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鎮之上,獨眼男子為刺激林巧雲,說了謊。秦漢帶人進寨子,後來被山賊發現,被迫墜崖,後來被密林藤蔓接住,幸運沒有受重傷。
「後來天色太黑,一身鮮血,遇上狼群,我又碰巧掉下山洞,上天待我不薄。」能活下來,連他都覺得不可思議。
聽着秦漢感慨,講述這驚險一幕幕,林巧雲也感謝上天,如果是將她的運氣用到秦漢身上,她甘之如飴。
掉到藤蔓上,秦漢渾身都是擦傷,遇到狼群,胸口大腿各被咬了幾口,血洞太深,失血過多,乍一看整一血人,林巧雲邊止血,一顆心才逐漸放回肚子裏。
撕開披風,包紮傷口,處理完一身污穢,林巧雲的傷藥,外敷內服,療效顯著,秦漢的臉色稍稍恢復。
「手伸過來,我給你上藥,淨顧着我,你自己也是一身傷。」秦漢靠在岩壁上,取過藥瓶,明明很虛弱,動一下都費勁,可卻堅持親自上藥。
直到此時,窩在秦漢的身邊,林巧雲才覺着,四肢百骸,寸寸肌肉,疼痛難忍,掌心道道勒痕,皮開肉綻。
秦漢將藥粉撒下去,傷口疼得神經一抽,手下意識就往回縮,漢子趕緊往傷口吹起,「媳婦,很疼嗎?再忍忍,再忍一下。」
「嗯。」林巧雲點着頭,夾着厚重鼻音。
秦漢抬眸,才發現媳婦一張俏臉上,淚珠似豆大,啪嗒啪嗒,哭得直抽抽,像極了委屈的孩子。
這媳婦一滴淚,漢子心上一個坑,莫說平日受了委屈,掉淚博同情,秦漢都得哄着揉着,心疼半天,這一遭差點天人永隔,林巧雲情緒崩塌,淚腺決堤,生生哭碎了他的心。
「媳婦,巧雲,莫哭咯,再哭,我都要哭了咯。」
「都過去了,沒事了,天亮了,咱們就回去,不會有事的。」
哄得口水發乾,林巧雲仍是趴在他胸口,哭成一片濕漉。這一夜多少心慌害怕,生死關頭,強自鎮定,在外人面前,尚且還能偽裝,可在漢子面前,潰口決堤,一切都一塌糊塗。
後來秦漢才曉得,在他潛進山寨,被逼墜崖,受到狼群襲擊之時,他疼在心坎的人兒,領着全鎮百姓,抵抗山賊入侵,九死一生,同樣的傷痕累累,驚心動魄。
哭盡心頭的惶惑與害怕,林巧雲才覺着羞澀,兩輩子加起來,二十好幾,跟娃兒似的哭鼻子,委實有些丟人。
「呵呵……」漢子沉沉笑開口,瞅着媳婦垂頭,卻紅透的耳根,莫名覺得可愛。
「不許笑。」林巧雲扭開頭,狼狽用手擦淚,卻忘了臉上,手上都有傷痕,沾了淚,疼得直抽氣。
「好了,我不笑話你,轉過來,別弄疼自個。」說着,漢子拉過她的身子,火光下,他用手指,細細為媳婦擦去淚,剛硬的臉上,一片膩出水的溫柔。
林巧雲瞅着瞅着,心頭一熱,雙唇開合,呢喃出聲,「阿漢……」
「嗯?唔……」後面問號,成了被咽下肚子的嗚咽,火光下,林巧雲撐着牆,柔軟唇瓣,細細密密,填滿漢子整顆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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