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淺淺回頭就找了劉二來,仔細的問了鍾午城的地理環境,在知道有山有水還有平原,心裏就有數了。
「這位十三皇子是突然冒頭的,在成為海商為人所知之前,都是在哪活動的?」這是挖東齊這位十三皇子的老底?
劉二他們早就在挖他的老底,只不過成效不彰,十三皇子之前不過是個商人,行跡遍佈整個中州大陸,如果他早就知道自己的身份,那麼他的產業在登記時,很可能就不會用自己的名字,劉二他們想查就沒那麼容易了。
再說了,十三皇子的行蹤既然遍佈中州大陸各個國家,每個國家都得派人查訪,那得花多少人力物力啊!最重要的是,他們沒那麼多時間。
「十三皇子的妻子是何方人士,妻妾有多少人?兒子中嫡出的有幾個,庶出的又有幾個,幾個嫡女,幾個庶女,庶子女都是何人所出,她們的來歷為何?這些可都查過?」
黎淺淺拋出一連串的問題,劉二一時聽得有點蒙,「教主,您……」
「十三皇子的妻子可是元配?」
劉二想了下點頭稱是,「那派人先查清楚她的家世背景,是何方人士,家裏還有些什麼人,然後是第一個生下庶子的妾室來歷,余者累推。」
「這有何說法?」劉二應諾,卻忍不住追問。
「十三皇子妃既是元配,那麼很可能成親時,她家已知十三皇子的身份了。」說不定十三皇子能冒頭,風光重回皇室,也有她和她娘家一份功勞在,有些男人利用女人,利用岳家的權勢和財力,飛黃騰達後就卸磨殺驢,可不在少數。
「若能知道她是何方人士,也許就能從中查出十三皇子的兵工廠建在何處。」
劉二點頭,「要建兵工廠,要人才和人手,要有鐵礦,要隱密,但也不能完全與世隔絕……」
他想到了南楚汝陽長公主的封地,平親王之所以和她合作,除了平川侯是個傑出的武將,可以為他訓練精兵,她的封地附近還有鐵礦,以及金、銀二礦。
鍾午城周遭有山林,就不知其中有無產鐵?
要不然他還真想不出來,不過一個庶女的婚事,就算再得寵,有必要他堂堂一個皇子親自前來嗎?除非,鍾午城有什麼他想要的,例如在隱密的山林里,興建一座兵工廠。
不過既然他的人手上都有袖弩,那表示舊的兵工廠,生產的手法嫻淑,有必要再興建一座新的嗎?
黎淺淺笑了下回道,「你以為一座兵工廠,就足以應付他的需求了?如果他不止想登上皇位,更想用攻下南楚或趙國的城池來建功,增加自己成為下任皇帝的砝碼呢?"
那麼一座兵工廠顯然是不足的。「可知十三皇子手下有多少兵?」
劉二搖頭苦笑,「這真的不好查。」
因為東齊臨海,十三皇子又是海商起家,這表示他有海船,東齊外海有多少島嶼,時人並不知曉,只知海對邊還有別的國家,有海船的國家不少。
東齊有不少海商並不在境內建基地,而是在外海的島嶼上建造碼頭,他們將海船停泊在自家碼頭上,與外國商船往來。
所以東齊的海商們不止有錢,還個個擁島自重,在他們的地盤上,他們就是王,就是皇帝。
「要是十三皇子的兵工廠建在海外的島嶼上頭,那咱們想找,還真是……」
「是有這個可能,不過得先看看他海外的島有多大,可產鐵礦,有沒有茂密的森林,可供給他燃料。」
有鐵無柴,就得從別的地方運過來,有柴無鐵,也一樣得運送,只是,她不覺得十三皇子的兵工廠會建在外海的島嶼上,因為危險指數太高,若是被外國人發現,進而進行搶奪,運送回本土時,遇到風浪打翻船隻,導致船隻翻覆,所有的武器全都落入海中,豈不是心血全都白費了?
不過要是十三皇子的島離本土近,為了避人耳目,說不定真會建在島上呢!
劉二明白了,要做這些事,沒有當地的地頭蛇幫忙,是瞞不了人的,隨便一個人說溜了嘴傳了出去,那就是滅頂之災啊!
十三皇子一開始不過是個行商的義子,若他不知自己身份,娶的妻子可能就不會考慮太多,也許是他起家之地,小鄉紳的女兒就能幫他應付商場上對手或客人的女眷。
但他要一早就知自己身份,在娶妻時,就可能會考慮到後續的事,小鄉紳家的女兒肯定無法擔負起一個皇子妃的擔子,而且他初期他也需要岳家的奧援,不論是金錢上的還是人脈上的。
「總之先查清楚十三皇子妃的身份再說。」
「那其他寵妃呢?」
「也查,再看看當中誰最愛和十三皇子妃作對,又有誰和十三皇子妃走的近。」
劉二點點頭,暗暗鬆了一口氣,這段時間大教主他們催得急,可他們卻毫無所獲,真真是急死人了,現在有了調查的方向,大教主再問起時,他們總不會再交白卷了。
另一方面,鳳公子這頭,也從孟達生口中得知,這位十三皇子本事可大着,早在以海商出名前,就已是一大商號的東家,只不過他很少露面,出面談生意的,都是他的幾位副手,不過孟達生說,他覺得那幾位副手當中,應該有十三皇子的兒子。
因為氣度就是和另外幾位副手不相同,而且底下的人對他們的態度,也很更加恭敬。
「這家商號叫什麼?」黎漱聽他說完便問。
「旭東商號。」鳳公子道,話聲才落,黎漱、藍海和謹一全都怔了下。
鳳公子見狀不由大疑,「怎麼了嗎?」
「旭東商號啊!十三皇子原本姓名是呂旭昌,然後他開了家旭東商號,嗯,要說他根本不知自己的身世,那這旭東商號的名兒,還真是太湊巧了。」
鳳公子摸着下巴,「早前曾聽人說,旭東商號的老東家年歲已高,打算把家業傳給兒子們,不過幾個兒子爭得凶,最後逼得老東家只得把家業拆成幾份,分給兒子們,只望平息他們的紛爭。」
「不會是在十三皇子回皇室之後吧?」
「差不多是那時候,因為有流落在外的皇子被認回來的消息,所以旭東商號的事情,並不引人關注,會留心的,大概也就只有和這家商號有關係的人吧。」
鳳公子說完,謹一立刻點頭應和。
「那眼下旭東商號呢?沒了?」
「這,還要再派人去查才曉得。」
謹一他們手頭上沒有旭東商號的數據,所以只能現查,不過鳳家莊的記事樓里,可能有記載,但這還得派人去翻閱,也不是立時就能曉得的。
在等人去查消息的同時,黎漱他們也沒啥事做,就又和章老鑽研起章老之前發現的那些線索。
「大教主,您看要不要順道收拾東齊剩下的那幾個護法?」
「那個黎爺他們鬧完了?」
謹一搖頭,「黎爺他們早就打道回府了,這回對峙大傷元氣之外,他們的金庫也損失良多。」
人一出來就要花錢,黎爺恨死了耿護法,弄死他那麼多兒子,就算兒子再多,但損失一個是一個啊!更別說其中還有一個,是他極為寵愛的,就這麼死於非命,叫他白髮人送黑髮人,他能不恨嗎?
所以誓要將耿家給全滅了。
耿護法完全搞不明白,這老頭是在發什麼瘋?不再支持他起義,又不是他一個人的決定,可這老頭像是瘋了一樣,就死咬着他不放,真當他是吃素的?
想到自己無端被人綁去趙國,耿護法一想起這天大的羞辱,就更不能放過黎爺了。
只不過很可惜的是,黎爺是有心算無心,在耿護法還在趙國受苦受難時,就已經對耿家下手,耿護法本人還因迷藥傷身,虧了根本,所以勉力回到東齊,跟黎爺對峙時,就漸漸趨於下風,沒多久就吐血身亡。
他一死,耿家其他人哪還扛得住,不多時就被黎爺的人收拾乾淨。
「耿護法家的那些藏書?」
「黎爺嫌那些東西累贅,雖然黎慎強力主張要留下耿家的那些珍藏,不過他那些叔伯們都不願花功夫,把那些東西帶回去,而且請人去估算過了,那些東西要是賣了,至少值十萬兩銀子,但要拉回家去,大概要花個一兩萬僱船僱車運送,還要僱人隨行保護。」
「這價錢估得也太低了吧?」黎漱挑眉問。
鳳公子笑了笑,「這價做得正好啊!怎麼會太低?」去估價買下來的,正是鳳家莊的人,鳳家莊在東齊有分舵,其中一項營生,就是拍賣行,所以才能一口氣拍下耿家的所有財產。
「那些藏書呢?」
「回頭我讓人先整理出來。」鳳公子答應他。
黎漱笑彎了眼,「我該給你多少錢?」
「這不好說,不過您放心,我們鳳家莊做生意最是公道,不會亂開價的。」
「嗯哼。」
章老知道已經拿到耿家的藏書,高興得睡不着,「不知道他那些書里,有沒有能解開謎底的線索?」
這還沒看到書,誰也無法肯定。
孟達生在跟鳳公子訴苦完之後,就被武林友人找去幫忙了。
他走了,黎漱才問鳳公子,「他怎麼會知道旭東商號的?」
「好像是他娘留下的鋪子管事說的。」
以前孟達生不管事,他們遇到難題沒人幫忙,現在孟達生雖然也不怎麼管事,但好歹把財產收回來了,不會再任由孟家那些人對他娘的陪嫁指手劃腳的了。
旭東商號曾是他們合作的商號之一,只是隨着他們老東家病重,旭東商號分家了,就漸漸沒落了。
老管事跟孟達生說這件事,是希望他不要步上旭東商號老東家的路子,把他娘的嫁妝鋪子給扔着不管。
他們誰也沒想到,旭東商號根本沒什麼老東家,就只有一個東家呂旭昌,今時的十三皇子,至於旭東商號為何疑似沒落了,還得等消息。
旭東商號的事還沒查出來,耿家藏書先送過來了,才埋首書堆沒兩天,黎淺淺讓人送的消息到了。
黎漱他們看完之後,就讓人給黎經時送過去。
黎韶熙兄弟很快就過來了,兄弟兩稍事易容後,扮成了落第秀才,謹一接到消息出去相迎,黎茗熙穿上文士服充當秀才,還挺有模有樣的,誰說讀書人就不能身材壯碩呢?
黎韶熙就很像模象樣了,他身材頎長玉樹臨風,笑起來斯文儒雅,與黎漱、鳳公子相比一點也不遜色。
看得守在黎漱他們客院外的那些姑娘們眼睛都直了,黎茗熙看那麼多女人圍在外頭,心情很不好的瞪了她們一眼,他可是上過戰場殺過人的,這一瞪凌厲的讓那些女人們心驚膽顫,紛紛派人打探此人是誰,怎麼看起來這麼可怕啊?
於是花痴一般的眼神,就都落在了斯文儒雅的黎韶熙身上。
黎韶熙看起來就可親許多了!
不過他和黎茗熙長得很像,那些姑娘們便忍不住胡猜起來。
因黎漱、鳳公子都是江湖人,所以她們都往江湖人士去猜,沒人想到他們兄弟,會是南楚的武將。
「奇怪,怎麼最近幾天,都沒看到鳳公子出來?」
「對啊!那位黎大教主也好些天不見人影呢!」
「你們說,今天來的這兩兄弟,是何方神聖啊?」
「這我們那知道,哦?我們是官家千金,對這些江湖人物,哪有你們幾位商戶千金了解。」
「得了,還官家千金呢!我呸!不過就是捐得官,還真當自個兒是官家千金啦!你們家捐官的錢,還不是做生意來的?這腳上的泥還沒幹呢!就急着瞧不起人了?」說話的小姐是勛貴千金,自認要比她們雙方身份要高。
至於之前在酒樓包廂外,高聲嚷着要見鳳公子的楊二小姐,則縮在角落裏頭,她的丫鬟很是畏怯的端着托盤過來。
「小姐,您好歹喝一點吧?」
「滾。」
「小姐,奴婢真不是故意忘了的。」
「哼!」楊二小姐不搭理她,委屈的淚不斷落下。
丫鬟沒辦法,只得把涼掉的黑糖薑母茶端下去。
才出來就遇上楊家的管事媳婦,「怎麼回事?二小姐沒用?」
「沒,壓根就不理我,你說,這事兒能怪我嗎?明明是她自己貪涼,吃了寒涼的飲品,小日子來了腹痛難耐,難道是我的錯?」
管事媳婦心說,你一個丫鬟侍候不好小姐,挨罵了還敢問我?真是!「先拿下去,再重煮一碗吧!我去勸勸。」
「沒用的,小姐一心就撲在那位鳳公子身上,想要她老實聽話,大概就只有找那位鳳公子來勸了。」丫鬟沒好氣的道。
管事媳婦苦笑,非親非故的,真要為這事找鳳公子來勸小姐,那才是丟死人呢!
她們家小姐眼光是好,可惜沒有自知之明,就算鳳公子對她有意,家裏的老大人也不會同意把她嫁給一個江湖人的,更何況人家連她是誰都不曉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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