僱傭軍退縮了,艾特西茲也同樣退縮了,躲在城中根本就不敢出來,任由唐軍在外面堆土成山,眼見着外面的小山逐漸成型,等到山峰高過城牆的時候,艾特西茲等人害怕了,讓人用利箭射擊,但根本就沒有什麼用處,這個時候的土山距離城牆還比較遠,但隨着土山上的土從山峰上呼嘯而下,並且用異常的速度靠近城牆,不僅僅是唐軍可以射擊到敵人,敵人同樣能射到唐軍,這時候,開始殘酷的攻防戰。
但不管怎麼樣,敵人已經失去了地利,唐軍憑藉土山構建了堅固的防禦工事,以盾牌為先,擋住了敵人的進攻,回回炮等等也都紛紛運送上了土山之上,利用土山和城牆之間高度之差,對敵人展開了凌厲的反擊。
不過戰爭並不是全面展開,只是在局部展開,唐軍的土山計劃並沒有停止,只是以一兩座土山,吸引更多的敵人關注,而其他的土山仍然在進行,並且將土山不斷向城牆推移。
「雖然耗時久一些,但我們的傷亡會少上許多。」伯顏對這種進攻方式很推崇,可以節省很多的兵力,大軍傷亡也會小上許多。
「不,實際時間上並沒有多上多少。」李璟搖搖頭,說道:「這麼大的城池,我們若是強行進攻,同樣會耗費不少的時間,而且傷亡慘重,從這個方面來說,我們並沒有多上多少時間。」李璟望着土山下排着整齊的隊伍,這些百姓排成兩隊,中間也不過一步之差,從山上一直延續到很遠的地方,當泥土從框中運來的是時候,一個接着一個傳下去,而竹筐也會從另外一邊,一個又一個的傳回去,速度很快,省時省力。
城牆的艾特西茲一天都在城牆上,看着雙方的攻伐,面色陰晴不定,管中窺豹,現在的這些進攻手段,未來必定會用到其他的城池中去,未來花剌子模國能不能擋住這種進攻,艾特西茲並不敢確定。
「早知道這樣,也應該學一個堅壁清野就好了,否則的話,哪裏會有這樣的事情發生,敵人也不可能找到這麼多的百姓。」艾特西茲最後悔的大概就是這樣了,不應該留着那些百姓,應該盡數撤走,這樣一來,敵人就不可能徵召這些百姓來幫忙了。
斡兀勒看着城牆上的士兵不斷倒下來,又有士兵填補上去,然後又倒下,如此輪迴,倒是對面的士兵很少有倒下的時候,盾牌護住下方,反而好像是己方是攻打的一方,敵人是防守的一方,這場戰爭怎麼打?斡兀勒這個時候有些擔心起來。
整整一天的時間,唐軍在城外堆積了七座小土山,土山的高度已經超過城牆的高度,利用這些土山,對敵人進行兇猛的進攻,一天下來,城牆上到處都是受傷的士兵,至於戰死的士兵就更多了,花剌子模國軍心士氣下降了許多。那些士兵紛紛坐在城牆下面,不敢說話,低着頭,士氣低落。
艾特西茲這個時候並沒有去鼓舞士氣,實際上,這些都是沒有任何用處的,士氣也不是這樣就能漲上來的,主要靠的還是勝利。
艾特西茲準備寫信回去,讓他的宰相主持堅壁清野的戰爭,從不花剌城到玉龍傑赤,長達數百里的地方,全部堅壁清野,他已經有預感,這個不花剌城或許已經堅持不了多久了,他甚至感覺那些僱傭軍身上的頹廢。如此下去,這些傢伙未必不會逃走。
事實上,的確是如此,斡兀勒已經召集了僱傭軍的幾個統領,大家聚集在一起,連美食美酒都沒有喝了,房間的氣氛十分凝重。
「唐軍的進攻方式十分獨特,諸位也是看見了,不久之後,我們若是沒有任何反擊手段的話,敵人的土山都能靠近城牆,那個時候,外城絕地不是艾特西茲能防守的時候,而我們的人馬也會損失慘重,諸位,現在該下定決心的時候了。」斡兀勒掃了眾人一眼說道。
「外城雖然丟失,但我們還有城堡,還有內城,那城堡依靠的是內城的防禦,相信我們還是能支撐的住的。」一個僱傭軍統領,生着金黃色的頭髮,國字臉,手上拿着一支利箭,思索着說道。他叫左奇,最擅長的就是射箭。
「哼,你是在想着那筆錢吧!」身邊的同伴冷笑道:「錢財是十分重要,但也要有命享用才是,你認為留在這裏,我們還有命享用這些錢財嗎?不要到時候,被敵人的利箭給射死了。」按照規矩,這些僱傭軍前來,首先會得到一筆很少的錢,當做定金,但還有很大一部分錢,會等到事情結束之後,才能得到。艾特西茲實際上,只是支付了很少的一筆錢而已。
左奇只是冷冷的看着對方一眼,說道:「我們是僱傭軍,講究的是誠信,現在才多長時間,我們就撤退,就離開這裏,拋棄我們的僱主,這是我們應該幹的事情,若是如此,日後還有誰會請我們保護他們?哼哼,恐怕沒有人會願意了。」
眾人聽了一陣默然,左奇或許有想要錢財的意思,但說的也不是沒有道理,僱傭軍靠的就是誠信,所以,一些城主們雖然不滿僱傭軍,但仍然還要這些人的存在,萬一,口碑壞了,第一個饒不了這些僱傭軍的就是那些城主們,一旦布下天羅地網,哪裏還有這些僱傭軍活下去的可能。
斡兀勒不經意中掃了左奇一眼,他當然明白這個道理,所以才沒有想過自己第一個離開這裏,他需要大家一起走。沒想到這個左奇居然說出這樣的話,反而讓他不好說什麼了。
「既然如此,那就等等,看看事情的結果怎麼樣,若真的守不下去了,我們就撤,這樣也不會違背我們的原則,別人也不會說什麼的。那些錢財也不要了。」斡兀勒想了想說道。他已經決定好了,一旦發現守不住了,也不管這些人心中是怎麼想的,自己一定會撤離這裏。
真正的大決戰還沒到,人心就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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