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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我從杜長河手裏拿到眾神夜宴圖的消息,姚啟月是知道的,一個人,如果很關注另外一個人的話,她的一舉一動都不會逃過自己的眼睛,她甚至還知道我學了鋼琴。樂筆趣 www.lebiqu.com
為了報復我,姚啟月也是煞費苦心,我怎麼招她了?
這個事件中,姚啟月根本沒有採取任何行動,甚至找不到任何她假手於人的證據,所以,警方也毫無辦法,姚啟月還是逍遙法外,周馭被判殺人未遂,判處五年有期徒刑,翟向南罪行較輕,判處監外執行。
我早就知道姚啟月給周馭捐骨髓,肯定後面還有更大的事件等着我,果然,是在這裏,甚至,把我的視線全都注意放到了蘇遠航的身上,想必這就是她的目的。
周馭坐牢了,這並不是我的希望,我希望我好,我周圍的人也都好好的,昔日,他是那麼好的一個人。
我端着水,站在窗前,看着車窗外匆忙的人群和車水馬龍,忽然生出一種厭倦情緒。
姜起山從背後擁住我,臉貼着我的臉,說道,「看什麼呢?」
「沒看什麼,忽然有一種宿命感,覺得自己就是這樣一輩子了,沒想到自己的前夫會入獄,也沒想到翟向南會有罪,我覺得她的孩子挺可憐的。」我說道。
姜起山沒說話,他好像覺得周馭是罪有應得,翟向南也是。
上次因為中毒的事情,月嫂離開我們家了,因為覺得我們家裏事情太多,正好,有一個別人家裏給她出了更高的工資,所以,她就走了,姜起山本來要再找一個保姆的,可我說,現在我媽在家裏呢,讓她照顧我也好,姜起山答應了。
馬上就要過年了,我很高興今年能和姜起山一起過年,好像我們還沒有在一起過個年呢,過年前的十幾天,我就開始購買東西,然後做吃的,我媽也幫着,她來北京的時候,心情不怎麼好的,可是現在慢慢地有了笑容,我知道蘇遠航偶爾還是和她聯繫的,因為我常常半夜睡不着的時候,聽到我媽說話的聲音。
對於這兩個人,我不知道該說什麼。
我自己還給自己買了一身新衣服,給姜起山買了一件呢子大衣,他穿呢子大衣挺好看,我在商場逛的時候,小姐看到我挺着大肚子,慌忙過來,說到,「請問您是要給自己的先生買衣服嗎?」
我點了點頭,心裏因為「先生」這個詞而悄悄歡喜,先生,他什麼時候才能是我的先生呢?心裏又閃過一絲遺憾。
這件衣服九千多塊,我現在不工作了,所有的錢都是姜起山給的,所以,給他買衣服等於是羊毛出在羊身上,不過,他好像很高興。
我是和司機出來的,就一會兒的功夫,我媽在家裏做飯,我下去的時候,司機一直扶着我。
當我把這件衣服展現在姜起山面前的時候,他笑着說了一句,「你買的?」
「要不然呢?你以為誰買的?」我嘟着嘴說到。
「我想也是,沒有人比你更了解我的尺寸。」接着他看了我一眼,那種曖昧,以為我看不出來他是什麼意思。
我媽還在呢,他也不顧及一下。
我的臉接着就紅了,我媽說了一句「吃飯吧!」
就開飯了。
我覺得這樣的日子一直過下去也挺不錯的,可是生活向來不會按照人的思想去過的。
沒過幾天,姚啟月就來了我的家,我不知道她是如何知道我家的位置的,可是她來到我們家的時候,我渾身哆嗦了一下,姚啟月進來先看着我的肚子,說了一聲,「過年了,要和姜起山團圓了?」
「和你有關係嗎?」我已經和姚啟月撕破了臉皮,所以,沒有什麼好顧及的了。
「你不去看看媽媽的病情嗎?她現在一個人在上莊,可憐的很。」姚啟月斜斜地倚在我家的沙發上,好像這是她的家一樣,沒有任何的顧慮。
「我媽媽在這裏。」我指着旁邊忙碌的我媽的身影說到。
我媽聽到我說話,頓了一下子。
「你好狠的心啊,自己的親媽都不去看一看嗎?」她貌似誇張的表情。
我一聽這話就來了氣,「咱們倆究竟誰狠心,誰要害死我和起山,還使出那種毒計,姚啟月,你別以為法律治不了你,我也治不了你,你不是要和姜萬年結婚嗎?怎麼不結了?」
她哈哈大笑起來,笑容也很誇張,「你說誰呢?說我嗎?你抓住我什麼證據了?還是你自己想的?」
面對姚啟月這樣睜眼說瞎話,我沒說話,親姐妹鬧成這樣,也挺鬧心的,我說「姜家不歡迎你。」
姚啟月起身走了出去,「你想這一輩子過安穩,不可能了,我都過不安穩,你怎麼可能過安穩?」
我沒說話,氣得我閉了閉眼睛,不過我隨即告誡自己,「不要生氣,不要生氣,暖暖。你還有兩個寶貝,消消氣,先生完孩子再說。」
我媽坐在了沙發上,很不開心的樣子,我知道快過年了,她也想蘇遠航。
對我媽的事情,我還是保留自己的看法。
大年三十很快到來,姜起山本來好多年都沒有放過鞭炮了,可是今年他格外高興,去了樓下放鞭炮,讓我在樓上看着,看着漫天騰空的煙花,我一下子就笑開了,感覺好高興,我對着孩子們說,「孩子們,看看你們的爸爸點燃了好多的煙花,喜歡不喜歡啊?」
其實是在自言自語,根本就沒有人回答我,不過我還是很高興。
姜起山進門了,我摸了摸他的臉,「冷不冷?」
「不冷,別站在門口去屋裏,你還穿在拖鞋。」他說道,因為剛才去迎接他,所以,我站在了大門口處,我們倆都很高興,他現在已經抱不動我了,他把我擁吻着進了門。
我很開心,也很甜蜜。
可是我發現我媽不見了,姜起山也沒有看見我媽,我找不到我媽了,當然很着急。
「我媽呢?」我在房間裏焦急地尋找着我媽,臉色已經變了蒼白,本來就是讓我媽來北京散心的,現在好了,不但沒散好心,人也找不到了。
姜起山也皺着眉頭,說了一句,「別着急。」
我不着急不行啊,大過年的,我媽呢。
我看到我媽的手機還放在床上,我趕緊拿了過來,上面最新的一條短訊是蘇遠航的,寫着:我到了,就在姜起山家樓下,小花園裏。
我給姜起山看了,姜起山說他一個人去找,可是我不放心要跟着,姜起山小心翼翼地扶着我,我們倆去了樓下,樓下放鞭炮的聲音還挺響的,小花園裏人很少,我和姜起山慢慢地在找我媽,因為我肚子很大了,所以,根本不可能走得很快了。
「我很想你。」
這句話,透過漫天的煙花飄進了我和姜起山的耳朵,如同宿命一般,那麼清晰地傳入我和姜起山的耳朵。
我和他站在一棵雪松後面,呆呆地聽着。
那一刻,所有煙火的響聲都靜默了,我能夠很清晰地聽到蘇遠航的聲音。
「你走的時候,我沒有攔你,我也想考驗一下自己,對你究竟有多深的感情,可是現在我發現,沒有你的日子,我如同行屍走肉,整個人都要死掉了,我媽天天罵我,可是我改不了。」蘇遠航的頭靠在我媽的頭上,仿佛一對逃亡的戀人一般。
「可是,那麼多的風言風語,我始終接受不了,光我自己也沒有什麼,可是若是讓你承受,我受不了,你還年輕,有大好前程,在揚州有好工作,會有很多的姑娘會中意你,那天在民政局我感受到了流言的厲害,揚州始終是一個小城市,我----」我媽說到,「我跟暖暖來了北京,也是想遠離揚州的流言蜚語,人活着,不能光看現在,還要看將來,將來如果我們結婚了,大家肯定還會看笑話,而且,我這輩子都不會生育了,我本來就沒有生育功能,所以,我一直覺得我不是一個完整的女人,你是一個好男人,應該配的上一個更好的女人,所以,遠航,我以一個四十多歲奔五的年齡的人告訴你,我們分手吧,你本來要和暖暖在一起的,可是現在和我在一起了,別人會說你的居心,然後----」
我媽說不下去了,蘇遠航也在沉默,我和姜起山對望了一眼,姜起山對我媽的意思是,她自己的事情自己說了算,各人有各人的緣法,對所有人都不能強求,不能把自己的意志強加到我媽的身上,正如他也不想把他爸的想法加諸到自己身上一樣。
蘇遠航好像哭了,我媽這段話說得冷冷靜靜,可是那種已經決定了的要分手的決心卻表達得明明白白。
蘇遠航把頭抵在我媽的胸前,說到,「我不捨得你,我知道揚州的流言,還有我媽的阻擾,這些天來我也一直在考慮,我們---」
他哽咽着,說不出話來。
我好像已經知道了蘇遠航下面要說的是什麼,我的手緊緊地握着姜起山。
我期盼這一刻的到來,卻也害怕這一刻的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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