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寧府外,在城牆之下,完顏亶、完顏亮兩人領着宗室重臣紛紛雲集在此,今日完顏宗弼終於回到了會寧府,這也標誌着金人內部的爭鬥將會告一段,但最後到底誰才是真正的贏家,大家誰也不知道,或許只有今日的這個人才能決定。
完顏亶和完顏亮兩人站在最前面,甚至身後的完顏晟的大兒子也都站在後面,不得不說,金人的制度還是有點意思的,皇帝的兒子不能繼承皇位,反而是皇帝的侄孫能夠繼承皇位。
「聽說草原上伯顏正在四處出擊,草原上烽煙四起,伯顏這個傢伙,自己不是完顏大將軍的對手,趁着大將軍不在草原上,這個時候發起進攻,真是可惡。」完顏亶臉上還露出憤怒之色,他靠近完顏亮,一副交談甚歡的模樣。
「等大將軍回去了,剩下的事情也就差不多了。」完顏亮不在意的說道:「眼下敵人看上去氣勢洶洶,實際上也不過是利用一次機會而已,這也說明伯顏在心裏是很害怕大將軍的,等大將軍回去之後,防線肯定會恢復到以前模樣。」
「上將軍所言甚是。」完顏亶連連點頭,完顏亮這個時候官至奉國上將軍,所以完顏亶一直稱呼對方為上將軍,當然他心中所想到底是什麼,誰也不知道。他笑呵呵的說道:「上將軍專注只戰事,實在是國之大幸,日後軍中之事就有勞上將軍了。」
按照兩人之前的約定,一人主管政事,一人主管軍事,互相扶持,互不干涉,最起碼兩人維持了表面上的和平,甚至最近金狼衛和六扇門聯手斬殺了完顏亶幾個重要人物,完顏亶也裝作不知道的樣子,什麼都沒有說。
「李璟現在雖然佔據上風,但不見得能夠戰勝我們,無論是先皇或者是大將軍,都太仁慈了,對付李璟就不能有任何仁慈之念。」完顏亮虎目中閃爍着一絲陰沉和狠毒,看的完顏亶眉頭緊皺,他知道完顏亮表裏不一,但沒想到完顏亮平靜之下,會是如此模樣,如此狠毒,對於自己來說,也不見得是什麼好事情,看樣子以後他要小心一些了。
這個時候,大地在震動,遠處有黑煙沖霄而起,無數戰馬呼嘯而來,為首的一面大旗上繡着一面金狼大纛,完顏宗弼在這個時候回到了會寧府。
「大將軍回來了。」完顏亮虎目放光,大踏步走上前,他看着身邊一眼,見文武相迎,心中一陣感慨,做人就應該像這樣,也只有如此,才顯得威風。
完顏亶靜靜的跟在後面,身上穿着錦衣,站在那裏,清風吹過,衣袖飛舞,倒是有幾分儒家的風範。和一邊的完顏亮截然不同。
戰馬呼嘯而來,直衝眾人面前,為首的一個騎士手執三尖兩刃刀,身披黑色盔甲,看上起威風凜凜,還沒有靠近眾人,眾人就感覺到一股煞氣撲面而來,人群之中,有人忍不住發出一聲驚呼,但迎面而來的卻是完顏亮兇狠的眼神。
「恭迎大將軍。」完顏亶好像沒有發現這一切一樣,走上前,朝完顏宗弼拱了拱手,按照輩分,完顏宗弼是他的叔叔,按照權勢,現在的完顏宗弼掌握了朝中的軍隊,在完顏亮大軍沒有組建起來之前,完顏宗弼在朝中幾乎是無人能夠制衡。
完顏宗弼點點頭,目光從完顏亶身上轉移到完顏亮身上,讚許的點點頭,完顏亶看上去像一個君子一樣,但這個時候是亂世,亂世之中需要一個手腕很強的人,這樣的人才能帶領大金擊敗李璟,最後奪取天下,剛才完顏亮的一切都被他看在眼中,他很欣賞完顏亮。可惜的是現在大義在對方手中,否則的話,完顏宗弼絕對更改眼前的決定。
「既然你已經準備組建新的常備軍,某答應你,只要國中青壯,你都可以徵召,京中大臣,任何人府上的青壯,你都可以徵召,一年,明年的這個時候,大唐李璟肯定會北伐的,那個時候,某希望你的軍隊能夠抵擋李璟的進攻。」完顏宗弼並沒有下馬,就算這下面有一個人將來會是大金的皇帝陛下也是一樣,完顏宗弼根本就沒有將兩人放在心上。
「謝大將軍。」完顏亮心中一喜,有了完顏宗弼的允許,他就能大肆徵召兵馬,更重要的是,城中貴族眾多,府上多有青壯,這些青壯雖然是下人,但吃的比尋常人要好,精血充沛,稍加訓練,就能成為一個合格的士兵。
完顏亶面色陰沉,完顏亮主管軍事他不管,他需要的是政事,徵召青壯他也不管,打仗都是如此,但像完顏亮這樣,全國上下的青壯都是在他的掌管之中,只要是他看上的,都要被徵召,這意味着朝中大臣、金人貴族府上的青壯也是如此,不僅僅是青壯,還有那些年輕一代的人也同樣是在完顏亮的掌控之中,這些貴族哪個沒有什麼親戚的,完顏亮掌握了這些人,朝中的貴族們都會幫助完顏亮,完顏亶還有機會嗎?完顏亶心中十分氣惱。
看上去這次是自己贏了,掌握了朝中大權,但實際上,誰勝誰負,只有雙方自己清楚。完顏亶大袖之下,已經捏緊了拳頭,他這個時候才知道完顏亮捨棄了朝中大權,轉向掌握軍權所謂何事,不是因為其他,而是因為完顏宗弼,完顏宗弼最喜歡還是像完顏亮這樣有擔當的人。大金在這樣的危機時刻,需要的是完顏亮這樣的人。
「可惡。」完顏亶面色陰沉,恨不得現在重新來過。
「陛下已經陷入了昏迷,朝中政事不能不處置,完顏亶,這件事情就交給你了,李璟雖然不在草原,但伯顏仍然在草原上興風作浪,所以,本將軍見過陛下之後,就要回前線。」完顏宗弼言語之中難掩疲憊之色,李璟手下戰將無數,所以他本人很輕鬆,但完顏宗弼手下無人,憑藉一人之力,抵擋這麼多大唐將軍的進攻已經難能可貴了。這次回會寧府,若不是大事,他絕對不會回來的,就算是回來了,也很快就會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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