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害不害臊?
這句話本是童蕾姑姑最常用的口頭禪,也是王躍今兒個聽到的最多的一句話,說實在的,他對這五個字已經產生出一種反感的情緒了。
如今,童蕾姑姑聽到這句話,本打算繼續和童大彪協談的她戛然而止。
是誰?
童蕾姑姑猛然回過頭,當王躍的臉倒映在她眼中時,瞳孔驟然收縮!
怎麼……是這個小子?!
童蕾姑姑這是生平第一次坐飛機,換做平時她是沒必要去坐飛機的,做動車什麼的就可以了,但今日不同,童蕾家出了此等大事,倒不是因為童蕾母親病重時間不等人,而是關係到自己……劉家老爺子財產方面的事情,自然是等不及了。
可她沒想到,在飛機上就遇到了這麼一個不識好歹,不懂得尊老愛幼的小青年!
原本她以為,這輩子都不會在和這人有交際了,人海茫茫,根本就遇不到第二次,可卻沒想到,短短不到一個小時內,不但再次遇到了,而且還是在這種特殊場合之下。
「你來幹什麼?好啊,你跟蹤我是吧?想報復?信不信我打電話報警抓你!」童蕾姑姑惡狠狠道。
說着,她從包里掏出手機,然後瞪着王躍,似乎是在警告,只要王躍敢有什麼不對的舉動,就立馬撥打報警電話。
王躍沒搭理他,而是看向眼中茫然的童蕾。
「你……你怎麼……」童蕾不明白,為什麼在這種關頭,本應該是自己生命當中過客的王躍,卻突然毫無徵兆的出現了?
在危機時刻,出現了心目中的大英雄來拯救自己什麼的,童蕾不是小女生,她的性子和林朵兒截然相反,這種事情她從來就沒想過,對於王躍突兀的到來,她反倒是腦袋一片空白
他怎麼來了?
他是怎麼知道的?
他來幹什麼?
童蕾險些懷疑人生,擺在他面前的迷茫就如同三大史詩未解難題我是誰、我從哪裏來、我要到哪裏去。
王躍拉過一張椅子,毫不客氣的坐下,笑道,「剛下飛機,有點餓了,請我吃碗炸醬麵?」
「……」童蕾無言,她不太明白,都這個時候了,怎麼這小混蛋還有心情開玩笑?
童蕾姑姑插嘴了,「你一個外人跑來幹什麼?還不趕緊滾蛋?」
「我來看看阿姨。」王躍沖躺在病床上的劉雅琴笑了一下。
話音剛落,王躍身後的不起眼的大飛,直步走上前,將手中的果籃里的一些水果放在了病床的柜子上。
「你這孩子,來就來,還帶什麼水果啊,你啊,能來看看我這個老婆子,就已經很不錯了。」劉雅琴虛弱道。
童大彪冷哼了一聲,「童蕾,這誰家的野小子?」
「你說話放尊重點,他是我朋友!」童蕾怒道。
王躍臉色頓時冷了下來,他瞥了一眼童大彪,緩緩道,「看你是童蕾的父親,剛才的話我當做沒聽見。」
罵人,也是分兩面性的。
若是跳狗,或者是寒門內部的成員們和王躍嬉笑打鬧,各種髒話問候親媽,倒也不會生氣,但若是外人用別的語氣這麼罵的話,那誰聽了臉色絕對不會好看到哪裏去。
王躍不覺得自己是什麼好人,他沒較真,純屬是給童蕾一分面子。
「喲?口氣這麼大?」
還不等童大彪發火,童蕾姑姑陰陽怪氣的道了這麼一句,而後她提了提果籃,眼中滿是譏諷道,「送這麼些個破水果,就想追求我劉家的童蕾了?」
「至少我還帶了水果,總比某人兩手空空要體面寫,大姐,你……害不害臊?」王躍笑眯眯道。
童蕾姑姑氣炸了,差點一口老血從喉嚨里運上層。
童大彪疾言厲色道,「哪來的小屁孩,毛都沒長齊跑過來幹什麼?這是我們家的事,用不着你參與,趕緊給老子滾!」
語畢,童大彪拿起果籃,狠狠地往地板上一砸!
果籃中的水果,散落在地板上,甚至還有幾個被踩了個稀爛。
「童大彪,你幹什麼!你……你……」劉雅琴劇烈咳嗽,有些喘不上氣了。
童蕾連忙握住了劉雅琴的手,焦急且關切的問道,「媽,您沒事吧?您別說話了……真的……別說了……」
「媽害了你啊……」劉雅琴看着滿屋子這些勢利的人,不由一陣恍惚。
人性、社會,這兩個詞在此刻發揮的淋漓盡致。
親情又如何?
王躍漠然,這種事情他見過太多太多了,別說這個,他甚至還親眼見過,有人為了幾萬塊錢的利益,與自家親哥哥撕破臉,大打出手!
沒動的人,是王躍,大飛看了他一眼,似乎是在問,要不要動手?
王躍看了看劉雅琴,搖了搖頭。
而後,他看着地板上凌亂不堪,大多數已經不能吃的了水果,沉吟少許,平靜如水問道,「為什麼摔我送給阿姨的水果?」
「問你麻痹問,一個窮小子而已,你這點破水果值幾個錢?」童大彪撇了撇嘴。
「為什麼摔我送給阿姨的水果?」王躍再次重複問道,他的眼眸與語氣,出奇的冷靜。
童大彪不樂意了,被人這麼逼問,他怒意再度上升,喝斥道,「這裏不歡迎你,老子讓你滾,小逼崽子你聽不見嗎?!」
「他是我朋友!我和我媽都歡迎他,不歡迎的你,你給我滾啊!」童蕾眼淚流淌,大喊道。
「死丫頭片子,還敢這麼跟我說話了?!」
童大彪抬手,欲當一巴掌狠狠扇下去,大飛見狀,一個箭步沖了過去,握住了童大彪的手腕。
「操,你他媽誰啊你,老子教訓自家的死丫頭片子,你想插手?!」童大彪怒罵道。
大飛沒吭聲,而是再次看了一眼王躍。
少頃,王躍轉過身,走出了病房門外,啪嗒一聲,在走廊上,他點燃了一根煙抽了起來。
「算你小子識相!」
見王躍走了出去,童大彪冷哼不已,但他腕上的那隻猶如鋼鐵般的手掌仍然死死扣住,沒有鬆開。
砰
一聲悶響,病房內所有人駭然的親眼看着,身體壯碩的童大彪,猶如爛泥般,被踹飛撞到了牆壁!
出手之人,毫無意外是大飛。
怪物。
絕對是怪物!
這是所有人內心當中冒出的想法,能把一個大漢踹倒飛一米多,這是個什麼概念?你媽你當是拍電影呢?!
如此,不是怪物是什麼?
驀然間,病房內的氣氛變得十分詭異,童蕾姑姑都不由下意識的後退了兩步,企圖遠離這個怪物!
本不起眼,身子根本不壯碩,只是有些符合標準的大飛,誰又能想到他能爆發出如此令人瞠目結舌的恐怖力量?!
「別弄髒了病房。」靠在門外走廊牆壁上的王躍,頭也沒回的道了這麼一句。
而後,他走了,沒有人知道他去哪。
這時,所有人才意識到,這個極其恐怖的怪物,居然是外頭那個窮小子的保鏢!
「你……」童大彪面露驚恐的看着步步逼近的大飛,欲當說些什麼。
可大飛不會給他機會,出於人的本性,他忍了很久,只是王躍一直沒點頭而已,但現如今,得到了老闆的示意,他一方面的出自對工作的認真,另一方面則是自身本就想狠狠地修理一頓這個中年男人。
不多時,病房內傳來令人心驚肉跳的慘叫聲。
其他人,沒有出聲。
不是她們冷漠,只是她們已經看呆了,被嚇傻了!
「幹什麼,幹什麼?!」
突然,一道嚴肅的聲音響起,眾人下意識往門口一看,赫然是一名穿着白大褂的醫生。
躺在地上疼痛難忍的童大彪內心鬆了一口氣,他知道自己得救了。
而後,他眼中迸發出狠毒的目光,暗自下定決定,待會勢必要報警,讓這個打自己的人,還有那個已經走了的小崽子,都得去吃牢飯!
「大夫,有什麼事?」童蕾緊張得不行,她害怕大夫催促說時間快不多了。
可醫生的回答,卻是讓所有人都傻了!
「做好準備,二十分鐘之後病人開始手術,手術整個時間大約是六個小時,病人的病情從目前來說……」
醫生之後的話語,童蕾已經完全聽不到了,她腦袋一片空白。
躺在病床上的劉雅琪面帶疑惑,虛弱道,「大夫,我們沒交錢啊。」
「有人幫交了。」
說着,醫生低頭看了一眼病例,以及費用單,「沒有留下名字,只知道是個二十歲樣子的小伙子,哦對了,他要給童蕾說一句話,誰是童蕾?」
「我……我是……」童蕾呆呆道。
她整個腦袋全是空白,就如同一個窮困潦倒了半輩子的單身漢,突然天上砸下來一個大餡餅,有美女,有豪車,有豪宅,後半輩子衣食無憂……
童蕾此刻的心情,與那相差無幾。
她不知道,在這所有親人都不可靠的時候,又是誰拉了自己一把?
她同時也仿佛猜到了,那個答案,只是她不敢相信而已……
醫生臉色頗為怪異,不過還是將要帶的話一字不差的說了出來,「那小伙子說:明早,六塊錢的炸醬麵約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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