鞠蕖和許靜看到離開的許寧是以一種精氣神絕佳狀態下離開的,甚至連許靜都從未看到過自己姐姐精神狀態有如此好過。
她們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就是這麼一會兒時間,由於是江烽和許寧的單獨談話,沒有允許人進去,所以兩人也不清楚情況。
但是誰都能看得出,許寧似乎就像是武道高手突然踏入了一個更高境界一般,整個人都變得不一樣了,更加自信,更加沉靜。
看見二女好奇的目光江烽也不解釋,解釋也沒有多大意義,他只是說了自己覺得應該說的話,許寧的確更適合一些事情,如果給她這樣一些機會,她會把事情做得更好,江烽不認為那有什麼不妥。
「小靜,別用那種目光看我,你姐沒事兒,解開了一些心結,心境更好一些了吧,你也不是一直擔心我和她之間格格不入麼?」看見許靜欲言又止的惶然模樣,江烽實在忍不住,安慰道:「放心吧,很好。」
「真的?」許靜驚喜交加,「二郎,你別騙我。」
「若是不信,那就你自己回去問你姐了。」江烽微笑,「好了,還沒有認認真真感謝過你呢,若不是你的龍角術法陣,那一戰也難以取得如此絕佳的戰果,南陽軍就算是退回來,光州也得要交回劉家手上。」
「二郎,不用謝我,那主要還是龜年先生他們的功勞,也全靠這枚龍角。」許靜抿嘴笑得很開心,顯然是為能幫上江烽而感到高興,「對了,你啥時候回光州,嗯,日後你打算是住在光州,還是固始這邊?」
江烽知道恐怕許氏雙姝內心深處還是想要回光州居住的,但許寧會因為自己給她交代的事情而去光州。
道藏所設立在澮州這邊,很多研究和製作都需要放在澮州這邊,許靜恐怕就不能回光州了,這邊的各種防範防禦體系日趨完備,而光州那邊的形勢經歷了蔡州盤踞這大半年,已經變得有些混亂了,所以江烽短期內不打算考慮光州。
「小靜,恐怕我們暫時還不能會光州,你也清楚現在道藏所這邊的重要性,龜年兄他們還在四處招募邀約術法一道的同仁來澮州,他對你是交口讚譽,我也需要你幫我。」江烽目光里多了幾分柔情,「在澮州,咱們也能經常見見面,說說話,再說了,你現在和蕖娘不也處得很好?」
話語裏雖然沒有其他,但是流露出來的意思卻讓許靜和一旁的鞠蕖的臉都紅了起來,眉目間的喜悅和滿足都讓人迷醉。
「可是阿姐……」許靜猶豫了一下,「你是不是和阿姐有其他的安排?」
「嗯,小靜,你也知道你姐的心思和脾性,你也看到了她剛才的情形,我安排給她讓她去做一些事情,她才最高興。」江烽點點頭,「她要回光州去一些時候,不過你放心,安全無虞,這一點我還是有把握的。」
「那就好。」許靜對江烽的話極為信任,鬆了一口氣,嘴角的笑意越發動人,「二郎,你是不是也要離開這邊去長安?那位瑾公主是不是在催你返京了?也許人家想要招你為駙馬呢。」
「喲,連小靜都敢調笑我了。」江烽也很喜歡這种放松的環境,無論日後情形怎樣,這種寬鬆的氛圍無疑能夠讓長期生活在緊張狀態下的自己得到一個難得的放鬆,「長安我可能要去,但是瑾公主麼,不知道還記得不記得我了呢。」
「二郎,需要我陪你一道去麼?」鞠蕖遲疑了一下,問道。
「現在還說不到那裏去,我還得要把你的傷給治癒之後再說。」江烽明白鞠蕖的想法,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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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烽不得不準備去長安了,光州未定,也給光州的管理帶來了很大麻煩。
若是六曹判司,暫時可以由檢校來暫代,但刺史和上佐官卻不好以檢校代替,因為目前自己這邊就根本沒有合適的人選,哪怕是檢校都不合適。
江烽還是在離開之前把鞠蕖臉頰上的傷勢解決了。
解決鞠蕖的傷口並不難,傷口重新劃開,割除內部贅生的肉體,然後用白獺脂為主製作的藥劑加以敷上,只需要十天時間,基本上就可以痊癒。
加上麻沸散也是手到擒來之舉,所以鞠蕖其實根本就沒有感到什麼痛楚,傷勢治療就算是完成了。
準備好一切的時候已經是六月初了。
只有當要準備出門時,江烽才發現自己要出門是多麼的麻煩。
各種亂七八糟的事情都擺在面前,你得一一安排好才能出門。
澮州事務倒是已經走上了正軌,陳蔚進入狀態很快,雖然檢校長史,但是在江烽的明確授意下,陳蔚也當仁不讓的開始履行其以長史代行刺史的職責,而作為另外一個總要職位錄事參軍的杜拓,同樣也不甘示弱,一樣以檢校的身份開始履職。
六曹判司和錄事、市令等職位也算是一個分饃饃的格局,其中大梁來人、許、鞠、黃、陳、譚以及其他一些庶族均獲得了進入刺史府屬官屬員的機會。
由於澮州的設立和陳蔚的從中斡旋,陳、譚等為首的澮州本地士紳望族都開始主動配合刺史府推動的檢地之策,雖然這其中還有很多問題,但是起碼這些士紳望族的態度也是擺明了出來,許多事情就要好辦許多。
同時隨着壽州的蟻賊大規模繞過廬州西部的舒城縣南下進入舒州、江州等州,壽州情況開始好轉。
但澮州設立,盛唐、霍山兩縣成為一片白地,在陳、黃等來自固始和光州的大族支持推動下,大批來自蔡州、潁州、亳州等地的流民開始東下,進入盛唐和霍山,反倒是原來從盛唐、霍山逃亡過來的流民卻被安排到了殷城。
這樣錯位安排,也是澮州方面有意為之,打破地域壁障,防止宗族勢力過於強大,這也是江烽確定的策略。
江烽如何去長安,哪些人隨同去,也是讓人頭疼。
誰也無法說去長安就一點風險都沒有了。
澮州和大梁之間的曖昧關係就足以讓江烽去長安這一趟要三思。
在這個問題上江烽也是反覆掂量,判斷有無風險,風險有多大,有沒有可能就被長安方面直接軟禁起來,這邊直接派人接管澮州。
但隨着江烽明確由崔尚出任檢校司馬和楊堪擔任澮州第一軍指揮使並在江烽不在的情況下統領軍隊的這一趨勢出現,江烽認為恐怕長安更需要考慮是如何維護好直接的安全才對,否則自己一旦在長安出事或者被長安軟禁,接手澮州的澮州軍就會淪為大梁來澮州的這些子弟手中,這反而會直接讓大梁在這邊多出來一塊飛地。
同樣長安這邊的風險下降了,也就意味着大梁這邊的風險上升了。
萬一大梁方面覺得解決掉自己,可以讓光澮二州直接落到大梁手中呢?如果某人真的有這方面想法而派出刺客殺手,自己還真的不得不防。
來自大梁軍方的高手,真要想對自己動手,肯定就不像那一日自己在汴河畔遇到的刺客一樣那麼簡單了。
去留都有風險,但卻去了,當面鑼對面鼓,才能明白長安的真實想法,自己也可以向長安方面表明態度。
「行了,我知道了,我自己的性命我當然會珍惜重視,小靜專門為我量身定做的三級御法衣,她自己又進行了兩次術法加祝,現在我手上也還有一把像樣的兵器了,還有鞠蕖也會跟着去,我也不打算暴露身份,就這樣悄然出門,我想縱然是南陽也好,大梁也好,我都是悄然過境,儘可能不給他們機會。」江烽很坦然。
許寧輕輕吁了一口氣,「我知道你一直都是有自己的主意,上一次去汴梁,我倒是覺得沒啥,但也還是遭遇了危險,這一次去長安,雖然我也知道你不得不去,但長安歷來是漩渦中心,你分析的我都懂,但是很多意外本身就是出乎常理的,而你的武道修為的確還是太弱了一些,蕖娘雖然也不弱,但是我發現她和你在一起之後,對武道修行也有些三心二意了,進境估計也落下來了。」
許寧的話也總是那麼直白而尖刻,江烽估計許寧這番話也肯定和鞠蕖說過了,難怪這一段時間比以前要勤勉許多。
只是鞠蕖師出梨山一脈,以刺殺為主,越是到後邊,進境越慢,估計她要突破養息期進入太息期都需要花大力氣,不太可能想自己這樣每一級幾乎是飛越而過。
哪怕是自己有針對性的為她也配製了丹藥,但效果卻不及楊堪、丁滿、秦再道、張越他們那麼好,這也讓鞠蕖很沮喪。
「嗯,我會小心的,倒是你這邊,去光州,務必小心,那邊情形一樣複雜,嗯,如果可以的話,需要聯繫人和談話,最好在軍營里,張越那邊我也和他打了招呼。」江烽叮囑道。(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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