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孝景親自送姚瀾回家,這個傳聞又夠大家議論好久得了。
別說是大街上的人,連宮中都收到了消息。
皇帝聽到這則傳聞,沉默了許久。
安德喜跟在皇上身後,覺得這事兒不好。
怎麼說呢?雖然感覺不到皇上多喜歡姚瀾,但是皇上對姚瀾肯定是不同的,特別是香山遇刺之後。
而現在,原孝景幾乎是將自己的心思放在了明面上,最起碼在大家心裏,這事兒是這樣的。
你說還能看嗎?
這倆人,還是彼此心知肚明的父子啊!
安德喜都替他們愁,替他們愁過之後又替姚瀾愁。
其實仔細想想,姚瀾也是作死的典型啊!
不過,人家貴妃娘娘有老天爺保佑,可不是他們凡人能比的。
不說旁的,單看遇事能夠逢凶化吉這一手就已經無人能及了。
而且,皇上的心思是別人都猜不到的。
&稟皇上,榮指揮史到了。」
皇帝回頭,看到榮長安,冷然道:「長安回來了。」
榮長安這段日子主要負責調查原孝景事件。
原孝景這個人雖然警惕,但是原孝景和榮長安分屬於皇上不同的部門,他們也都是有各自隱秘的任務,因此彼此之間並不互相打探。
榮長安出京,倒是也不顯得突兀了。
只是……
&下的調查應該是驚動原大都督了。我發現,他們的人手加速了動作。」
皇上道:「針對傅家?」
&
皇帝微笑:「蓁蓁恨透了傅家,小景想要報仇理所應當。」
榮長安繼續道:「微臣還查到一個消息。」
他遲疑一下,不過還是將手中的密函呈了上去。
安德喜連忙接過交給皇上,皇上看了,變了臉色。
他直接就將手中的密函撕個粉碎,從未有過的激烈。
&說,都是胡說!」
他激動。
&好不容易找到了自己的兒子,你們告訴我,他也不過就能活個三五年?啊!你現在告訴我他就能活個三五年?」
皇帝整個人仿佛瘋了一樣。
榮長安跪在那裏,不敢多說一句話。
安德喜也撲通一聲跪了,不敢動。
除卻這個屋裏的人,這個黃昏,誰也不知道皇上為什麼在召見榮長安之後砸了御書房。
皇上砸了御書房的消息還是被人傳了出來。
外頭的老百姓自然是不知曉,但是姚丞相這樣的身份怎麼可能不知道。
皇上這個年紀,沉穩內斂,從不曾這般,今時今日這般委實讓人側目。
情報小能手四屏自然也將這個消息告訴了姚瀾,姚瀾有點不解,她道:「皇上發火,大家怕什麼啊!皇上也是人,也會生氣啊!發泄出來反而是好事兒呢!」
四屏哪裏曉得這些啊,她就是負責打探啦!
姚瀾並不太過放在心裏,這幾日皇上沒有找她去陪同青雲公主,這就是最好的了。
她道:「對了,科舉的成績要出來了吧?」
四屏點頭:「按理說是後天放榜呢,不知道這次花落誰家。」
姚瀾:「我希望有表哥。」
四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道:「我看表少爺不行,表少爺都不讀書的,他自己都說了,就是去轉轉,不去不行,去了就是那麼回事兒。表少爺最喜歡的就是賺錢了。」
姚瀾一想,好像果然如此。
不過詹寧也沒有必要好好考,他如若考的好了,也不是一件好事兒。
她道:「不如我們明日請表哥來做客吧?」
四屏:>
詹寧聽說姚瀾請她,倒是沒有什麼為難。
兩人倒是有些時日沒見了,一見面,詹寧就道:「哎呦喂,我的表妹啊,還是一如既往的明艷照人。」
姚瀾笑了起來,她道:「表哥說的好不真誠,像是唱戲的一樣。」
詹寧感慨:「這真誠是放在心裏的,哪裏是放在表面的?」
他不說更多了。
姚瀾笑了起來,這雞湯灌的。
她道:「表哥現在要走溫情知性路線了嗎?」
詹寧失笑。
他道:「我一直都是有才華的好嗎?」
姚瀾撇嘴。
四屏進門,將藥碗端了上來:「小姐,該吃藥了。」
詹寧收起了笑容,他是知道姚瀾上次遇刺的事情的,而那個真兇還恰好是他的好友——傻太子。
因為這件事兒,他與太子大鬧了一場,到現在還沒有再次見面。
他道:「你這個藥,要吃多久?」
姚瀾隨意:「大夫說先吃三個月,我當時沒受什麼傷,只是幫皇上將毒吸出來的時候有點輕微中毒。按理說吃一個月就行,但是太醫說治病這種東西,還是穩妥更好。所以選擇了藥的劑量不是那麼大,吃三個月。這樣對我的身體也好。」
詹寧道:「苦了你了。」
姚瀾倒是不這麼想,她道:「其實也沒什麼,人生的一段經歷啊!而且,這種事兒也能讓你看清很多人啊。我倒是覺得是一件好事兒。」
詹寧想到前世姚瀾篡位,猛然間就想,也許看到的,未必就是真的。
這麼好的姚瀾,她怎麼會是那樣一個心狠手辣的人,也許……真的有什麼是他們一點都不清楚的。
而姚瀾並沒有必要告訴他們這些外人。
他揉了揉姚瀾的頭髮,道:「這深秋時節,最適合吃河蟹了。不如我們辦個品蟹宴?」
說起品蟹宴,姚瀾面色有點微變。
詹寧敏銳的察覺了,「怎麼了?」
姚瀾將青雲公主的事兒巴拉巴拉說了出來,隨即道:「我這不是不小心想到了她嗎?」
詹寧立刻:「那可得好好的辦個品蟹宴人,讓你想到品蟹宴,不是他們高家的變態。這個時節……不如我們遊船?我有一艘船,叫上阿月他們,再叫上三五好友,一起遊船?你覺得如何?」
姚瀾其實很喜歡旅遊的啊,但是她懶!
平日裏都喜歡宅着,可是現在穿到了古代,啥也沒有。
當寫字都成為一種消遣的時候,那麼遊船就是很好的活動了。
她道:「那好哦。我去和二姐他們說。」
&還有別的好友麼?一起叫上啊。我的船不小,大家就當做散心了。」
詹寧這個時候倒不是因為想要討好姚瀾打好關係了。
他就是單純覺得,自己表妹其實是個單純簡單的小姑娘。
他不能讓前世的一切想法而影響了今生。
誰又說前世的事情自己就參與其中,知道一切呢?
更何況,今世的姚瀾單純可人,根本就不是他們想的那樣。
他這人不是一個愛鑽牛角尖的人,這樣想着,就覺得自己更該好好的對姚瀾了。
&這邊沒啥人,你看看叫誰?你把人數報給我,所有一切我來安排。放心,一切都能搞定。」
姚瀾:「好!嗯……我們叫原孝景吧?他雖然挺矯情的,但是應該會願意的。」
詹寧感覺一把劍就這樣刺了過來!
原孝景!
有點膽顫!
姚瀾又掰手指道:「還有王爺,我們一起出去玩兒,沒有道理不叫王爺的啊!對於吃,王爺最有心得了。」
詹寧感覺另一劍又刺了過來。
譚王爺……譚王爺雖然看着客氣,但其實也不是好相與的人啊!
姚瀾笑眯眯:「如果我們請皇上,你說皇上會不會來?」
詹寧撲通一下摔到了椅子下面。
他看姚瀾的表情像是看一個怪物。
姚瀾:「表哥,你怎麼了?」
詹寧使勁兒緩和了一下自己的情緒,深呼吸,道:「我說表妹啊!咱們……咱們能不能不請、不請皇上?」
姚瀾:「為啥啊?」
詹寧呵呵,呵呵呵!
為啥!
皇上去了,別人還能玩兒好嗎!
原孝景去了已經很可怕了好嗎!
愁人!
果然,他不該說讓表妹請人的,他忽略了表妹的功力!
&想啊。皇上是什麼人,他是九五之尊,我們看了,是不是要拜拜拜?那麼大家還能吃好嗎?而且,你們家的姑娘都是沒有定親的,我們是表哥表妹,不會有人多說什麼,但是其他人總歸差了幾分啊!特別是皇上,你想,會不會有人說你們家想要攀龍附鳳?你想想是不是這麼個道理,你想想!」
他真是再三的和姚瀾溝通,希望姚瀾能夠聽得進去。
姚瀾歪頭想了想,點頭:「好像是哦,那不請好了。」
詹寧總算是鬆了一口氣。
真是太嚇人了。
姚瀾笑眯眯:「那沒啥別人了。」
幸好是沒啥人了。
她邀請的這個人,沒一個善茬子啊!
說別的,提到原孝景,詹寧就覺得自己胃疼。
他還記得頭條的事兒呢!
原孝景這人還記仇,愁人。
大抵是看到詹寧的表情有點痛苦,姚瀾問道:「怎麼啦?」
詹寧道:「牙疼。」
姚瀾同情道:「那可沒辦法了。」
要是現代還可以想辦法拔掉補個假的,可是這古代……只能忍着哦,不然扯下去還漏風哦!
&找大夫看看吧?」
詹寧覺得自己有點騎虎難下……
他壓根就沒有牙疼啊!
他趕忙改變話題:「那我初步就定這麼些人了,你問問他們行不?我好準備。」
姚瀾嗯了一聲,點頭同意。
姚莘雖然最近很忙,不過還是擠出一天,他的話是,自家妹妹都跟着詹寧走了,總是不放心的。
公務總是忙不完的,這樣豁達,倒是讓詹寧伸出大拇指了。
詹寧就看不上那些瘋狂要工作的人,這東西還是能幹完的?
其實譚王爺收到姚瀾的請柬,還是覺得挺有意思的。
他與身邊的管家道:「瀾瀾還專門寫了信,說是請你一起。」
老管家真是要熱淚盈眶了。
這麼多人家的小姐,姚瀾是最乖巧最懂事兒最有禮貌最可愛最美麗的。
沒有第二!
他道:「老奴也能去?」
其實不是什麼大事兒,但是姚瀾專程寫信說是希望他一起,這就不同意義了。
譚王爺失笑,道:「大概是拉着你說八卦?」
說起坐在一起聊八卦,這兩人是能打一壺的。
老管家挺胸:「說八卦怎麼了?這年頭,誰不說人是非啊!又有誰不被人說啊!就興外面的人說姚小姐,不許姚小姐說別人嗎?再說我們是友好的內部討論。」
譚王爺失笑:「好好好,友好討論。那您也準備一下吧,我們總不能空手去。」
老管家:>
眼看老管家下去,他笑着搖頭:「我發現,姚瀾是大小通吃。」
周源道:「姚小姐像個孩子似的,性格開朗,自然招人喜歡。」
譚王爺頷首,隨即問道:「皇上那邊,調查的怎麼樣了?」
周源搖頭:「不行,當時現場的人太少了,榮長安與安德喜都不是會說出秘密的人。而榮長安那邊究竟在幹什麼,我們的人也接觸不到最核心的問題。皇上的反常,不確定是不是因為調查出傅小姐的下落導致的。」
譚王爺道:「我一定要找到傅小姐。」
周源:「榮長安出京兩次,不過他都是一個人,咱們的人根本就沒有辦法尋獲他的蹤跡。我們的人根本沒有人能夠追蹤榮長安,除非黑衣衛肯幫忙。但是原大都督……太難相與了。而且,黑衣衛與我們,實在是很難說是敵是友。」
譚王爺搖頭:「這件事兒,不能找小景幫忙。」
他道:「給我約榮長安,本王要見他。」
周源驚訝,隨即道:「王爺!」
譚王爺微微眯眼:「沒事,約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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