣,悟空心中稍定,但還是喚醒了阿七,防止他奪舍,符籙之文也調動起來,這才摸出兩個空白玉簡丟到了他的手邊。
老侯拿起一塊玉簡貼在額頭上,身下的血水如開閘之水般涌了出來,似乎是因為要用魂力向玉簡裏面寫東西,所以不能再用功法控制傷勢了。將兩塊玉簡全部寫好之後,老侯氣息已經很微弱了,看着悟空,抽動了一下嘴角,有氣無力地說道:「你這小子也太小心了,要是早點兒過來,也許老夫還能替你講解一番,如今只能靠你自己領悟了。」
悟空有些不明白他話里的意思,便沒有接話,仍是戒備地看着他。
「老夫應劫之後,希望你能將老夫的骨灰帶回東澤,若是可以送回道統或是族人的手中,就更好了,不過老夫也沒什麼手段制約你,一切就看完,如咎不淨一般,他的紫宮就現出一縷火焰,飛地向他身體的各處蔓延。
這時,他又像是想起了什麼,對悟空接着說道:「你體內也有水行本源吧,那就不要浪費了。」說着,從他的神庭處飛出一滴玄色的水滴,有拳頭般大小,遠遠的悟空就能感覺到裏面沛然的水行之力。
本以為自己的仙緣已經夠逆天了,不想這老侯體內的水行本源居然比自己還要渾厚,自己的水行本源是玄武真君和水位地魂給的,居然比不過他,真不知道他是從哪裏搞來的!
不過悟空仍是坐在那裏,並沒有立時去收,在不知道老侯打得是什麼算盤之前,還是要小心一些好。而且就連收妖族的魂精他都不肯做,對同族體內的東西更是不想染指。
老侯見悟空只是眼神波動了一下,面上神情仍是一片淡然,嘴角又抽動了一下,似是笑了笑,眼中露出了讚賞的神情,不過他已經說不出話來了,火焰此時蔓延到了他的頭部,應劫入輪迴去了!
短短時日內,已經先後有一位大能、一位高手,在自己的眼前應劫,一個是因為壽限已到,一個卻是死於妖怪之手,悟空不覺心生悽然。修途艱險是每一位修仙者決定踏入仙途之時,前輩對他們說的最多的一句,可大部分都是這耳聽、另耳毛,沒幾個會真的往心裏去,等活生生地生在自己眼前時,已是抽身不得。
看着懸浮在那裏的玄色水滴,他的心中有些猶豫,不知道怎麼處理這東西。就在這時,從神闕的汪洋中,浮現出水位地魂的面孔:「是純粹的水行源力,收與不收,你自己決定。如果不收,建議你快點兒離開,海里的傢伙們對這東西可是很敏感的!」
也許是心理作用,水位地魂的話音剛落,悟空就覺得身後的海面下傳來了一陣陣嘶吼之聲,似乎海里的妖魔們正在向這裏聚集,一咬牙,對水位地魂下達了收了這本源之力的命令!就算是再有心理障礙,也不能便宜了妖魔,要是悟空真不收的話,估計老侯的在天之靈都不會放過他。
水位地魂似乎是笑了一笑,在神闕中現出本體,雙臂一張,張開大口用力一吸,那水行本源飛了過來,有如沒有實體一般,直接沒入神闕之中。
不過水位地魂還沒有來得及獨吞,雙腎間的龜蛇也現出了本體,各張大口向這本源之力咬來,三個傢伙各不相讓,差點兒在悟空的神闕中上演全武行,最終還是給他這個「主人」面子,分而食之,這才滿意地各歸各處,搞得悟空器笑不得。
這時,悟空突然身子一伏,藏身在了亂石之中,只見海面之上波濤翻滾,露出了一個又一個妖魔的頭顱,無數隻眼睛在亂石之間掃來掃去,沒有現要找到的東西,都露出了迷惑的神情。
不斷地有妖魔現身,境界高低不等,有境界高的嫌低境界的小妖、魔獸們礙事,口嘶爪拍,送這些倒霉蛋兒們入輪迴去了,不過因為動作太大,把其它境界高的也牽扯了進去,於是小島周圍的海面上,上演了一場大亂鬥。
悟空藉機來到老侯身旁,將玉簡收起,又小心地將他的骨灰收好,悄悄遁走了。
……
來到自己在海邊開避的藏身之所處,悟空激活了防護陣法,用避水訣將裏面的水行之力逼走,用術法立起一面土牆,又把頭頂的一個小法陣解開,露出通氣孔,這才盤膝坐好,拿出一個播放留影玉簡的法器,將其中一個玉簡放了上去。
這裏面是老侯自己的生平簡介,以及以水行之力的感悟和心得。
老侯是東澤延慶宗的弟子,也算是天才之輩,尤其是在水行術法方面,有過人的天賦。在踏入第三境之後,有感自己的功法遇到了瓶頸,便自負其能,跑到死海里來尋找機緣。在一次與妖魔的大戰中,頓悟了水行本源,習得了一種有傷天合的術法,專門抽取水行生靈體內的那一絲本源之力。
原來,原來除了人族之外,所有生靈的體內,天生都有一絲本源之力,只是這力量已經與妖魔的魂魄相融,在妖就被稱為天賦神通,在魔則化做魔紋之骨,所以這術法的名字就叫做「化天骨」!
得了這術法之後,老侯化身為死海里的魔頭,只要是遇到的生靈,無論境界高低、心性如何,全都沒有逃過他的魔掌,被他抽出本源行力。初期,他只在靠近東澤的死海外圍獵殺妖魔,後來在**的驅動下,深入到了死海內部。
初時,他與咎不淨的做法一樣,找妖怪當座騎和休息的地方,後來,他對水行本源以及那術法的領悟越來越深,終於捨棄了座騎,可以如水生生靈一般,在水中自由活動,就在這個時候,他的劫難也到了!(未完待續。)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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