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天醒過來的時候,頭疼得厲害。
他感覺自己是在一個不大不小的房子裏,窗外灰濛濛的,看起來應該是天亮之前的時候。
這是哪裏?我怎麼會在這裏?
余天搖搖晃晃地爬起來,又是一陣頭暈目眩,於是又只能躺倒在地,長長地出了口氣。
余天是個孤兒,在福利院長大。作為一個三流大學的畢業生,余天的人生完美地詮釋了什麼是真正的擼瑟。大學剛畢業,女友便跟着一個開着限量版布加迪威龍的小子跑了。更要命的是,剛聘任自己的公司居然破產了。
果然是越努力越能發現人生的絕望啊。
心若死灰的余天從小店裏買了幾罐啤酒,本想着借酒消愁,沒想到酒量太差,才喝了一罐就懵圈了。
於是,余天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出現在這個地方的。
稍微躺了一會兒,余天感覺自己有些緩過勁來,於是又慢慢地爬起來,這時他才聞到了一股檀香的味道。
環顧四周,這是一個約二十平米的正方形房間,天花板、牆壁和地面都被刷成了白色。房間正中是一個黑色的盤龍香爐,約莫有酒罈般大小,一股若有若無的青煙慢慢地升到空中。
讓余天感到奇怪的是,房間雖然四面開窗,但是卻沒有門,只有在房間的一角有個向下的樓梯。
「什麼鬼地方……」雖然現在已經是夏天,但房間裏卻依然顯得有些陰冷,余天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冷戰。
從褲兜里掏出手機,余天卻發現手機屏幕一片灰色,慘兮兮地發着幽光。
「我去……」余天瞪大了眼睛,使勁甩了甩手機,卻依然沒有什麼反應。
「嗬嗬嗬嗬……嗬嗬嗬嗬……嗬嗬嗬嗬……」一陣古怪的笑聲在房間中響起,余天的汗毛都豎了起來,聽聲音的來源,似乎是那個古怪的盤龍香爐。
余天二話不說,拔腿便往樓梯跑去。
「我一定是在做夢!我一定是在做夢!……」余天一邊跑,一邊使勁掐着自己的手臂,但儘管疼得自己呲牙咧嘴,但余天依舊沒有醒過來。
還好,他已經跑下了樓梯。
快跑!快跑!快跑!這是余天腦子裏唯一的意念。
終於,他跑下了樓梯。
「嗬嗬嗬嗬……嗬嗬嗬嗬……嗬嗬嗬嗬……」古怪的笑聲依舊迴蕩在耳邊。余天看着眼前,整個人都呆住了。
這是一個一模一樣的房間,房間的一側是一模一樣的樓梯,而房間的正中,依舊是那個一模一樣的盤龍香爐。
余天一咬牙,再次朝樓梯跑去,然而,當他跑到下一層是,看到的依舊是同樣的房間,那「嗬嗬」的怪笑依舊迴蕩在耳邊,而且越來越響。
余天的心臟瘋狂地跳動起來,一種莫名的心悸讓他幾乎無法動彈。
「不可能!這不科學!」作為一個堅定的無神論者,余天是斷不相信鬼神之類的東西,但自己現在所經歷的事情,怎麼也無法用常理來解釋。
「對了,窗戶!」余天猛然驚醒,幾步跨到窗前,然而,當他向窗外望去時,卻只看到了濃濃的白霧,除此之外,再也沒有別的東西了。他探頭向窗外看去,卻被一種無形的力量擋了回來,仿佛窗外屬於另外一個世界。
「我被困住了……」余天深吸了一口氣,反倒平靜下來。眼下最重要的,是想辦法從這裏出去。
「嗬嗬嗬嗬……嗬嗬嗬嗬……嗬嗬嗬嗬……」香爐中的笑聲依然不緊不慢地迴響着,余天皺起眉,身體裏突然湧起一種說不出的感覺。有點害怕,有點焦慮,但更多的,卻是一種——憤怒?
「是你搗的鬼吧?」余天冷笑一聲,大步朝香爐走去,隨後一個大腳抽射,狠狠地踢在香爐上。
一陣無比刺耳的尖叫聲從香爐中傳來,隨後余天便被震了出去,在失去意識的前一刻,他吃驚地發現這個詭異的房間居然如同鏡子一般碎裂開來……
余天慢慢睜開眼,心裏不由一沉,他發現自己依然在之前的那個房間裏,但光線似乎亮了很多,而且房間正中的那個香爐已不見了蹤影。
「你醒了啊?……」一個有些沙啞的聲音突然在余天耳邊響起。
「鬼啊!」余天大叫一聲,猛地從地上竄了起來,這才發現房間的角落裏居然還坐着一個人,確切地講,是一個老頭。
老頭留着一頭灰白的長髮,臉上鬍子拉渣,隨意地扎了個馬尾,身穿一件寬大的灰色t恤,下穿深藍色牛仔半腳褲,一雙陳舊的人字拖無比醒目,隨意地盤腿而坐,整個人看起來便如同傳說中的藝術工作者,瀰漫着一股大師級的猥瑣氣質。
「你是哪位?我在哪裏?」余天有些茫然地問道。
老頭咧嘴一笑,露出滿口黃牙:「小子,你的資質不錯,居然能一腳踢碎荒蟲,雖說這廝之前已經被我打得連它媽都不認識了,但能一腳把它幹掉,足夠做我徒弟了。」
「等等等等!荒蟲是什麼?什麼叫做你徒弟?還有,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余天搖了搖頭,腦子卻依然昏昏沉沉。
「走吧,先跟我出去再說。」老頭伸手一拎,居然將余天整個拋出了房間,余天大叫一聲,眼前一花,亮光瞬間讓他睜不開眼。
余天眯起眼睛,這才發現自己居然在一個很熟悉的地方——龍山老街。作為越州建城最早的區域,依龍山而建的老街早已被設立為歷史保護街區。余天所站的地方,正是老街的盡頭,龍山的正南面。現在是早晨,但天尚未大亮,大街上還看不到什麼行人。
在他眼前是一座破敗的老宅,因為各種原因一直沒修葺,所以被荒廢掉了。越州市正準備將老街改造成旅遊景區,說不定哪天這裏就變成餐館茶樓之類的店鋪了。
「跟我來。」老頭邁步朝老街的另一頭走去。余天呆呆地看着老頭,覺得有些莫名其妙。
「昨晚大概是喝醉了,我這酒量真是……」余天苦笑着搖了搖頭,正準備跟這個怪老頭說再見,卻突然發現自己已經站在了數米開外的老頭身旁。
「我去!……怎麼回事!瞬移!」余天大驚,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想知道是怎麼回事嗎?」老頭猥瑣地一笑,「想知道就跟我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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