啥?秦老漢一懵,給老大家辦親事?
「對,對,是我老糊塗,老糊塗了。」秦老漢拍着頭,林巧雲雖進了秦家門,可連過門酒席都沒擺上,他起早貪黑,不是進山打獵就是回家抽煙袋子,都忘了這茬。
不過,「你這老婆子,咋想起給老大家的辦酒席了?」他可怖瞎,自家婆娘跟老大家媳婦不對付,心知肚明。
咋突然就轉性了?
王氏被問得心虛,忙雙手叉腰,挺着胸脯,「我還是老秦家主事的,不能讓人戳了老秦家的脊梁骨,兒子娶了媳婦也不能偏心。」至於真實原因,連自家男人,她也不能說。說了,以秦老漢的個性,兒子親事得黃。
秦老漢老來安慰,婆娘懂事,家裏少麻煩,家裏和睦比任何金銀財寶都重要,「好好,這事就交給你整,好好整,多請些人,熱鬧熱鬧。」自打老五出事,老秦家就一直磕磕絆絆,該是好好沖沖喜了。
秦老漢想得美滋滋,王氏眼皮子一掀,「多請人?不花錢啊,年前攢的銀子都給老大娶媳婦了,哪來的錢?隨便整兩桌,定個名分得了。」老太太橫豎看林巧雲不順眼,給她身上搭銀子,免談。
這一盆冷水下去,秦老漢整個透心涼。可他也無可奈何,秦家兒子多,生活拮据,林巧雲與其說是嫁,不如說是,光了老秦家的底子。
可前頭幾個兒子酒席擺在前,秦漢作為大哥,也不能薄了少了。
一想到家徒四壁,秦老漢嘆着氣,愁得睡不下,最後一拍大腿,「不成,得找老大過來。」
「幹啥啊,辦個酒席至於絮絮叨叨的嗎?」王氏不樂意,林家坑了秦家,她就不想給她風光體面。
秦老漢長嘆口氣,「你糊塗,林家不厚道,可秦家娶媳婦,寒摻了,丟的是老大的臉。」
王氏躺在炕上,直到老漢出門,猛地一轉身,身子顫巍巍扯過被子,嘴裏嘀咕,「造孽咯。」
這邊秦漢沒進屋休息,林巧雲也沒出來喚,兩人都是上轎姑娘頭一回,尷尬得要命,壓根不知該如何面對面。
秦老漢一出門,一眼就瞅到秦漢發着呆,望着自己的屋子。
他心道,兩口子感情好,兒子也必定不能委屈媳婦。
「老大,正好爹也睡不着,陪爹嘮嘮。」秦老漢晃晃悠悠,一屁股坐石墩上,旁邊一口水井,涼風習習,夏日解暑納涼倒是好去處。
秦漢收回目光,「爹,咋不睡會兒,下午還得進山。」山里狩獵辛苦,夏天悶熱,他都有些受不住,秦老漢眉頭有了皺紋,山里跑來跑去已見疲態。
秦老漢照舊抽起了煙杆子,吧嗒吧嗒慢慢攆着,想了半天也不懂婉轉,嘆聲道:「我同你娘想給你把親事辦了,家裏緊巴,這酒席,還得你一齊想辦法。爹沒本事,你是老大,擔待着點。」
秦漢一愣,辦親事……他眼睛一亮,心下歡喜,可秦老漢眼中的愧疚刺得他心痛,鼻頭一酸,「爹,你莫這樣說,兒子娶媳婦,自己想辦法,這些天我多進山走遠些,能找到好貨去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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