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子脂粉味,算不上好聞,卻帶着女子特有的香。
半月未見,加之房事耽擱,林巧雲本是打算夫妻溫存,可上手主動遞了唇,秦漢卻給躲開了,這是頭一遭,漢子沒有火急火燎,而是選擇拒絕。
林巧雲心頭驚駭,動作還收不回來,便撞進他的領口。漢子高大,饒是再不小心,在這個位置染上脂粉,也是不可能。
一腔熱血凍成了冰,一室溫馨冷成了雪。
啪嗒,桌上油燈燃盡,燈芯頹唐倒下,最後一點火光發出了聲響,直被黑暗吞沒。
一雙小手熱烈纏上漢子的脖,又緩緩鬆開來,縮回了被子裏。
「睡吧,我去洗漱。」秦漢用指尖撥開她側臉的發,動作輕柔。
鋪旁邊,傳來滴滴答答響動,漢子擰帕巾,脫衣裳擦身體,沉而有力的呼吸,一遍一遍,像是林巧雲腦子裏的自動播放機,重複傳進腦海。
漢子動作有些慢,動作很輕,那頭凹陷下去之後,徹底沒了動靜。
一棉被之下,炕頭上曾經緊緊依偎的夫妻倆,在開春寒冷的夜裏,彼此沒有觸碰。
林巧雲睜着眼,看着面前一堵牆,那黑暗似是無底洞,迅速吞沒所有的情緒,心裏空空蕩蕩,那背後倆人隔開留下的縫隙,灌進了冷風,凍得她整夜未眠。
天灰濛濛亮,林巧雲頭疼欲裂,昏昏欲睡,身旁鋪一輕,漢子已經起身,輕手輕腳,窸窸窣窣,穿衣洗漱,開門離去。
前後不過一盞茶功夫,林巧雲動了動身子,維持的姿勢,渾身骨頭都叫囂着酸疼。
看着一室冷清,枕邊空蕩蕩,林巧雲閉上眼睛,遮住眼底遍佈的紅血絲。
徒然想起,呂氏當日所言。
男人,是會變的。
用脂粉遮住黑眼圈,卻遮不住眼底的紅血絲。林巧雲照舊還是迎來送往,笑臉迎人,可但凡細心的都會瞅到她的不同,翻賬本走神,切菜都恍恍惚惚,胃口也是極端不好。
陳氏勸了幾句,套不出話來,轉眼就找了李翠。
這姑娘實誠,這幾日裏欲言又止的表情,哪裏逃得過陳氏的眼睛。
「小翠,你跟嫂子說實話,巧雲心裏頭,到底遇着什麼事兒了?」陳氏心急如焚,這林巧雲打一開始接觸,便是再世如來佛,本領通天,天大事情面前,面不改色。可這一遭悶不吭聲,直接給了人當頭一棒,這要是出啥事,天就要塌咯。
李翠猶猶豫豫,拽着帕子,糾結得眉毛扭一起,明知不該說大哥壞話,卻幾日看着林巧雲魂不守舍,心裏又氣又心疼,一不做二不休,領着陳氏到一旁,「大嫂這陣子,心裏頭怕是擱着大哥的事兒」
一五一十將事情道一遍,聽得陳氏心頭驚駭,若不是出自李翠之口,她非但不會信,還會當場給人兩嘴巴子,臭罵胡說八道。
秦漢跟林巧雲,那是楷模夫妻,風雨同舟,患難與共,羨煞旁人的一對,說誰**都行,唯獨秦漢有了異心,她是不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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