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江烽一個凌空飛躍,手中玄鐵斬馬刀凌厲的一划,一股青灰色的刀氣沿着刀刃外放而出,在空中疾馳而過,「啵」的一聲,擊中了三丈之外的木柱。
木柱斷裂開來,一旁的鞠蕖走了過去,將木柱撥開,仔細觀察了一陣之後,還是搖搖頭:「有一定進展,但是距離你的期望,可能還不夠。」
江烽也收刀而立,慢步走過去,用手指插入木柱內里,感知了一下。
木柱內里雖然碎裂,但是碎裂的程度卻還沒有到觸之成粉的狀態,還是細如米粒的形態,這顯示自己進入養息期後雖然元力有所提升,但是要想在短期內有一個大的飛躍,還有待於努力。
如果是楊堪,可以輕而易舉的用冰王戟發動元力外放,木柱可以被擊得粉碎成粉末,也可以斷成幾段,這取決於他想要達到什麼樣的目的,但自己還遠遠不夠。
這固然和楊堪手中冰王戟是一柄神刃有關,但是現在江烽手中的玄鐵斬馬刀也是常昆專門在大梁替江烽委託汴梁著名的術法匠師為其訂做的,。
雖然由於資材原因,這柄斬馬刀以玄鐵為主,同時加入了些許風磨銅砂,使其重量略減,而鋒刃的鋒利度倍增,同時還加祝了隱性術法,幫助提高靈敏度,但總的來說比起冰王戟這種名刃,還遜色不少。
少女早已經為江烽遞過熱巾,江烽頓了一頓,還是接了過來,擦拭了一般汗漬,卻遞給了在一旁的鞠蕖。
吳瑕悄悄翻了一個白眼,心裏忍不住哼了一聲。
她也不知道這位大人為啥對自己這麼冷淡。
要說自己父親為他戰死,後事也安頓得挺好,還把自己弟弟送到了白陵大人那裏當弟子,這可是一般人無法企望的,如十三叔所說,給白陵大人當弟子,那就是日後當參軍的料子。
自己提出要給蕖娘子當侍女,他也同意了,可怎麼就對自己這麼冷淡呢?
哪怕是鞠蕖都不太明白怎麼江烽就對自己這個貼身侍女這麼冷淡,甚至還有些隱隱的忌諱一般。
不過知道江烽的性子,鞠蕖倒也沒啥,示意吳瑕去把熱水端來,自己親自替江烽扭了一把,再遞給江烽,江烽倒是大大方方的接過來,好好擦拭了一陣額際頸項,這才遞迴給鞠蕖。
「蕖娘,白獺脂我已經托人買回來了,就趁着這幾日裏我替你把傷治了。」看見鞠蕖認真扭毛巾的模樣,江烽心中也有些歉然。
白獺脂已經買回來有一段時間了,但是中原大戰剛剛結束,各種事情接踵而至,忙得江烽幾乎連囫圇覺都沒能睡幾個,更談不上煉藥療傷了。
鞠蕖卻擔心隨着戰事的稍息,各方面的勢力對固始軍這邊的態度也在發生變化,各種危險同樣也在不斷上升。
就連楊堪都提升了他自己的戒備,也就是防範敵人在戰場上無法得逞,興許就要在這方面耍小動作了。
這一次中原大戰與前一日的中原大戰有了一個顯著的變化,那就是術法一道開始展露風采。
劉玄與袁長河以及袁氏另外兩位族中長輩的大戰就開創了小天位高手之間對決使用了術法道具的先河。
而在此之前,哪怕是天境之高手之間的對決也少有用到術法道具,或者說頂多也就是作為輔助手段使用。
但是這一次小天位高手的超強對決,蔡州方面則祭起了兩輪術法道具的進攻,並發揮了關鍵作用。
雖然不是造成劉玄重傷的主因,但是毫無疑問,兩枚術法道具對干擾劉玄的發揮起到了關鍵性的作用,才使得袁長河能夠以換手的方式自己重傷同樣也重創了劉玄,迫使劉玄退出了戰鬥。
同樣汶港柵決堤經事後現場勘查,也是被人以水系術法陣擊毀了壟地河堤,導致河堤決口,水淹了蔡州軍和南陽軍,給南陽軍造成了致命傷害,也讓蔡州軍得以逆轉戰局,成為南線戰局的轉折點。
江烽也在事後聽說了劉玄與袁長河對決的那一場經典大戰。
據說劉玄是在佔據絕對優勢的情況下被袁氏一位根本插不上手的族中長輩連續催動了兩枚術法道具發起進攻,一枚是天魔藤之魂,一枚是冰輪風神斬。
前者是宗師級別的木系術法道具,而後者則是宗師級別的術法武器,通過符籙傀儡來釋放。
劉玄在猝不及防之下雖然玄黃戰氣震毀了天魔藤之魂,又用玄黃霸拳擊碎了風神傀儡,但是卻被袁長河用誅神劍刺中一劍,當然劉玄也還了對方一記玄黃霸拳。
兩敗俱傷的結果對蔡州來說是可以接受的,畢竟南線的危險只能靠自己,不像北線還可以有大晉、泰寧軍相助,可南線在感化軍無力相助的情況下,只能靠自己,只有擊退了南陽軍,蔡州才能談得上自保。
而袁長河付出的代價也的確有所獲,之後替代劉玄執掌全軍的劉燦就顯得有些縮手縮腳,直接導致了戰略機遇的喪失,被蔡州方面拖過了最危險的階段,戰爭由此轉入僵持期。
再加上汶港柵決堤水淹,最終命運的天平倒向了蔡州,導致南陽軍大敗而歸。
據說能夠活着回到申州的南陽軍不足萬人,四萬多人北伐,結果卻只有九千多人回到申州,如此慘烈的一戰極大的傷及了劉玄系的元氣,使得目前南陽方面劉同聲音也大了許多。
雖然固始軍方面沒有任何態度,但是在光州的南陽軍甚至在招呼都沒有打的情況下,就主動撤離了光州退回申州,直接把光州交給了張越。
這也引起了在固始的許氏一族族人的一片歡呼。
就連素來清冷的許寧都忍不住專門來尋到江烽詢問未來光州的定位和處置,甚至連從來不參與許家之事的許靜都很委婉的問過江烽,希望江烽能夠在力所能及的範圍內給許氏一族人一個安慰和希望。
光州的走向也牽動無數人心。
蔡州袁氏自然不可能再重返光州,現在的蔡州可以說如果不依靠大晉、泰寧軍的支持,連自保都困難。
雖然他們擊退了南陽軍,大梁也撤離了蔡州境內,但是這一場戰爭給蔡州帶來的損失超過任何一次。
整個蔡州西部三縣西平、吳房、朗山幾乎被洗劫一空,士紳農夫商販盡皆流亡他鄉。
同樣南部的真陽、兩縣的戰亂也直接導致這兩縣成為一片白地,北邊的郾城同樣在長期圍困戰中除了縣城之外,其他地方也是滿目瘡痍,尋常百姓更是百不存一。
現在也僅存西部五縣上蔡、汝陽、平輿、新蔡和褒信尚算完好,但是這一戰打下來也幾乎把這麼多年來蔡州的積蓄打空,尤其是面臨其餘六縣的救濟和恢復,更是沒有幾年根本無法恢復過來,還有南陳州和光州的得而復失,更是把蔡州重新打回了原形。
南陽軍同樣也遭遇了前所未有的慘敗,尤其是軍力上的損失更是空前絕後,甚至直接影響到了安州的穩定,如果不是劉同看在兄弟情誼上拉了劉玄一把,恐怕南陽軍能逃回去只怕不會超過三千人。
現在劉玄固然對光州有心,但是也是無力,尤其是在長安對其出兵蔡州極為惱火的情況下,甚至不承認其兼併安州,更有傳言出來稱長安方面打算更換申州刺史,有意將申州刺史一職交給劉同三子,這也讓劉玄一方驚恐不安。
諸般紛紜,傳遞到固始這邊,也是讓固始軍應接不暇。
每一個消息回來,都不得不考慮可能帶來的連鎖反應,光州該何去何從?
蔡州和南陽盡皆有心無力,但是固始軍就可以接掌光州麼?
南邊的杜家態度呢?南陽拿下光州便會給杜家帶來巨大威脅,那杜家會不會想要接手光州呢?
同樣擺在江烽面前的還有固始軍下一步的方向,長安方面已經對設立澮州做了批覆,同意設立澮州,轄固始、殷城、霍山、盛唐四縣,但是澮州刺史一職卻懸而未決,雖然大家都知道這一職非江烽莫屬,但這畢竟還需要一個正式的詔令程序。
同樣光州這個燙手山芋也讓人覺得棘手。
光州被劃出了固始、殷城二縣,僅剩下定城、光山、樂安三縣,本身州就不大,現在規模更小,這樣一個小州位置尷尬,也成為南陽、蔡州、固始軍之間的一塊心病。
對於固始軍來說,失去了光州,無疑讓日後的澮州地位受到威脅,無論是南陽還是蔡州接手,都相當危險,但同樣掌握光州,也會遭到南陽和蔡州的敵視,尤其是這一次中原大戰多方都被捲入,各方關係現在也處於撲朔迷離的重建期,日後各方關係該如何定位,都是一個需要逐步探討和摸索的問題。
這又和各方下一步的發展方向息息相關,比如南陽遭此重創之後,自然要休整一兩年,但是一兩年後南陽的會怎麼考慮?
劉玄會就此善罷甘休麼?如果不,是向光州,還是蔡州亦或是南邊的鄂黃或者襄陽?還不得而知。
同樣的問題也會籠罩在蔡州身上,蔡州實力雖然大損,但是經此一役之後軍隊恐怕會更有戰鬥力,只待經濟實力和民生人口恢復,便又可伸出獠牙,但它會指向何方?南邊的申州、光州?還是東面的淮北?(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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